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崃是长吁短叹,愁眉不展。手下这大弟子玉龙老剑仙周善周子墨眼见得老门长茶饭不思,整日里是唉声叹气,诶,就拿话宽慰陈东崃:咝,老人家,弟子说句不当说的话,那徐良不过一介后生晚辈,纵然有些个名望,那又算得了什么呢,在咱们蓬莱万花岛来说,他是个小字辈儿啊。而且徐良藏在此处,这事做的极为隐秘,除了弟子几个人,无人知晓。您又何必担心上三门的人前来兴师问罪呢?老师,莫不如且放宽心,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您老人家如此闷闷不乐,徒儿们这心里着实不是滋味啊。
陈东崃闻听,不以为然,当时冷冷一笑:哼哼哼,子墨,你也是六七十岁的人了,嗯,却如何这般不晓事,徐良是个晚辈不假,但是此人,走遍大宋绿林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哪个门户不得高看一眼?这瓜扯瓜蔓扯蔓,拽耳朵腮帮子动,可了不得。就说你吧,你的辈分是高,能耐也比他大,但是你要在江湖上出头露面,你能比得上徐良吗,人家会捋你这根胡子吗?
一句话,把周子墨给闹了大红脸,呃,这。老头也也好几十岁的人了,一听老师说这话,虽然心里边不是滋味,但是也知道,老师所言不虚啊。
周子墨眉头一皱,咝,那么老人家,事到如今,这,咱们蓬莱岛势头成骑虎,是进退两难。老师,您以为,咱们该当如何是好,弟子人等也好早做准备。
陈东崃手捻须髯,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咝,嗯~~~~子墨呀,为师以为,这头一件,虽说徐良中了咱们的锁魂丹之毒,但是务必留其性命。吩咐手下人务必好生看顾徐良,不得有任何意外发生。
周子墨一听,嗯,老人家言之有理,如此一来,纵然日后跟上三门有个碰面的时候,咱们无论如何也有个交待,不至于势成水火。
陈东崃点点头,又吩咐道,这第二件,从今日起,即刻在鬼渡河之外,严密布防人手,一旦外面有个风吹草动,即刻报于我知。陈东崃说着眼珠一转,子墨啊,为师听说这白眉徐良历来交游甚广,一旦徐良在咱们蓬莱岛的消息也泄露了出去,恐怕他那帮朋友势必前来滋事,咝,嗯,这样,你即刻有鲨鱼阵封锁鬼渡河。严防任何外来人等进入。
呃,是,周子墨答应一声,正想要离开,可是脚步一停,扭回头又问,老师,若是设下鲨鱼阵,那么那些个虾兵蟹将来了,这倒没什么。可万一有些个前辈高人来了,您比如说倘若万里有个一,要是上三门总门长夏侯仁老剑客亲自到来,咱们弄个鲨鱼阵,啊不接待,岂非归于无礼?虽说眼下咱们听命于云梦山,但是这上三门,也是不要得罪才好。
嗯,子墨啊,你说的有理。这样,你附耳过来。
周子墨近前几步,陈东崃压低了声音在周子墨耳边说,你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周子墨皱着眉听完了,点点头,嗯,老师,这个主意好,如此一来,那些个没能耐的自然到不了咱们蓬莱岛,免除了这些人的骚扰。可那些个世外的高人,自然有办法进入。此计可谓一举两得。老师,弟子这就去安排。
诶,这个大致就是眼下蓬莱万花城的情况。
咱们再说回到荆鸿和尚云凤这俩人 俩人一路风尘仆仆,晓行夜宿,饥餐渴饮,非止一日,这一日便来了蓬莱岛万花城外的大海之滨。出了一片树林,诶,来到这岸边。
荆鸿手搭凉棚四外一瞧,就见果然是沧海磅礴,无边无沿。海浪嘭訇之声不绝于耳,哗啊~~~~~~哗啊~~~~~~一阵湿冷的海风吹在脸上,微微有些生疼。
荆鸿转过脸来看着尚云凤,经过连日的奔波,尚云凤也是满脸征尘,几绺发丝飘在耳边,面带着笑意,也看着荆鸿。
呃~~若菲,荆鸿想表达一下谢意或者这一路以来的问候,但是话到舌尖,又咽了下去,只是微微一笑。
尚云凤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鸿儿~~~也是微微一笑。
俩人下了马,把马匹拴在树丛之中,就在海边上四处张望,诶,俩人就发现,似乎不远之处,影绰绰能看见一座岛屿,隐藏在大海之中。
书中代言,其实那就是蓬莱万花城的头一站,叫万瑚峰。这座小岛跟大海之间不远,隔着一道海湾,因为不算太宽,故而给起了个名叫鬼渡河。可为什么叫鬼渡河呢,就因为蓬莱岛万花城的人,为了防止敌人入侵,在这鬼渡河之中豢养了大量的鲨鱼,每日里还有专人负责定时投喂。因此,要想从此经过,是千难万难。
而且咱们得交待一下,因为陈东崃事先进行了严密布防,因此其实荆鸿他们一过了登州地界,进了人家这蓬莱万花城的地面,就被人认出来了。当初荆鸿在秦州府天下擂一战成名,威震天下。尚云凤也是名动江湖的峨眉四大剑侠之一,这两位来了,那动静可不小。
蓬莱岛的密探早都通过飞鸽传书,把这信儿啊就送到了老门长陈东崃的案头。
陈东崃听着信儿之后,是一阵喜一阵忧,一张老脸是阴晴不定。手下一众弟子也不敢妄自揣测。
书中代言,陈东崃想的是,这两位跟我门户中人非亲非故,素来往来呀 ,那么此番来在我蓬莱岛,为的是什么?啊呀,甭问,徐良藏身于此的信儿啊,泄露出去了。接下来指不定有多少高人就要前来探岛拜山。咝~~嗯,可陈东崃又一想,幸好啊此番来的俩出家人,而且老夫听说那荆鸿师父为人侠义,非但武艺高强,而且佛法精深。想来不是那么太过难缠。至于另一位,白绫女剑客尚云凤,诶呀,这人恐怕不好对付。早听说峨眉四大剑侠除了夏侯老剑客,剩下的三位那都不是省油的灯。嗯~~~~
这倒不是说老头有畏惧之心,而是自始至终,陈东崃就不愿意跟上三门撕破这个脸。他还跟那些个雪山派,昆仑派等门户不同。这陈东崃乃是个守成之主,不愿意惹事。
因此当时背着双手来回走了几趟,嗯,且看看这位荆鸿师父和尚云凤有没有这个能耐,能否进得了我这头一关。
那么这头一关,指的正是鬼渡河之中的鲨鱼阵。
咱们再说回到荆鸿他们,这俩人在这鬼渡河畔眺望半天 ,终于发现有一处似乎竖立着一杆高大的旗杆,俩人来在这旗杆之下,就见杆头之上一杆大旗欻拉啦迎风飘摆,上头几个大字,黄泉渡口鬼渡河。
俩人正愁怎样渡过这鬼渡河,诶,说来也巧,就见前方水雾之中飘荡荡,飘飘来了一只小船。俩人顿时眼前就是一亮,好半天临近了,俩人再一看,噢,原来一艘空船,船上没人儿,这小船随水浪推动,给推到这岸边来了。
荆鸿微微一笑,跟尚云凤就说:若菲,瞧见没?咱们直以为来的隐秘,实则门长陈东崃早都知道了,这不,特意派了一艘无主之船,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就走上一趟。
俩人踩着松软的泥沙,深一脚浅一脚就来在这小船跟前,刚要扒着船舷上这小船,可荆鸿就发觉的不对劲儿,咝,若菲,且慢。
尚云凤吓一跳,鸿儿?
哈哈哈哈,若菲,你看这船有什么古怪?
呃,尚云凤瞪大了眼睛仔细端详了半晌,咝,啊呀,鸿儿,这,这是一艘纸船。
什么意思,诶,原来俩人就发现,这竟然是一艘用纸张折叠而成的小船,虽说看上去跟普通船只一般无二,但是纸张叠成,你说这如何乘坐?
那位说,这可能吗?诶,到了北宋一朝,咱中国这造纸工艺就已经得到了极大发展,其中有一种叫金粟山藏经纸,这种纸张好几层粘成一块,纸质很厚,两面都涂着蜡,起到一个防水的功效。要说质量远胜于现如今的牛皮纸。
而且,大宋朝的纸张,还能用来制造火炮,其中一种火器叫霹雳炮,就是用纸张卷成管状,在里面填充火药和石灰,再加上引线,类似于爆竹。但是威力可也不小。
那么眼下,荆鸿他们看到一艘纸船,飘到这旗杆之下,也就不足为奇。
尚云凤是峨眉紧蹙,鸿儿,这,如何是好?
荆鸿深吸一口气,若菲,这是人家在考较咱们,讲说不起,咱们就得见招拆招。你我各自闭住一口真气,就用这纸船渡河。
列位,纸船渡河,这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亏得这陈东崃他们能想得出来。
再说荆鸿和尚云凤,这都是内家功的高手,俩人当时对视一眼,微微一点头,各自提着一口丹田气,啊噌~噌,身形一纵,就越上了那艘纸船之上。
就见那纸船晃了三晃,摇了三摇,诶,终究是稳了下来。
而后荆鸿催动气功,气发于丹田,丹田灌于两腿,最后再到这纸船之上,您说这船竟然就慢悠悠开始向前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