黑狗见池欢不把面包给它,眼神立马变得可怜起来,同时还呜咽了几声。
见了,池欢扁着嘴,同样呜咽着声音怼回去:“你哭什么?!我都没哭呢!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累!一听奶奶出事了,我假都没请就跑过来!这才……才买了两个面包,你们俩就跟我抢,我、我容易吗我!”
黑狗:“……”
乞丐:“……”
池欢吸了吸鼻子,看了看眼神呆呆的狗子,又看了看同样眼神的乞丐,心里顿时又气又无奈。
她泄气一般地靠在长椅上,眼睛往黑狗的方向瞥了一眼,最终实在看不下去它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割肉一般心疼的将面包丢到地上去。
“就当我发善心了,下次再让我遇见你们,我……我觉不会再给你们了!”池欢语气坚毅地说完,拧开矿泉水瓶盖往嘴里灌了几口。
良久,她歪头,看着对面来来往往的汽车,突然有些感慨:“为什么生活它总是这么不尽人意。”
黑狗吃东西吃的不亦乐乎,倒是乞丐大叔听了她这句话愣了一下。
他偏头,目光略有幽深地看她:“小姑娘,你年纪不大,怎会说出这种话?”
池欢将视线移过去,并未回答,轻飘飘地反问:“难道大叔不这样觉得?”
乞丐大叔笑得坦然:“尽了人意,它就不叫生活了。”
停顿一秒,目光看向来来往往的车辆:“我每天就在这街头乞讨,有时候会有那么几个好心人往我碗里放几个钱,但更多的是直接把我忽视,认为我是骗子。你们肯定都认为,我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去找个像样的工作?”
池欢抿嘴,静静等候下文。
“我又何尝不像找份好工作,娶妻生子,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可惜我没文化,没学历,没有工作经验,年纪又大,干啥啥不行,没有哪个行业会要我。与其这样,那我还不如在街头乞讨,虽说不是个很好的职业,但怎么着也有口饭吃不是?而且,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在我看来,能睡个安稳觉,图了肚皮饱就行,我没有那么志高远大的意图,就希望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小姑娘,你年纪还小,前方的路还长,不要因为一时的阴暗,而放弃整个太阳。大叔我啊,就因小时候没钱上学,这才没了文化。但现在不一样了,很多家长砸锅卖铁都要送自家孩子上学,希望他们有个好的人生。你说对不对?”
因为大叔的话,池欢心底有些酸楚,让她不禁想起奶奶从小至今都在和她说:
“小欢欢要好好上学,考个好初中。”
“小欢欢要好好上学,考个好高中。”
“小欢欢要好好上学,考个好大学。”
她极力压下心头的不适,抬起头,与大叔的眼睛对在一起,然后轻轻地点了下头。
乞丐收回视线,低头咬了口面包,笑眯眯地抬头说:“小姑娘,你这面包有点噎啊。”
闻言,池欢忍不住咧嘴笑了,眉间舒展开因此来,笑得甜甜的。她拧开矿泉水瓶盖,倒了点水在乞丐碗里。
乞丐对她说了声“谢谢”,端起碗将其递在嘴边。
池欢刚把视线收回来就看见脚边那只黑色的小狗干巴巴地望着她。哦不,是望着她的水。
见了,池欢不禁翻了个白眼。一边说话,一边把水往小狗的嘴上倒。“少喝点啊你,我还没吃晚饭呢,就等着这瓶水填饱肚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