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渺的话让容既一愣。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笑,“你今天去聚会,他们都聊了什么?”
时渺眨了眨眼睛,“就一些很普通的话题。”
“包括生二胎?”
“算是吧。”时渺皱了皱眉头,又抓紧了他的衣袖,“所以呢?你怎么想?”
“想听实话么?”
“当然。”
“我不想要。”
容既的回答很果决。
时渺倒是一愣,然后脱口而出,“为什么?”
“我们已经有容晏了,再多一个人,你的精力肯定不够,我不希望你太辛苦。”
——虽然他很热衷于跟郁时渺“生孩子”这件事,而且决心想要,过程肯定会更愉快。
但作为一个理性的生意人,他的目光自然是要放的长远。
爽快之后就是郁时渺十个月的怀胎,要小心翼翼照顾不说,他还得再经历一次等待的煎熬和痛苦。
她生容晏的那天晚上,他坐在回姜城的路上,脑海里甚至想了许多荒唐的事情。
如果她在过程中出了什么事,如果他来不及……
这些念头刚一浮现他就已经觉得窒息。
就算是现在,每当午夜梦回想起那个夜晚,他依旧会有久久消散不去的心慌,只有将她紧紧抱入怀中才能缓解。
“我还以为你会想要再多一个小孩。”
时渺的声音传来,也将容既的思绪拉回。
他看了看她后,笑,“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总记得你好像说过,想要两个孩子。”
这话容既已经想不起来了。
孩子什么的,他真的没多大的感觉。
对他而言,余生只要有她就够了。
但此时时渺说起,他倒也将她的话接了下去,“说真的,如果可以,我还真的想要个小丫头。”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又吻了吻她的嘴唇后,这才继续说道,“如果真有个小丫头,一定跟你长得很像,那小模样想想就讨人喜欢。”
“但这种不确定的事还是算了,要真的再生一个男孩……”
容既不说了,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男孩不好吗?”时渺瞪起眼睛,“你是在暗示晏晏不好?”
“当然不是。”容既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但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什么意思?”
“两个男孩,以后要是为了争家产打起来怎么办?”
“怎么可能,你看晏晏现在多乖?他……”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一碗水是不可能永远能端平的。我都已经想好了,以后容晏不愿继承,我便将资产整合成立一个家庭基金,交给专业的人去打理,这样他以后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这是一个孩子的情况,但如果是两个孩子呢?”
“他们如果都不要那还好一点,无非就是基金的名字多一个而已,但如果他们中间起了什么矛盾,那可能就是一场场的腥风血雨了,你在这圈子里又不是没有见过为了遗产而手足相残的事。”
容既的话说完,时渺安静了好一会儿后才说道,“你太极端了。”
容既只笑,“不是极端,是防患于未然。”
——他自然是愿意相信在她的教育下,孩子可以相亲相爱。
但他不相信自己的基因。
野心这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他倒是无所谓,到时候真要是发生那样的事情,他有的是办法将他们一个个踢出去,但郁时渺不一样。
她太心软,太善良了。
他不想她难过。
所以还不如将一切的事情从源头上切断。
“而且,你跟那些女人比什么?”容既很快又说道,“她们是需要用孩子来绑住自己的丈夫,以后也好多分一点财产,你跟她们可不一样。”
话说完,容既也低头去吻她,手掌覆在她的腰上,紧紧贴住,声音低沉,“我不用绑,因为我就是你的。”
……
大概是傍晚睡了几个小时,此时洗过澡后,时渺的思绪反而清醒了许多,躺在床上始终没能入睡。
容既抱着她,眼睛虽然闭着,却马上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睡不着?”
时渺嗯了一声。
容既睁开眼睛,“我带你出去逛逛?”
“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
话说完,容既已经兴致勃勃的起身。
时渺倒没有拒绝,换好衣服后,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往外面走。
那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但姜城依旧是一片灯火通明,路上甚至还塞了一小段。
最后,容既将车停在了江边。
——那里也还有不少游人,旁边有几个流动小摊,除了水果和烧烤,还有卖鲜花的。
容既牵着时渺在一处鲜花摊前停下,以十五块一朵的价钱给时渺买了一捧。
在看见她抱着花的笑容时,容既的唇角也勾了起来,“喜欢么?”
时渺点点头。
容既心情越发愉悦,再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前面走。
此时是姜城一年中最舒服的季节。
盛夏只剩下一点尾巴,白天还热,但夜晚却已经带着秋天的凉爽,极其舒适。
走了一段路后,他们在江边的椅子上坐下。
容既看着江对面的灯火,又转头看了看怀中的人,只觉得心情无比地满足和平静。
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她在他怀里,就够了。
时渺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抬起头看了看他后,又笑了起来。
容既也勾起唇角,再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觉得……很好。”
“哪里好?”
时渺认真的想了一下,正要回答时,眼角却突然看见了什么。
她的脸色明显一变!
容既立即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正要转过头去看时,时渺却突然将他一把抱住!
那拥抱让容既一顿,但他很快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怎么了?”
时渺没有回答,只悄悄从他怀里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
——在江边约会的各对情侣中,她见到了一个还算熟悉的身影。
今天刚刚见过面的林太太。
但她身边的年轻的男人明显不是林总。
时渺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容既也直接转过头。
但他不认识林太太,所以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只能问她,“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