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宇森一走,任秋明显感觉到对面人的气场越发凌厉了。
在看了看左右后,任秋终于找到了借口,“我去找个花瓶把花插起来吧。”
话说着,她便直接抱着花束往外面走。
时渺看了看她的背影后,问容既,“你想做什么?”
——刚才如果不是因为他,时渺自然会拒绝任秋。
但他都给了自己提醒,时渺只能按照他的意思往下说。
现在任秋不在了,她才有机会问他。
听着她的话,容既只轻笑了一声。
那样子让时渺的眉头不由皱紧了。
容既低头捏着她的手掌,缓缓说道,“要不呢?就算不同意,他每天依旧能变着法的往你面前凑,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让她留下,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然后呢?”
时渺的话说完,容既却不回答了。
时渺反手将他的手指抓住,“你快说呀。”
容既轻笑了一声,正要回答时,病房门却被推开了。
他的嘴角立即抿紧,时渺也转过了头。
任秋拿着插好的花,有些怯生生的,“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容既没有管她,时渺只能朝她笑了一下,“没有。”
任秋这才放了心,捧着花走了过来,“听说郁老师你特别喜欢栀子花是吗?这是我们特意去挑的,你看看。”
“你怎么知道她喜欢栀子花?”
容既突然问。
这句话让任秋顿时僵住了,脸色更是瞬间变得苍白!
容既眯起眼睛看她,那凌厉的目光就好像剑锋一样落在了任秋的身上。
“我……我之前听郁老师说起的,是吧?”
任秋嗫嚅着,总算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又立即看向了时渺。
“对,我之前说过。”
时渺只能顺着台阶往下走,还朝任秋笑了一下,“谢谢你了。”
任秋赶紧摇头,一边将花放在了旁边。
她一出现,仿佛整个病房都直接安静了下来。
时渺看了看容既后,说道,“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儿。”
“嗯,睡吧。”
容既帮她将床调整好,手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就好像哄小孩一样。
任秋就在旁边站着。
但她在容既眼里就好像不存在一样,他甚至连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给她,只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的人。
直到时渺的呼吸逐渐平稳后,他才将手松开,再帮时渺将被子盖好。
然后,他抬起头来。
任秋的眼睛正好和他对上!
任秋被吓了一跳,随即低下头,再不敢看他半分。
“任小姐。”容既却突然开口了,“时渺她有些必需品还在别墅那边,不如你陪我回去取一下?”
他的话让任秋愣了愣,随即点头,“好。”
但很快的,她又有顾虑,“郁老师自己在这里……”
“我会让护士照顾她的。”
丢下这句话后,容既直接转身就走。
任秋只能跟在他身后。
时渺入住的是私人医院,又是顶级病房,因此整个空旷的楼道,除了医护人员外,任秋几乎没有看见其他人出入。
电梯门开启时,里面更是一片空荡。
容既率先入内,任秋只能小心翼翼的跟着。
电梯门关上。
空间瞬间变小,任秋喉咙间那股窒息感也越发的明显。
——那是她前方的人带来的。
他甚至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单单是站在那里,任秋便觉得浑身直冒冷汗。
显示板上数字开始跳动,任秋的心跳也越发快了。
那时,任秋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看过一本侦探。
里面有一种折磨人的方式,就是将一个人绑在床上,再蒙上他的眼睛。
在视觉和行动力都丧失的时候,人的精神和注意力都会极度紧绷,而那一滴滴缓慢落下的,谁也不知道是水,还是自己的血。
最后,人是被活活逼疯的。
任秋觉得自己现在似乎就在经历着这个酷刑。
眼前的时间也不过短短的十几秒,但任秋却觉得好像度过了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
以至于当容既清冷的声音传来时,她整个人在猛地一晃后,差点直接跪了下去!
她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容既。
容既眯起眼睛看她,“任小姐身体不舒服么?”
“没……没有。”
容既没再说什么,但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任秋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但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在任秋就要撑不住的时候,容既终于开口,“我有件事很好奇,你知道乔宇森想要做什么吗?”
“什……什么?”
“是他让你接近时渺的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吗?”
任秋摇摇头。
但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又否认,“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接近时渺?我不知道!”
容既轻笑一声,又继续说道,“他许诺了你什么?钱?”
“你知道他不是姜城人吧?等到他的目的达成了,他倒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那你呢?你在这座城市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个未知数。”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任秋立即说道,眼泪也直接掉了下来,“我……我真的没想要害谁,今天的事都是意外,我……我是想要讨好你们的,但乔宇森他只告诉我让我跟郁老师搞好关系,其他的事情他都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容先生,这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的,你别杀我。”
话说着,任秋的身体也彻底软了下去,人坐在了地上,脸上更是横流的鼻涕和泪水。
那时,电梯门也抵达地下停车库。
容既看了看她后,却突然笑,“你在说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可不要随便给我安罪名。”
——从第一次见面,任秋就觉得容既长得很好看。
五官俊美,气质上乘,让人一眼后就再也转不开目光。
但此时,任秋却觉得他的面容就好像是正准备掐住自己脖颈的魔鬼!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任秋的声音越发艰涩,“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容既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终于转开了目光,“事实最好如此。”
“否则,这后果你也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