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冲过来一个瘦高的人,伸手就抓住那胖孩子,搁腿上使劲地拍其背,见效果不明显,又将孩子捞在身前,手臂从身后绕到肚脐与肋骨中间位置,一手握成拳,另一手包住拳头,快速有力地像内上方使劲冲击。如此翻来覆去数次之后,孩子哇地一声从口里呕出一颗硕大的果子,随即剧烈地哭出声来。
定睛一看,是颗山楂糖葫芦。
凤灵将孩子反转过来,继续拍打,直至他彻底将口中的异物吐尽。
那秽物看起来着实糟心,可凤灵丝毫不在乎,由始至终都从容淡定,不见半分嫌弃。最后再检查了一遍孩子,然后对孩子奶奶道:“应当是没事了。不过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
看到这里,周围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众人又是夸他助人为乐又是询问他来历还有人在拍着照,现场比呼救的时候还要喧闹。
孩子奶奶一把拉住他,“小伙子,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我要好好感谢你!”
“不用。”
凤灵不耐烦处理这些,眼神示意雷潇湘过去。
雷潇湘连忙上前,拉开奶奶的手,“做好事不留名,不用谢啊。”
孩子奶奶连声道:“哎,别走啊!小伙子,我还要感谢你呀!”
两人赶紧从人群里跑了出来。
雷潇湘还没来得及和凤灵说话,身后爸爸妈妈们围上来,“小伙子,厉害哦!”雷潇洒几个这下算是真心拜服了,“哥,你真行!”
之前凤灵在大家心里就是个长得好看有点严肃的男孩儿而已,现在则感觉像长了三头六臂一样。
肖淑珍笑道:“凤灵要考医科大学吧,你之前是不是会一点医术?难怪那么会照顾人!”
“品行这样好,不当医生可惜了人才!”
“主要是长得帅,以后挂号费都要比别的医生收得多些!”
“帅有什么,我哥跳舞那才叫棒!”
“怕不是一个宝藏男孩吧!”
雷潇湘挤到了边上,有些苦笑,心想男朋友太优秀了,随便去哪里都是焦点。在线问,她该怎么找准自己的定位?
回程时大家的情绪都很激动,这次出来一切顺利,又看到学到很多东西,很是不虚此行。凤灵被拉到男孩子堆里,一路上虽惯常保持沉默,但大家再也不觉得他孤僻了,反而一路说笑聊得很是开心。
而雷潇湘笑容浅浅,说头疼,一直在车上睡觉,不怎么像之前那么爱说话。
进了W省,肖淑珍挨着雷潇湘坐,教她,“小乖,男人有男人的天地,女人有女人的地盘,你得自立,才能让自己更有魅力。千万不要失去了自我,有魅力的女人才讨人喜欢。”
雷潇湘心想母冰灵那么自立,还不是谨小慎微,在凤家抬不起头来。凭她的身份地位,离开凤家出去单过,还不用看谁的脸色,连儿子都不必管,多快活。干嘛要让别人的光辉照耀得自己睁不开眼睛,非要讨别人的喜欢。本身这个站位就是低看了自己。
肖淑珍对养大凤灵的家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家是干什么的?培养出凤灵这种孩子的家庭,可能不普通吧。”
雷潇湘唯有苦笑,看向肖淑珍,“他妈,他报考的那所医科大学副校长。他爸,H省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临床主任,博士生导师。他爷爷,科学院院士。他的亲戚,不是科学家就是社会名流,新闻报纸随便都能看到他家人的报道。妈,我们永远比不上的。”
肖淑珍倒吸一口冷气,好半天才道,“难怪,难怪那么优秀!这基因真是好!”一把抓住雷潇湘,“小乖,这么好的基因,弄我们家来,是不是下一代也能出个人中龙凤?抓住他,孩子,我们家的基因改造工程靠你了!”
雷潇湘怪异地看着她妈,“老妈,正常人不应该自惭形秽,觉得自己配不上,想远离不属于自己的圈子吗?”
“你傻呀!正常人看到好的当然是要抢啊!看到好东西了都不抢,不是傻的是什么?”
雷潇湘咽下一口口水,“老妈,我一直觉得你自尊心挺强的,不像是攀附权贵的人。”
“可咱攀附了吗,咱求着他了吗?那不是他自己大老远跑过来心甘情愿地照顾你,处处都以你为重,还在咱们家读书参加高考,这不你情我愿的吗?怎么就因为人家家世好,自尊心就冒头了!就拿出平常心,平时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充实好自己,找份好工作能养活自己,能在一起就好好过,不能在一起咱又不是吃不起饭,有什么好忧虑的。我看你就是思虑过重,才得了病。”
雷潇湘道:“妈,你一边又叫我抓住,一面又说顺其自然,到底要我哪样?”
“那什么,电视上说的,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就这个理嘛。”
雷潇湘扶额,“老妈,你有一颗绝佳的军事头脑,是个当将军的材料。”
肖淑珍现在真心稀罕凤灵,“大丫头,你说你有哪点好啊,人家就那样掏心掏肺地对你,就是你爸爸当年也没有他对你那样好!我看他和他家人关系挺紧张的,人家既然在我们家这么久,就肯定特别看重,你可别鬼想鬼想地,往人家背上捅刀子!人家对你有恩,你不能三心二意辜负别人。”
雷潇湘只好道:“老妈,我和他好着呢,没到那个份上。我只是有点找不准方向,得思考一下。”
肖淑珍道:“反正你不能因为人穷气短,甩了人家!”
本来说提前从草原下来,可以比预算时间提前一些回家的,可惜半路上面包车突然坏了。跑了几个省,来回几千公里,面包车磨损得很是厉害,没有在荒无人烟的草原上罢工而是半夜在高速公路上抛锚,已经算很对得起临行前老板给付的保养费了。
雷拥军被刹车急停声惊得从睡梦中弹了起来,“又坏了?”
雷潇湘和肖淑珍同时睁开眼睛,怎么又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