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歌还能说出话的时候曾经陪同程放去过很多地方,参加过很多宴会。
那个时候的发展还远没有今天的盛大,在他和薛渡关系最恶劣的那段时间,是她陪着他住在了筒子楼的公寓中,在他跟人玩基金损失几个亿的时候,她将自己的所有首饰资产全部拿了出来,瞒着他去参加了一场又一场的饭局,将自己喝到胃出血。
后来,他成功了,成为了某基金的创始人,又接手了,成为圈内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而她也如愿跟他结婚。
哪怕因为一些意外,她的身体不再完整,但她依旧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圆满的。
但现在她才发现,她眼前看见的一切美满所有幸福,其实都跟现实隔着一层玻璃窗。
如今,玻璃窗被打碎。
她垂下眼睛,在看清楚地上那些文件的字眼之前,程放已经弯腰将文件迅速捡了起来,沉着眼睛看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严歌没有回答。
她只直勾勾的看着程放手上的东西。
程放的目光又很快落在了身后时渺的身上。
时渺倒好像笑了一下,“嫂子来看她姨妈,我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
程放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而那个时候,严歌已经伸手去拿他手上的东西。
他立即将手指捏紧了。
严歌用力的扯了两下没成功后,抬起头来看着他。
清澈的眼眸中,清楚的映出了他的五官。
但程放的脸色却是越发难看了,只用力的将文件从她手中扯出,看向时渺,“带你嫂子去酒店,我等一下就回去。”
时渺没动。
严歌倒是垂下了眼睛,然后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她那样子让时渺的眉头顿时拧紧了。
就在那时,一道声音传来,“程放。”
原本要转身的人在听见声音的瞬间顿时僵在了原地。
然后时渺清楚的看见,严歌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握紧了,肩膀也开始轻轻的颤抖。
穿着病号服的女人从另一边走过来,直接忽略了时渺和严歌,将程放一把抱住!
“我刚做了个噩梦,梦见你不见了,我好害怕。”
程放就站在那里没动,脸色倒好像更难看了几分。
严歌到底还是没忍住转过身。
两人的眼睛对上,他怀中的女人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缓缓将手松开,愣愣的看了看她后,问程放,“她是?”
程放没有回答,时渺倒是直接喊了严歌一声,“嫂子。”
女人的脸色顿时变了,人也往旁边退了两步,嗫嚅的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也只无措地看向程放。
“郁、时、渺。”
后者只咬牙看向时渺。
——仿佛眼前这一切是她造成的一样。
时渺抬起眼睛跟他对视着。
程放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了,那个时候,严歌突然挡在了他面前。
她拉着时渺转身了。
“嫂子。”时渺绷着声音。
“我们回去。”严歌告诉她。
她的手指都在颤抖着,也不等时渺回答,她直接拉着她往前走。
再没有回头看那两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