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黎蓁也不等那人回答,直接自己转身离开。
——她从容宅出来后便到了这里。
她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容既将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隔着铝艺门,她想要叫他,但很快的,她看见了从屋内出来的时渺。
容既也在那时下了车。
他们在门口说了什么,然后他将车钥匙递给了她,又伸手帮她将外套的拉链拉上。
然后,他低头吻了她,又对着她笑了笑。
黎蓁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还会那么笑。
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对其他任何人展现过的笑容。
她以为他天性冷淡,对谁都不会有感情。
但现在她知道了,他不是没有感情。
是将那些东西都给了郁时渺。
为什么?
黎蓁不懂。
明明是她先认识他的,她为他做的也不比郁时渺少。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对她如此残忍?!
别墅门口的灯亮着,黎蓁现在夜色中,将这一幕幕看得如此真切,然后就这样,失去了所有开口的语言。
而在那个时候,他们已经上了车。
她便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从自己眼前开了过去。
不带一分停留的。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等了多久的时间。
而她究竟在等什么,她也不知道。
春天明明已经快来了,但那个时候,黎蓁却只觉得刺骨的冷。
前面的人还在盯着自己看,黎蓁却是连半分停留都没有,直接转身。
她就那样飘飘荡荡地在路上走着。
如同一个没有来处,也无法寄托的游魂。
这让黎蓁突然想起自己刚到澳洲的时候。
她是被强制送到国外的,她试过给容既打电话,发邮件。
但他都没有回应。
她以为,他也跟自己一样,被他母亲限制了自由。
但后来她才知道,并不是。
他不找自己的原因,是因为她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可是就算这样,她还是无法去憎恨他。
甚至在他提出跟自己做交易的时候,她还是同意了。
不是因为当时她有多么想脱身,而是他跟她说,她外公在容家兢兢业业做了这么多年,他希望他能够安享晚年。
就这么一句话,她便相信了他。
她以为,就算不是爱情,至少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她要的并不多啊,只要那一个小小的位置。
爱情、友情都无所谓。
但现在黎蓁才发现。
——没有。
就好像刚才听见她外公死讯的时候,容太太的脸上也没有半分触动。
连装一下都没有!
对他们而言,她和外公连只蝼蚁都算不上!
黎蓁又忍不住笑。
笑得眼泪都不断的往下落,在深夜的街头,真的如同一个癫狂的疯子。
疯了吗?
没有。
相反,她的思绪从来都没有这么清楚过。
——欧臣说的没错。
要想替她外公报仇,死的人应该是容既!
……
夏城。
只一个下午的时间,那小院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衬得那棵银杏树越发旺盛。
慕念也没有回酒店,在看着人将房间内收拾好后,她施施然地回到了前院。
——郁词正站在那棵树下。
他的眼睛垂着看不见情绪,但身侧的双手,却是紧紧地握成拳头。
慕念在看了一会儿后,开口,“过来,陪我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