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酒店后,严歌一直悄悄地打量着程放的情绪。
他正坐在沙发上跟人打着电话,一口英语极其流利,情绪也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大概是察觉到了严歌的目光,程放又很快转过头来看着她。
严歌很快垂下眼睛,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帮南南梳着头发。
“可以走了吧?”
程放的声音传来。
严歌点点头,帮南南将小辫子扎好后,握住了她的手。
程放看了看她后,将她另一只手拉住。
进入电梯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你那只戒指怎么没有戴?”
严歌一顿,正要将手扯出来回答他的问题时,程放却自己将话接了下去,“算了,虽然过去很珍贵,但那东西毕竟已经不值钱了,明天我给你买个新的。”
他说的云淡风轻的。
严歌抿了一下嘴唇后也没再说什么,只机械性的点点头。
吃饭的地点就在他们入住的酒店附近。
时渺已经到了。
小容晏坐在她旁边,容既却并不在。
在看见严歌和南南时,时渺明显一愣,随即看向程放,“这就是你说的……”
“对。”程放笑着说道,“你都认识的,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时渺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眼睛却是定定的看着严歌。
——吃饭的事情是容既今天才告诉她的。
他也没说多具体,只说程放会带一个人来跟他们一起吃饭。
时渺想过应该是他新交的女朋友或是其他,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是严歌!
相比时渺的震惊,严歌的样子却是淡定许多,只朝她笑了笑,再看向南南。
南南立即会意,脆生生的喊道,“姑姑。”
时渺这才算回过神,笑着应了一声。
“容既呢?”程放问时渺,“怎么不见他人?”
“他晚一点会到。”
眼前的场景给时渺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她敷衍着回答了一声后,又转头看向了严歌。
后者正低头给南南倒茶,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程放笑了起来,“怎么,我跟你嫂子复合了,你不开心?”
“也不是。”时渺抿了抿嘴唇,“就是有些意外。”
“有什么意外的。”程放说道,“我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
时渺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扭头看向严歌。
这次,她终于看向了时渺,脸上的笑容倒是自然平静。
时渺深吸口气后,说道,“我去催一下容既,你们先点菜。”
话说完,她便起了身。
小容晏立即喊了她一声,“妈妈。”
时渺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妈妈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小容晏有些不高兴的瘪瘪嘴,但那攥着她衣角的手到底是松开了。
……
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酒楼门口。
门童远远便看见了那显赫的车标和车牌号码,此时车刚一停稳他便三两步上前,殷勤的拉开了车门。
男人很快下了车。
黑色的西服整齐挺括,俊逸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目光也没有在其他任何地方停留,直接抬脚往前走。
电梯门开启时,他的手机也正好响起。
看见上面的名字,男人的嘴角这才有了弧度,遂将电话接了起来,“三儿?”
“嗯,我快到了。”
电梯上的数字跳动至三楼。
门开启的那瞬间,他也见到了走廊上的时渺。
她正背对着自己,手上也拿着手机。
容既也不着急挂断电话,只继续问她,“怎么了?”
“你知道程放带来的人是谁吗?”时渺皱着眉头说道,“是严歌!严歌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她跟沈斐的感情不是很好吗?怎么又跟程放在一起了?”
时渺的话说完,却发现那边的人不说话了。
“喂?容既,你能听见吗?”
容既从背后靠近她,嘴唇抵在她耳边,“听见了。”
时渺被吓了一跳,往旁边退了几步后才算回过神,遂伸手捶了他一下,“你吓死我了!”
容既笑,“你是背后讲人坏话,心虚吧?”
时渺皱起眉头。
容既搂住她的肩膀,“好了,不要让客人等着急,我们进去。”
“等等。”时渺拽住他的手,“你早就知道了?”
容既挑了一下眉头,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时渺的牙齿顿时咬紧,“容既!”
“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容既很快说道,“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程放他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一天一个样,我又不是他的保姆,怎么知道他今天的女人是不是昨天那个?”
将责任往别人身上推这种事,容既自然是信手拈来。
但时渺并不认账,“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容既顿了一下。
要说端倪,他早在前段时间就察觉到了。
毕竟千伦文城那个项目他知道是有人在给沈斐使绊子,而且那段时间千伦的股票数据也有些明显的异常,加上之前程放之前还提议让他一起将千伦搞垮。
种种事情加起来,程放打的什么主意,一点也不难猜。
但为了避免时渺将他跟程放并罪,容既很快撇清了关系,“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你骗人。”
“我骗你做什么?”容既笑了一声,“你在姜城,我也在姜城,我知道的事能比你多多少?”
“而且你和严歌不是关系很好么?这么大的事情,她不也同样没告诉你?”
时渺顿时被噎住,眉头也皱的更紧了。
容既顺势说道,“你看,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的,你拿真心对人家,人家未必会回以真心对你。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跟我一样。”
话音落下,容既也顺势扣住了时渺的手,一脸真挚的。
时渺看了看他后,却是说道,“那沈斐呢?”
“他?”容既挑挑眉,“应该是和平分手了吧?”
“严歌跟他之前感情明明很好。”
“难道以前程放和严歌的感情不好么?”
“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容既忍不住笑,“感情这种事情冷暖自知,你就不要操心那么多了。”
“他们来,我们作陪就是了,如果真有什么事,我倒是想看他们能翻出什么花。”
——反正他是看热闹的那个,也没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