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臣在路上就接到了小六的电话。
“我们的人在棉城那边被扣住了。”
他的话简短,欧臣的脸色却是难看到了极点,方向盘狠狠一打的同时,狠狠的踩下刹车!
尖锐的声音在街道上响起,车子在往前甩了一大段距离后才算停了下来,身后差点躲避不及的车子从旁边直接擦了过去,车主留下了无数的谩骂。
“傻逼!”
“想死自己找个地方去死!”
欧臣没有管。
他的手始终紧紧地抓在方向盘上,眼睛垂下,一口牙齿更是几乎直接咬碎!
“欧先生?欧先生您还在听么?您有没有事?”
小六的声音不断的从那边传来,欧臣这才终于抬起眼睛,问,“谁做的?”
听见他的回答后,小六这才放了一点心,又很快说道,“是老胡那边。”
“他说我们的货有问题,而且……目前我们的资金已经被冻结,如果这批货不能顺利……”
“这些我都知道,用不着你来提醒我!”欧臣吼了一声。
那边的人顿时安静了。
欧臣咬着牙,“让萧与卿在那边等着,我过两天就会过去!”
“您要去棉城吗?”小六却是立即说道,“可是这个时候……”
欧臣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后,再次发动车子。
在伸出手指的那瞬间,他才发现自己的手颤抖的厉害,舌尖更是尝到了明显的腥甜的味道。
但疼痛的感觉却是丝毫没有。
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后,他终于踩下了油门。
——水禾湾。
欧臣知道容既在这里。
带着郁时渺,哦,还有他们的孩子。
孩子……
想到这里,欧臣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他是在这里等着呢。
和郭粤的合作只是一个引子,让证监会和那群股东盯上自己是第二步,击垮他转移到国外的资产是第三步。
那第四步呢?
在棉城?
欧臣的笑容又一点点的消失了。
——是了,单单是经济犯罪,或许可以将他监禁起来,但要想彻底致自己于死地,太难了。
但如果将他在棉城的那些交易公之于众,哪一条,都是死罪。
可就算这样又如何?
哪怕自己现在都猜到了他的目的又如何?
棉城……他还是得去。
如果他不去处理,不用等容既揭发,那群人就能直接扑上来咬死自己。
同样的,他留在姜城也得死。
五十亿的资金,如今已经凭空消失了十个亿,且这个数字并不会是终点!
欧臣盯着门内那一幢别墅。
他车子停的距离有些远,但他依旧能看见里面的灯光。
一盏、两盏。
无比的温馨。
欧臣在盯着看了许久后,这才拿起手机,拨通了容既的号码。
让他意外的是,容既居然没有拒绝接听。
“喂。”
听着他的声音,欧臣忍不住笑了一声,这才说道,“容既,了不起。”
“过奖。”容既的声音毫无情绪。
欧臣那攥着方向盘的手也缓缓松开了,“但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欧臣是写在国际通缉令上的名字,我如今用的身份,是你容既给我做的,我手上容氏的股份,也是你给的。”
“如果我告诉所有人,这一切都是你容既的计划,我不过是你推出来的一颗棋子而已,你说,结局会是如何?”
欧臣的话说完,那边的人突然沉默了下来。
欧臣又笑了,“容既,要论输赢还没那么快呢,你有胆就让警察来抓我,我倒要看看,你的手能比我的干净多少!?”
话说完,欧臣也直接挂断了电话。
再看了一眼那窗口后,他直接调转车头!
汽车的引擎声远去。
容既就站在阳台上,看着那盏车尾灯消失后,他才将手指上的香烟掐灭,再转手拨了个电话出去,“他这两天就会到棉城,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
欧臣顺利的拿到了前往棉城的机票。
证监会那边的人依旧在盯着自己,但他们说白了就只会调查,那些没摆在台面上的东西他们现在也还查不到,根本也无法采取强硬的措施。
至于那些股东?
他已经放了消息出去,容既这两天一直在操作的米股有很大的问题,其他的……就让他们去猜吧!
反正凭空消失的那十几个亿如今已经在容既的口袋中,他无法全身而退,容既也别想好过!
飞机抵达棉城。
欧臣最先看见的人是萧与卿。
他的表情严肃,正要跟欧臣汇报的时候,欧臣却是直接摆摆手,“情况我都知道了,老胡怎么说?”
“货被他扣下了,钱也同样如此。”萧与卿说道,“他说了,您到了的话,再跟他谈。”
欧臣冷笑了一声,“扣我的货?他是不想混了是么?”
萧与卿没有回答。
“地点呢?”
“我刚才联系过了,说晚上十点,在郊东那边会面。”
欧臣点点头。
但在往前走了脚步后,他的脚步突然又停了下来,眼睛也缓缓的落在了萧与卿身上。
那目光让萧与卿的心头一震,也下意识的开口,“怎么了?”
“萧与卿,你不会真的跟容既串通好了,准备引我入局吧?”
……
在连续几天的沉闷和燥热后,姜城终于迎来了一场雨。
天气瞬间凉爽了好几个度,再加上怀孕的缘故,时渺比往常更嗜睡了一些。
昨晚她本来还想等容既问他关于米股的事情的,但他一直在书房中没有出来,她在客厅等了一会儿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醒来时,人已经在卧室中。
在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后,她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
书房的门依旧关着。
但容既却不在里面。
时渺正看着那空荡荡的椅子发呆时,容既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找我?”
时渺立即转过身。
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眼底里有血丝,但嘴角上却是盈盈的笑容。
时渺很快上前,手主动抱住他的腰,“你一夜没睡?”
容既先低头亲吻了她的脸颊,再将她揽入怀中,“睡了一会儿,早上又起来处理点事情而已,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