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哀?你在吗?”
“在吗?”
“吗?”
东方朔的声音在偌大的浴室里久久回荡,更是给气氛平添了几分诡异之色。
“这些水汽,可真是烦人。”
在发现自己的视线被空气中弥漫的水汽狠狠压缩之后,东方朔显得异常烦躁。
“也不知道柯南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东方朔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果然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他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琴酒他们的。
他早就猜到对方知道情况后肯定会打来电话问东问西的,所以一开始才不想通知他们。
“唉~还是先找到小哀再说吧。”
看了一眼信箱里的信息,东方朔摇了摇头,将手机翻盖盖上。
啪嗒~~~
天花板上凝结的一颗小水滴,滴在了东方朔的头上,给他带来了一瞬的清凉。
“真是烦人。”
东方朔眉头一皱,伸出右手,在身前虚握一下。
随着他的动作,整个浴室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死死抓住一般,显得十分压抑。
接着,以东方朔的右手为中心,整个浴室爆发出一股惊人的风暴,空气中的水汽都被这股力量裹挟,在东方朔的身前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水球。
随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水汽的加入,水球的体积不断的扩大,就像一个即将到达极限的气球,最终在东方朔的一手虚握下,直接崩碎,化为无数水流,四散在地板上。
解决了水汽的麻烦之后,东方朔的视野顿时开阔了许多,抬眼一看,就发现在浴室的中央,那个巨型浴池的上空,正被悬吊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不是灰原哀还能有谁?
东方朔见状立刻冲了过去,口中还不断呼唤着对方的名字,不过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不好,有敌人!”
东方朔感知到在自己的右侧突然出现了一股波动,稍加思考,便判断出应该是来自敌人的攻击,于是他立刻调整动作,身体前屈,整个人向前方扑去,然后顺势滚成一团,躲过了攻击的同时,也顺势调整了自己的位置,与敌人面对面。
“小孩?恶灵?”
在看清来者的面容之后,东方朔愣了一下,因为对方并不是他幻想中枯槁凌厉的老头子,而是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孩子。
而且看对方那半透明的身体,以及周遭时不时逸散而出的灵力,东方朔很快便意识到对方并不是真人,而是灵魂体,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恶灵,鬼魂。
可是...这里为什么会有鬼魂出现呢?
难道对方就是那个幕后主使?
或者说,是波本口中守护阵眼的守护者?
东方朔觉得最后的一个可能性更大。
结合他对于阵法的研究,他几乎已经推理出了事情的真相。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个灵魂,应该就是十年前,304房间那四个遇难者中的一个,她们或许因为怨气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身死之后,灵魂一直没有解脱,就在那个房间和旅馆里面游荡。
而现在,却被那幕后之人囚禁,作为守护者来保护这邪阵的阵眼。
用守护者这个词来描述她们或许有些不恰当,因为这个阵法既是为灰原哀她们准备的,也是为者四个亡灵所准备的。
别看现在她们是阵眼的守护者,一旦阵法成功启动,到时候,她们也会和灰原哀她们一样,作为祭品献祭给那个不知名的邪神。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东方朔推测,应该是灰原哀她们和十年前那四个遇难者之间有着什么隐秘的联系,所以才让那幕后者选择了她们。
而且,东方朔注意到,他们在房间里面找出的那四张照片上,那四个遇难者的年龄,似乎与灰原哀她们四个相差无几,都是一个中年女人,外加两个高中生,以及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
这一点,或许和灰原哀她们被选中作为祭品有些关系。
只不过,东方朔现在可没工夫去想那么多了。
推理事情的真相,可不是他该干的事情,他还需要知道目标在哪,一路莽过去就好了。
而现在,灰原哀就在眼前,阵眼的守护者也已经出现,虽然还没有找到波本口中的阵眼,但是守护者都在这呢,阵眼还能跑到哪里去?
所以说,东方朔眼下就只剩下一个目标。
弄死眼前这个恶灵。
而这,正巧是他所擅长的。
在他的胸前,一个绿莹莹的玉珠正静静地挂在那里。
而与此同时,被毛利小五郎他们欺负了一轮的幕后黑手——吉川一郎,此刻也是控制着自己的分魂附体在了面前这个小女孩恶灵的身上。
至于说为什么一直以来出现的都是分魂,而不是本体,主要是因为他这次的计划有些不一样。
他这次的献祭对象不是波本所猜测的什么邪神,而是他自己。
第一波灵气复苏就觉醒能力的吉川一郎来说,对于日国传说中的神明并没有太多的畏惧。
之后,在他从自己家族书房中找到一本很多年前遗留下来的邪书之后,那种感情就变成了渴望。
因为根据书中的记载,他的先祖早在几百年前,就曾经召唤过邪神,并且将献祭的法阵记录了下来,而且还记下了邪神所展现出的神迹。
在几百年的那个时代的人的眼里,那些不可思议的表现,或许称为神迹也不为过,但是在现在的吉川一郎看来,也就那样。
因为他也可以做到,甚至能做的更好。
而这种不如他的都可以被世人称之为神,那他为什么不行?
所以他的心底,便慢慢滋生出了野心,无限膨胀的野心。
他也想成为神,他也想接受世人的摩拜。
所以他就盯上了这个献祭法阵。
经过一段时间的改良之后,他成功地更改了这个献祭法阵的能量传输通道。
原本,这个法阵会先汲取一部分祭品的生命力量,打开传送通道,将目标邪神给召唤过来,然后献上祭品。
按照书上所说,这个时候,邪神就会满足献祭之人的愿望。
而吉川一郎更改之后,就变成了汲取祭品全部的生命能量,将其供给给一个主体,也就是他自己,然后再利用仅剩的一点作为诱饵,将邪神吸引过来。
换句话说,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什么祭品,而是冲着祭品而来的邪神。
等到邪神到来,法阵便会逆转,吸取邪神的力量来增强他自身。
到那个时候,吸收了一整个邪神力量的他,和神明,想必也没什么两样了。
不过,理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无比残酷的。
虽然他确实十分顺利地找到了可以布置献祭法阵的地点,以及四个大概存在了十年之久的怨灵,更是在不久之后,在同样的房间,发现了和怨灵们相差无几的另一群人。
就像,一场轮回一样。
这种人,作为祭品的效果将会更好。
所以他想办法掳走了四个女人,在那四个怨灵的灵域中布置了献祭法阵,并且把自己放在了阵法的中心。
也就是东方朔他们一开始在大厅里面见到的那个巨茧。
就这样,吉川一郎还是不放心,因为一旦法阵开始启动,那么作为接收力量的他,在仪式结束之前是没有任何战斗力的。
不过,相应的,他受到的伤害也会被法阵分摊给其他四个阵眼。
为了确保仪式万无一失,吉川一郎利用秘术,将自己的灵魂分割出来一部分,可以游离在外掌控全局。
而那四个守护阵眼的怨灵,则是早就被他抹去了神志,虽然也有战斗能力,不过全是靠着本能行动。
不过这却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吉川一郎的分魂可以附体在怨灵身上,将其控制,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
于是,做了充足准备之后,仪式开始了。
只是,令吉川一郎没想到的是,他掳走的并不是什么普通人,也不知自己到底惹上了谁。
他的分魂也是一样,一开始,他以为只是误入灵域的普通人,并没有想太多。
如果不是分魂本身没有战斗力的话,他可能就直接杀上去了。
他只能依附于怨灵,才能发挥实力,而怨灵们又无法离开指定的阵眼太远。
所以分魂就想着能不能把他们引到阵眼那里,再将其抹杀。
于是便在一开始304房间里面留下来指示地点的照片。
虽然那处房间一开始是由那四个被烧死的客人诞生的,里面的东西也是她们真正的回忆与执念。
但是她们自己都被吉川一郎给抓了,那些东西,自然只能任由对方施为。
可是吉川一郎到死也没想到,这一举动,竟然把自己给送上了绝路。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附体怨灵之后,可以轻松将那些人轻松斩杀。
可是他一过去,就发现自己被一个和传说中恶魔长得没什么两样的家伙给扣住了脖子,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被一种黑色的火焰给烧成了渣子。
好在他反应快,利用阵法自带的传送功能,及时跑了出来,不过尽管如此,魂体还是遭受了重创。
那种火焰似乎专门作用于灵魂,以灵魂为燃料,一旦粘上,寻常手段根本无法将其熄灭。
无奈之下,吉川一郎只能弃车保帅,强行切切除了那部分被引燃的魂体。
得亏他现在是灵魂状态,如果换成肉体的话,这一刀切下去,估计就算不死估计也是离死不远了。
然后他感觉另外一处阵眼也出现了入侵者,于是立刻又传送了过去,结果刚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在眼前越放越大。
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一开始的位置。
魂体也是几乎完全崩碎,还是又从阵法中捞了一点能量,这才缓过劲来。
而后,吉川一郎吸取了教训,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传送去了下一处地点,然后就碰上了火力全开的柯南。
作为灵魂类生物无可置疑的王者,掌握了死神力量的柯南,甚至连攻击的动作都没有,仅仅是镰刀发出的灵魂共鸣,就足以将任何魂体撕成碎片。
下一秒,被包裹在茧中的吉村一郎猛地睁开了眼睛,还没等他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便下意识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直接把茧中的白丝染成了鲜艳的殷红色。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吉村一郎面目狰狞地怒骂道。
一苏醒,他就知道计划出现了变故。
他之前的设定就是,分魂可以主动唤醒他,或者分魂死亡,他一样也会苏醒。
而这一次,分魂不但直接死亡,还反馈了一大部分的伤害到主体身上。
对于死神来说,分魂这种把戏,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级别的游戏一样。
根据已有的灵魂本质,直接伤害本体,对别人来说或许很困难,但是对于掌握死神之力的柯南来说,就像喝水一样简单。
正是因为他一招直接将分魂灭得粉碎,所以才使得吉川一郎提前苏醒。
但是,由于分魂死的太快,以至于他死前根本没有传回去任何消息。
也就是说,吉川一郎现在对于外界的情况根本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
但是仪式已经启动,他现在根本无法离开,虽然猜到应该是有敌人来捣乱,但是他却无法主动出击。
无奈之下,吉川一郎只能再次使用分魂之术,分裂出一个分魂代替他出去查看情况。
在感受到四处阵眼中的三处的守护者的气息都消失之后,分魂便果断选择了最后一处阵眼。
这个阵眼,他必须守住,不然的话,献祭法阵被破,身在其中的本体也会遭到重创。
而他刚刚传送过去,附体在怨灵身上,就看见一个小孩子朝着阵眼的位置跑去,于是果断出击,想搞偷袭,可是却被对方及时躲开。
“哼,一个小孩儿而已,只要解决了他,大阵一样能正常运行。”
说着,怨灵邪笑着冲了过去。
可是他刚飞了一半,就发现周围的景物突然停住了,或者说,是他被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