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北美洲温度越来越低。
整个世界被飘零的落雪逐渐覆盖。
走在冬夜寒冷街道的人并不多。
大多数喧嚣的不夜者也都是了一间屋子。
【瓦雷酒吧】
其中就包括了一群在酒吧里场摇滚音乐的乐团成员还有那群常客。
“嘿,兄弟们,让我们热闹起来!”
“芜湖,跟上这节拍。”
伴随着舞池中央那位嬉皮士的呐喊声。
整个酒吧气氛都被调动了起来。
当然。
这里也是为数不多属于守夜人的聚集地。
一位穿着暴露的低胸装舞女正在和自己耳边的麦克风对话:
“执棋者,这里是planA区域了望者塔莎,斯图亚特那个混账在舞台上面玩的倒是很开心,但太过热闹不会影响了后续计划吗?”
同时。
艾塞亚生命科技集团的安德莉卡坐在自己的豪华办公桌前。
那副桌子上摆了一副国际象棋的棋盘。
此刻。
她轻轻推动了一枚棋。
淡漠而又优雅的说道:
“不必在意,斯图亚特是个后现代艺术派的疯子,但他并不是傻子。”
就在她毫不在意。
准备切换【支配权柄】之下的其余南十字星群监视系统。
事实上,对她而言。
瓦雷酒吧完全比起风信子音乐会、沉眠教会第三归址。
优先级并没有那么高。
忽然。
塔莎麦克风里忽然传来了她激动的声音:
“boss,哦,不,执棋者,你绝对想不到,这个破地方竟然来了一位我能打满分的帅哥,不行了,我必须要抢在其他人前面跟他搭讪,纽约州这个地方,我可没认输过。”
“一位能让你打满分的酒吧男士,这大概就是你与我审美差异的地方。”
白皇帝陛下并不在意这个世界上有多英俊潇洒的美男子。
她不在意。
越是解析意志系。
她越是明白:
荷尔蒙与多巴胺的瞬时刺激是刻在人类基因里,无比简单而又愚蠢的冲动。
但是。
塔莎却信誓旦旦的说道:
“执棋人,我用圣诞节那天市区酒店全部停电发誓,已经通过微型摄像头拍照发给您了。”
“你的信仰可真不诚挚。”
“上帝就连堕落的大天使路西法都想要审判,更何况一位混在皇后区十几年的陪酒女。”
她自嘲般说道。
下一刻。
照片被传了过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
安德莉卡平静的说道:
“倒是让你这个幸运儿找到了世界上唯一的可能性。”
“你的人?”
“这一点你不用知道,一切照常就好。”
顾流年能出现在这里。
大概率投影了莱茵侦探的身份。
就连她也做不了太多,更何况一位陪酒女。
听到白皇帝陛下这么说。
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而后向着酒吧门口迎了上去。
于此同时。
瓦雷酒吧内,一位因为微光药剂晋升的一阶守夜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然而。
还没等伊文斯手下的血誓者收集他身上的超凡之血。
站在舞台上的斯图尔特就从自己的电吉他里抽出了一把冲锋枪:
“嘿,兄弟,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太引人注目了吗?这里的主角,是我!”
他向着那位化身成蝙蝠的污染者精准的射出了一梭子子弹。
巨大的响声伴随着酒吧人群的恐惧声同时响起。
于此同时。
塔莎准备搭讪的那位帅哥也悄无声息的自酒吧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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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小姐看着画面中那位一闪而过的身影。
她十分自然的泡了两杯热咖啡。
一杯放在了桌子上。
另一杯,则装进了保温杯中。
白皇帝小姐在等待着属于自己骑士的到来。
“看来,那个计划没必要等待这么久了。”
就这样。
不多时。
她等到了自己的骑士。
也正是在伊文斯的暗室里。
那一个个被折磨到不似人类的身影。
让她见证了什么是‘必要的死亡’
有时候,死亡并非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就像顾流年手中擦亮的那一根火柴一般。
火柴燃起微弱的光亮,而后在极其微弱的温暖里给即将进入永眠的他们一个美梦。
也包括她自己。
安德莉卡看见了暗室被火光点亮。
她也同样看见了那高举着自由意志的石质女神的火炬被纯净无暇的光芒点燃。
“我还以为遗迹是承载于时间之上的。”
白皇帝跟身旁的顾流年说道。
但顾流年则给出了她一个答案:
“莉莉安,文明、人性的解放带来了辉煌的岁月。
但人类所要延续的是自己创造的辉煌岁月,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
这才是遗迹的含义。
它们标志着文明中浮在海面之上的灯塔,还有海面之下十分之九的冰川。”
“如果冰川融化,整个地球都会被淹没吧。”
她微笑着说道。
而顾流年则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而后他轻轻接起一片雪花,幽默的回答道:
“你说的没错,幸好,现在是小冰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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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里。
安德莉卡见证了最后一根火柴的点燃。
在微光里。
哈罗德女士温柔的说道:
“孩子,有时候选择总是一个叠着一个的,我们以为的最优解,并不一定合适。”
“这就是生活。”
安德莉卡明白,她早已不是之前的懵懂姑娘了,
“但我们现在要做的,会改变这些事情。”
“值得一个甜甜圈吗。”
“值得两个。”
哈罗德先生笑着给出了解答。
在甜点里,甜甜圈要被他排在第一位了。
不知过了多久,长夜过去。
顾流年也已经离去。
只剩下电视里播放祝福‘生日快乐’的片段
不知是看见了什么画面,她忽然想到了曾经的自己,父亲,还有母亲。
年幼的她问道:
“父亲,为什么远处的星星,会成为人类思念的寄托呢?”
“很简单,因为在夜里,你抬起头就能看见的风景。
那是其他人同样能望见的闪耀世界。”
哈罗德先生在那时微笑着翻开了手中在卢森堡买的油墨印制书《天体运行》。
而此刻。
他们提前录好的生日祝福伴随着白银之海的落潮。
倒是无比恰到好处。
‘happybirthdaytoyou’
‘happybirthdaytoyou’
伴随着电视影像里哈罗德博士有点跑调的生气快乐歌。
安德莉卡拉开了落地窗帘。
初冬稀疏的阳光伴着樟树叶尖的暗香,清晨阳光却也正斜斜跃上客厅的地板木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