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投石车轰击城墙的的声音不绝如缕,喊杀声四起,整个洛阳城头血流遍地,人头滚滚。
洛阳城内人心惶惶,多少年了?洛阳竟然再度爆发战争,洛阳作为大周的国都,大梁的陪都,从来都是承平,也就当年大周攻破洛阳之时爆发了一战,而今距离大周建国才多少年?不过七年,便又一次爆发战斗,被人硬生生的打到了洛阳这里。
城内的士大夫、文官大臣都是心中惊惧,缩在各自的府邸之中,惶惶不可终日,他们根本没有接触过真正的战争,只是在朝上高谈阔论,但是当他们真正见识到那种惨烈,便是恐惧无比,特别是那血流漂杵的模样,简直让他们整宿整宿睡不着。
洛阳城里的是大周的精锐,而洛阳城外的是赵王统领的大军,相对而言,洛阳城里的士兵更为精良,毕竟草原战争到了现在并州也没有缓过来真正的精锐,早已在那场最为惨烈的战争之中,死伤殆尽,剩下的大多是重新招募的步卒。
但是洛阳城内却没有半点信心,且不说城外统领大军的是大周战无不胜的赵王,就算不是他,那支军队也实在庞大,相比于洛阳的这点守军,简直是庞然大物。
“胆敢后退者杀无赦!”
“杀一敌赏千贯钱!”
以将领站在洛阳城头之上呐喊着,手上也不含糊,砍死好几名试图登城的敌军,沐浴着鲜血,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狰狞。
“大将军,西门告急!”
“大将军,北城门,北城门的敌军进攻非常猛烈!”
宁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外面的军队当真是不给一点活路,古人有云,围城要围三缺一好让城内的守军丧失斗志,想要逃离,但是现在却不是这么个情况,几乎整个洛阳都被围的水泄不通,想要逃走,几乎没有半点机会。
这也是司马慎的命令,他当然知道围三缺一能让进攻洛阳城变得更加简单,就算说不上不费吹灰之力,至少难度也会大大降低,但是他显然不准备这么做。
只有一点,若是司马尚逃走了怎么办?若是对方逃走了,后患无穷,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无论怎么样,司马尚也是大周的皇帝,是由他那个皇兄亲自下旨禅让的,且别说这份旨意到底是不是他的意思,但是这份旨意却是实实在在。
而若是对方逃走了,离开了洛阳,到时候听到海报他上哪去找,只要一天找不到对方有着这份名义,他便一天寝食不安。
若是以前不打算登基称帝也就罢了,既然已经做好登基称帝的准备,他自然要把事情做到完美,绝不允许留下这样的隐患。
因此他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彻底围困洛阳,一只苍蝇都别想从这里飞出去。
“命令预备队立刻前往西城门支援!”
宁修喝道,但是他心里其实知道这只不过是杯水车薪预备队还有多少人?不过两三千人了,怎么可能有什么作用?
现在围困洛阳的军队可是有着好几万啊,而洛阳城内的守军已经不足一万了。
本来司马尚对张涛寄予厚望,也算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毕竟他手下还有着一万多如狼似虎的部曲,结果那个家伙到了虎头光不但没能阻挡赵王进军的步伐,甚至直接投敌了,对朝廷来说简直是当头一棒。
如此一来,赵王手下可调用的军队,更是大增而朝廷,更是陷入无兵可用的境况。
至于鲜卑人,到了现在都没有鲜卑人的消息传来,司马尚知道,他派出去的那几批人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根本全都没有到鲜卑人的龙城。
这实在让他心中惊惧,自己这个皇叔从头到尾都没有外人,看起来都这么老实。
只有他一直紧盯着洛阳城,洛阳城一直有着他的眼线才有可能让他派出去的好几队使者没有一队能够成功到达龙城。
“督战队,胆敢有后退者直接斩!”
眼见越来越多士卒试图往后逃窜,他当即勃然大怒,甚至亲手提起长剑斩杀一人。
这一下顿时那些试图往后撤退的人不敢再动了,但是很显然的,他们作战也显得十分的消极。
在城墙上打下去是死,试图逃走也是死,几乎没有活路,这让他们怎么有打下去的动力。
宁修紧皱眉头,暗自无奈,之前他拥护司马尚登基,有着从龙之功,更是在司马尚把许靖那个大司马给搞下去之后让他以大将军的身份取而代之,接过来权利。
在此之前他总是心生振奋,毕竟以往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爬到这个位置,但是现在却是让他觉得这简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毕竟,其他人还有可能活下来,纣王未必会取他们的性命,但是他这个身份一旦赵王攻破洛阳,他必死无疑。
因此在这城墙之上,他才会显得如此卖力,拼尽一切也要将赵王阻挡在洛阳城外。
但是他知道想要让赵王撤兵,几乎没有可能,想要打赢也几乎没有可能,以往的战争,若是被人打到家门口拼死,阻挡耗下去就能等来援军,就能让对方因为缺少粮草什么的,不得不撤军,但是现在这场内战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情况。
他们根本不会有援军,各地的将领或是拥兵自重,或是在与那汉国、燕国乃至于各地反贼作战,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来支援洛阳。
就算他们想要撤退支援洛阳,他们的敌人也不会允许他们撤退的,一定会咬上他们一口,只能被死死的拖在前线。
至于粮草……可能洛阳城的粮草用完了,外边敌军的粮草也不会用完。
毕竟这不是外敌入侵,这是大周内战,而且对方还是大周名声在外的赵王,想要收集粮草,比他们想的还要容易。
突然一股剧痛传来,让他整个眉头都扭做了一团,一支箭矢不知道从哪里射来,射中了他,幸好他穿着软甲,而那箭矢也不算锋利,至少没能破开他的软甲,但是那冲击力带来的剧痛还是让他倒吸凉气。
致命的危机感,让他心里只打退堂鼓,为了保证自己不死在这里不得不退回到望楼之中指挥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