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这么一说,杨吉等人自然不答应。
“那你们留在这,能降服了这妖物吗?”珍妃发出灵魂拷问。
四位大修行者直接哑口无言。
他们突然觉得自己一度引以为豪的学派修行,此刻竟是一无是处!
“出去吧,一切后果,本宫自行承担!”珍妃极有魄力,气势凛然地道:“若是余闲和他的舅舅,真有法子救本宫,你们留在这反倒误了事,怕是更不好跟陛下交代。”
四人迟疑半晌,最终无奈的同意了。
退到了宫殿的院子外头。
“余闲的这舅舅,到底什么来历?”杨吉问道。
沉修道:“前几日,就是威远侯出征的那日,此人突然找上门,自称是侯夫人秦氏失散多年的弟弟,由于此人自称在魔宗呆过,曾任副宗主,本官谨慎起见,便请他来圣京府,以问心术探查。”
“结果如何?”
“和他跟威远侯府说的基本一致,自称情债缠身,不得不走。”
“……”
北凉侯问道:“有没有可能,此人能规避你的问心术?”
“要么此人不是真秦泽,要么此人的道行比本官还高。”沉修板着脸道:“总之,此人来历不明,真不知太子殿下怎会允许此人进到皇宫里来。”
“姑且试一试吧,总好过坐以待毙。”牧雄叹息道,随即他的脸色也覆盖上了一层肃杀之气:“梦魔兽突然现世,此事蹊跷得很,本侯怀疑是裴无常那边做的手脚!”
这个推测,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已有了。
目的,自然是阻止大景的围宋救唐战略。
“还好,余闲及时告知太子,太子汇报陛下,紧急应对,否则若是让这妖物靠近了圣上,那后果恐怕……”杨吉越想越后怕。
但凡消息晚来一些,那皇宫必然陷入大乱,届时朝廷乃至大景都得人心惶惶、一团乱麻。
在前线的威远侯他们,也势必分心。
而且,如果让梦魔兽再祸乱几下,以此威逼皇帝放弃对东宋用兵也是极有可能的!
“裴无常的用心依旧那般深远,只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寻获到梦魔兽,还愿助他一臂之力。”如海和尚沉吟道。
“此事容后再说,且看这个秦泽,和余闲,准备如何施救吧。”北凉侯凝视着珍嬛宫,眼眸深处藏着一丝忧虑。
……
珍嬛宫的院子里。
余闲把秦泽拉到角落,疾声道:“我的亲舅舅,你在搞什么鬼?”
秦泽依旧理直气壮:“当然是助人为乐了,顺便给外甥你积攒点功德和功名啊。”
“杨吉都不行了,你觉得我行?我就是个武道七品,六品的门槛都还没迈过去呢!”余闲气急。
“好外甥,舅对你有信心。”秦泽笑道:“你不是会入梦之术吗?”
“……”
余闲试图保持镇定,但眼神还是波动了。
秦泽竟然知道自己会出窍入梦之术,那难道那一夜的事,他都是知道的?!
“舅舅的梦,有意思吗?”秦泽意味深长道。
见被拆穿了,余闲道:“舅,你别多想,我就是……”
“没事,你肯相信我的身份并喊我舅舅,就值得了。”秦泽拍拍余闲的肩膀,然后下巴朝着珍妃挪了一下:“上吧,好外甥。”
“……但我会入梦,不代表我能对付那个大妖啊。”余闲依旧踟蹰。
“你不是有那半截明断尺嘛。”秦泽指点道:“明断尺有圣人的意志神念,你施展入梦法诀的时候,连明断尺一块观望进去,有这法器在手,此獠必然死路一条。”
余闲反而皱起了眉头。
秦泽似乎什么都知道。
这让余闲不禁想起了《盗梦空间》的剧情。
也不禁让余闲开始反思,究竟是自己是潜入了秦泽的梦境,还是秦泽反潜入到了自己的梦境?
“不要紧张,有舅舅在。”秦泽信誓旦旦地道。
余闲沉吟再三,又考虑到了逆转今日忌能收获气运,就把心一横。
再说了,眼下似乎也没有他退缩的余地了。
“珍妃娘娘,请您入睡。”
秦泽走回到珍妃的面前。
牧歌一皱眉:“真的可行?”
“有我们舅甥联手,此獠无从遁形!”秦泽仰头挺胸,胸有成竹。
“但未免此獠逃脱,需要紫霄郡主在这护卫着,一旦那股黑烟跑出来,务必要拖住它!”秦泽布置任务。
牧歌没急着答应,而是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珍妃。
珍妃依旧凝视着秦泽,眼中有莫名的情绪流动。
片刻后,她轻轻点头:“不过,我需如何睡着?”
“想一些快乐的事情就行了。”秦泽微笑道:“梦魔兽最喜吞噬宿主的美梦,只要娘娘想到一些快乐的事物,梦魔兽势必会垂涎,进而推动宿主入睡,以便大块朵颐。然后,美梦也就衍变成噩梦了。”
珍妃又沉默了一会,抬手示意秦泽和余闲进殿。
“里面人多眼杂,我们就不进去了,还望娘娘理解。”秦泽虽轻浮,却心思缜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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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
珍妃就让宫女搬了椅子出来,坐在了殿门处。
“你们都进去,没我的允许,谁都不准出来!”
珍妃把在门口观望的宫女太监都轰散了。
待场中只剩下他们几人。
她的目光从院里的几人脸上掠过,抬头望向了天空。
即便,她只能看到深宫高墙里的这一小片蔚蓝苍穹。
“好久没出去看看了,很久以前,我也曾迈过山和大海,穿过人山人海的……”
一缕清风徐徐的落在了珍妃有些恍忽的面容上,令她不觉间翘起嘴角,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红鲤公主眨眨眼,好奇道:“母妃,您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的?”
“大体就是,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人。”珍妃抚摸着女儿的头,轻言细语地说道:“你总爱钻研天文地理,有时为娘就在想,是不是为娘把年轻时的憧憬和心念遗传给了你,红鲤,你是不是也很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红鲤公主迟疑了一下,重重点头:“女儿想去看看这个世界的本质究竟是什么,也想看看先人们到底给我们留下了什么。”
“那好,待此事之后,为娘替你向陛下说情,让你能多出去走走,不必再每日站在宫墙里,翘首瞻望着外面的风景了。”珍妃温和一笑,声音渐渐飘忽:“你也替为娘多去看看这大千世界、人间万象,算是替为娘完成未竟的梦吧……”
余闲听着听着,突感异样。
珍妃的话,怎么像是在交代遗言?
莫非是她觉得这次必然要九死一生了?
再抬头仔细观察珍妃的面庞,余闲心里一动。
其实刚刚进来时,他第一眼看到珍妃就觉得有些熟悉感,但由于一直躲在杨吉他们身后欠身低头,没有看真切。
这时候近距离看着,他只觉得之前好像在哪里见过了珍妃,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你过来,为娘再叮嘱你几句话。”珍妃将红鲤公主拉到面前,低声道:“在遥远的北方,有一些为娘的亲人还留在那,生活困苦、衣食紧缺,今年的冬天应该会很冷很冷,若是为娘这次醒不过来了,你就将这些话告知你父皇,希望他能念在我的情面上,给他们一些温饱苟活的机会吧。”
红鲤公主瞪大了双眼,惊愕的看着母亲。
她是第一次听见,母亲说出自己亲人的情况和下落。
以往她也问过几次,但每次母亲都三缄其口,直言大景就是她们娘俩的家,皇帝就是她们的至亲。
后来有一次,她哥哥鸿王好像查出了母亲的故乡在哪里,但回来后却不肯告知妹妹,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一天一夜。
“多遥远的北方?”红鲤茫然道。
“远北。”
“……”
远北,那是荒人生活的地方,母妃是荒人出身?!
这个消息,对于十五岁的少女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母妃,更难以置信自己身上竟流淌着荒人的血脉!
“守好这个秘密,你和你哥哥好好的活着,这便是为娘余生最大的心愿了。”珍妃将女儿一把推开,然后阖上了眼眸,晕在了椅子上。
“母妃!”
红鲤公主试图上去查看,秦泽一闪身就出现在了殿门口,抬起手指,点在小公主的额头上,当即让小公主定住了身体。
“事不宜迟!”
秦泽冲余闲喊道。
余闲已盘腿坐下,取出机关魔兽和明断尺,闭上眼睛,默念法诀,幻想自己手持明断尺,骑着梦魔兽,站在桃花溪源的悬崖边上,效彷之前的方式,毅然决然的跃下了山崖!
意识里轰隆一响。
余闲骑着梦魔兽脱离了身体,然后一头钻进了珍妃的脑袋里!
周围的场景经过扭曲变幻。
待画面重新被塑造拼接好了后,
宫殿消失了,皇城消失了,呈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一望无际的雪原!
这个雪原,余闲认得!
是秦泽梦境里的那片北方雪原!
可珍妃的梦境里,怎么也会有这片雪原的?!
余闲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跑错了片场,又潜入到秦泽的梦境里了。
默默回想,确认自己的确是潜入了珍妃的梦境后,余闲又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难不成珍妃和舅舅是认识的?!
而且他们还曾经……
不容他多想。
冷不丁的,耳边传来了一阵对话。
他扭头看去后,童孔顿时紧缩。
他的身后,是一座风格奇特的宫殿。
宫殿大门的横梁石壁上,镌刻着“圣宗”两字!
余闲眯眼打量,突然想起来了,在秦泽的梦境里,最后看到的那座立于雪山之上的宫殿,就是眼前的这座。
等等!
他记得在渝州城外,那个追杀女子的道士,曾说女子是魔宗妖女,而舅舅也确实是被魔宗掳走的。
那这里应该是魔宗才对啊……哦,对了,彼此的称呼不同。
自诩名门正派的人,自然会管敌对异端的势力叫魔宗。
但魔宗的人不可能这么定义自己。
自诩圣宗,看来这些魔宗人也挺志存高远的。
此刻,从宫殿里的通道里正走出一名女子和少年。
赫然是小秦泽和那个“掳走舅舅”的神秘女子!
在看清楚那个女子的容貌后,余闲刚刚萌生的那个猜测,就被核实了。
此刻,这个神秘的女子没有再戴着面纱,五官终于清晰的呈现在了余闲的面前。
是珍妃!
不过,是珍妃年轻时的模样!
“珍妃竟然就是当年拐走舅舅的女人?!”
余闲凝眉思忖:“可她不是远北的魔宗妖女嘛,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皇帝的宠妃?!”
余闲立刻嗅到了一股狗血八卦的味道。
他意识到,这里面的故事信息量,相当相当的大!
余闲握紧明断尺,骑着梦魔兽,退到了旁边,默默注视着“珍妃”将小秦泽带到了宫殿前的崖壁边。
北风萧萧,寒意刺骨。
两人都换上了野兽皮毛制作的大衣。
“是不是很冷?远北的冬天便是这样的。”珍妃垂首看着小秦泽,轻笑道:“你若是挨不住了,我便送你回家吧。”
小秦泽明明冻得牙关直颤,却仍然坚毅的摇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绝不反悔,既然我说了要留在这陪姐姐,怎么可能被这点寒冷赶跑。”
“你这又是何必呢。”珍妃蹲下来,细心的替小秦泽裹紧衣服,叹道:“这里的人,都梦想着迁去南方过日子,却是求而不得,这里没有丰美的水草,没有翠绿的树荫,没有繁华的城池,也没有足够的衣食。你留在这,是要过苦日子的,而且,你故乡的亲人,想必等你都等得急坏了。”
小秦泽的眼珠子一转,天真无邪地道:“那姐姐你跟我一起走吧,你刚刚说的那些,在我的家乡都有的。”
“姐姐也想啊,否则姐姐怎会走遍神州大地、千山万水呢。”珍妃一脸落寞:“但是,这里的人需要姐姐。”
“那便带着他们一起走啊。”
“不行的,那里没人会接纳我们。”
珍妃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当日在渝州城外的那个道士,你还记得吧,若是我们举族南迁,会有无数像那道士一样的人对付我们的。”
“那我便弄死那臭道士,谁反对姐姐你们搬迁过去,我就弄死谁!”小秦泽初生牛犊不怕虎。
“傻……乖孩子。”珍妃抬手摩挲着小秦泽的稚嫩脸颊,随即站起身,遥望着南方的天际,声音缥缈空灵:“其实啊,那里本来就是我们生活的地方,可如今,我们却只能望家兴叹,流落荒原。上苍真是给我们出了一道无情残酷的难题。”
小秦泽歪着头,不解其意。
余闲则默默思量这话里的信息量。
先不说珍妃的背景来历,从她这段话里,似乎荒人在很久以前也是生活在南方,甚至是大景的疆土上的。
这背后到底埋藏着怎样的故事?
“圣女大人。”
突然,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沿着山路走上来。
她穿着奇装异服,衣服上绣着一堆堆古怪的图纹,还佩戴着各种奇特的饰品,面容枯藁、皱纹如壑,身材句偻且干瘦。
她颤颤巍巍的走到珍妃的跟前,行了一个礼节后,用漏风般的沙哑声腔问道:“您近来的身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有劳大祭司牵挂。”珍妃点头致意。
老婆婆松了口气,又深深的看了眼小秦泽,“这孩子确实不俗,竟能压制您体内的妖……那股力量。”
“这是至圣先贤们赐予我的福报。”珍妃拉紧了小秦泽的手,道:“但我不能一直将他留在这,太自私了。”
“圣女大人,您要想清楚,若是没了这孩子,你怕是难以再压制那股力量了。”大祭司劝谏道。
“好了,此事我自有决断。”珍妃口吻变得坚决,转口道:“对了,今年冬天,大家的处境如何?”
“越发艰难了,今年只暖了两个月不到,都不够粮食植物生根发芽的,而动物没了食物来源,也越发稀少,不晓得又该有多少族人要撑不过这个冬天。”
大祭司唉声叹气,缓缓道:“我钻研圣籍、夜观天象,月亮在这百年来离得越来越远了,这使得南方温热的地方越来越广,也热得更久,而远北却变得更冷了,冷的时间也更久,连黑夜都漫长了许多。再这样下去,百多年之后,这里怕是要彻底冰封在永夜里了。”
“迁移刻不容缓了!”大祭司最后如是说道。
“我晓得,再给我些时间吧。”珍妃皱眉道。
“圣女大人,您此行南下,局势情报搜集得如何?”大祭司追问道。
“如大祭司所料,大景皇帝获得了天命之气,即将灭掉姜国一统天下了。”珍妃回道。
“那我们不妨去面见大景皇帝,请求他允许我们南迁,只需给我们一片有草有水的地方就行了。”大祭司道:“哪怕一年里,只冰封半年都是好的。”
“我想过了,若是我们和大景皇帝商谈,协助他灭掉西唐或者东宋,只要他肯同意,我们便能获得广袤的土地作为回报。”珍妃提议道。
在一旁吃瓜的余闲动了动嘴角。
不得不说,珍妃的这个想法很丰满。
但她却不会想到,天元皇帝在灭掉姜国后,会就此罢兵,故意留下了西唐和东宋,让两家菜鸡对啄、互相牵制,顺便替他抵挡荒人南下。
“那还等什么,时间越往后拖,等大景皇帝真的一统江山,就没我们谈判的筹码了。”大祭司急切道。
“可谁能去和大景皇帝商谈呢?”珍妃幽幽道:“您也知道,我这身份,不方便去的。”
大祭司语塞了一下。
她紧锁眉头,手握拐杖,轻轻抬起又放下,连续捶打了几下雪地,在思忖之间,在地上敲出了一个雪洞。
然后,大祭司终于停手,霍然抬起头,张启破裂的嘴唇,阴恻恻道:“圣女大人,或许我们可以试一试圣籍上的那法子。”
珍妃杏眼圆睁,失声道:“你是说……用至圣先贤留下的那根圣骨?”
大祭司没急着回答,而是抬起另一只手,指着小秦泽,念诵了一段古怪的咒语。
接着,小秦泽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大祭司,您何必这么对他呢?”珍妃托着小秦泽倒下来的身体,皱眉道。
“这攸关我们圣族的秘密和未来。”大祭司盯着小秦泽,眼中露出贪婪的神采:“原本,我是没把握用那法子的,因为你体内的那股力量太强了,在施法的时候很可能会冒出来反噬到我们,但这孩子天生就拥有驱邪的能力,有他在,就能制衡那股力量,然后我便有把握将你一分为二!”
余闲悚然动容。
他明明只是这个梦境的“过客”,此刻却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圣籍有云,至圣之骨,可以成就肉身,而且可以承载任何魂魄。只要我施法将你的魂魄从这身体里牵引出来,以至圣之骨重塑肉身,那你从此以后就能做一个正常人了!”
大祭司原本浑浊暗澹的眼眶里,一时间精光烁烁:“成为一个正常人后,你便能安心南下找大景皇帝,为我圣族千万人讨一条活路!”
珍妃沉默了,但身体却由于澎湃的情绪,在轻轻颤抖着。
余闲的心境亦是波涛汹涌。
他大约猜测到,珍妃为何能摇身变成了天元皇帝的爱妃。
也猜测到了珍妃身上藏着的重大秘密!
蓦然间,他想起了秦泽在寺庙里苏醒时,看到的那只浑身黑气萦绕的诡异怪物!
“圣女大人,不能再犹豫了,否则今年冬夜一来,我们圣族无数人就要长眠,再无机会看到春暖花开了。”大祭司苦口婆心的劝道。
珍妃沉默了许久,抬起皓脸,迎接着凌厉寒风的冲刷。
待她的美丽脸庞都覆上寒霜后,她的神情也一片冷峻。
最终,她点了点头。
随即,画面再次扭曲变形。
切换过后,场景变成了一座阴暗苍凉的大殿堂。
余闲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站在了殿堂中央的大平台上。
这似乎是一座祭坛!
到处镌刻着符文图桉,这些符文和图桉,似曾相识。
他本想回忆一下,但一转眼,前面的事物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祭坛中央的祭台上,陈列着三个长方形的石台。
小秦泽躺在最右边的石台上,闭着眼睛,似乎昏睡了过去。
在小秦泽旁边,也就是中间的位置,躺着“曾经的珍妃”。
而在她的左侧石台上,只放着一根骨头,好像是人的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