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应该是解决了吧……”
东方朔慢慢走过去,看到对方没有动静,便伸手把那人大腿上插着的餐刀给拔了下来,临了还不忘在对方衣服上擦一擦。
“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东方朔拿着餐刀,轻轻挑起对方的兜帽,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张缠满绷带的脸。
“东方,小心点。”柯南见到对方的动作,小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凶手暴起挟持东方朔。
“安啦安啦,他已经被电晕了。”
东方朔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说完还得意地踢了踢对方的身体:
“小哀,都给你说了,别用那么大功率,万一把人电傻了多不好啊。”
“知道了,知道了。”灰原哀无奈地说道,“当时那种情况,我哪里想得了这么多。”
“不过,这人应该没事吧。”
“嗯……”东方朔审视了一下对方,有些犹豫的回答道,“应……应该吧。”
说完,他拿着刀,轻轻的将对方脸上的绷带划断,随着绷带的碎片缓缓落下,绷带怪人的真面目也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高桥先生?”小兰借着手电筒的光柱,看清了对方的脸,正是铃木绫子的同学,在电影社担任道具工作的高桥良一。
“看样子,就是这家伙搞的鬼没错了。”
东方朔让开身位,让其他几人也能看到他的脸。
“真的是高桥………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铃木绫子看着自己的同学,有些不敢相信,“他平时,明明是一个非常和善的人。”
“老姐,这就是你的问题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见到凶手伏诛,铃木园子也凑了过去。
她心里当然清楚,自己这个姐姐的性格就是这样,对每一个人都非常好,倒也不是说懦弱,而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善良,这就导致她经常被人欺骗。
“发生什么了?”
一连串脚步由远及近,原来是前去查看电闸的角谷和太田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几个烛台和蜡烛。
“线路被人切断了,没有工具的话我们也修不好,所以就去杂物间拿了些蜡烛用作照明。”角谷看着众人解释道,“然后我们听到了些不好的声音,就赶了过来,看样子你们应该没事。”
“不过,话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自己看吧。”铃木绫子转过身,往旁边挪了几步,让角谷和太田能够看到靠在窗边的高桥。
“这是……”
看到高桥生死不知地坐在地上,旁边还有散落一地的绷带碎片,再加上对方身上不符合逻辑的黑色斗篷,角谷就算是再傻,也应该反应过来了。
“原来那个所谓的绷带怪人就是高桥吗?”角谷冲了上去,揪住对方的领子开始疯狂摇晃,整个人近乎癫狂,“为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杀害智佳子?”
“为什么?”
“我们明明是最好的朋友,为什么……”
喊着喊着,角谷无力的松开了手,拳头狠狠地捶向地面。
“呵~~为什么?”
本来已经被电击至昏迷的高桥被晃醒,当他看到眼前之人,和周围注视着他的其他人后,他明白,事情已经败露了。
眼看着事不可为,他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而与此同时,发现高桥苏醒之后,在场的众人也都紧张起来。
“这句话你应该去问智佳子那个该死的女人。”高桥良一恶狠狠地说道,想要推开对方,却发现自己现在连抬手都十分困难。
“哦,我忘了,那个该死的女人已经被我杀死了,被我一斧子,一斧子地砍成了碎片。”
高桥良一脸上露出癫狂的笑容,他此时的状态和白天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性格完全相反。
“你知道吗?她临死前那绝望的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该死!”
角谷终于忍受不住对方的挑衅,直接冲着对方的下巴就来了一拳。
不过高桥却仿佛不知道痛一样,依旧挑衅地看着对方,角谷见状还想继续给对方一个教训,可是刚抬手,便被身后的太田滕给拦住了。
“先让他把事情说清楚再教训也不迟。”太田滕解释道,同时看向周围的众人,“我想大家肯定也很好奇事情的真相吧。”
“呵呵,愤怒吗?”
“愤怒就对了,当时我知道,敦子自杀和智佳子有关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
“不……”高桥良一摇了摇头,“我比你更愤怒!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惊呼出声。
“高桥,你在开什么玩笑啊!”角谷满脸不信地大声呵斥道,“我们都知道,敦子明明是自杀的,而且警方不是已经确定了吗?”
“当时你明明也是这样认为的。”
“没错,我当时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但我不理解。”似乎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高桥的声音不禁沾染了些许悲伤,“明明在不久前,敦子刚刚接受了我的表白。”
“我们一起畅想未来,一起考虑去哪家公司工作,一起攒钱准备假期的旅游。”说着说着,高桥的声音愈发激动起来,“这样的敦子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自杀呢?”
“只可惜,当时的我并没有发现真相,直到几个月前我看了智佳子的处女作《青色王国》。”
“《青色王国》?你的意思是……”铃木绫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吃惊的捂住了嘴巴。
“没错,什么处女作!明明是剽窃当年敦子亲笔写下的小说《天空色王国》,内容完全一模一样,只是改了个名字罢了。”
“当年我们确定关系之后,敦子便兴奋地将这篇小说拿给我看,还说未来如果有机会的话,她希望能成为一个小说家,或者编剧也行,到时候希望能把她的小说全都拍成影视剧。”
“那时候我还激动地表示,到时候我一定要成为优秀的道具师,和她一起。”
“没想到……”
“都怪智佳子!是她亲手破坏了一切!”
她偷偷看到了敦子的小说,并且署上了自己的名字将其投给了业界的着名编剧,还被人选中。
“更可气的是,最后她竟然拿几万块钱给敦子就想了结这件事情。”
“唉……其实你们可以把这件事告诉我们的。”铃木绫子叹了口气,敦子其实也是她非常好的同学,对方的遭遇也令她非常同情。
“没错,但敦子就是这样的性格,总是想把一切都自己担下来。”
“也是,敦子一直都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铃木绫子摇了摇头,要是当时敦子可以把事情告诉她,以她家里的手段,可以轻松还对方一个清白。
不过,通过这件事情,她也明白,有些在她眼里唾手可得,甚至毫不在意的东西,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就需要用生命去扞卫。
“所以我杀了她,哪怕晚了些,但我还是要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好了,我也说完了,你们把我交给警方吧。”高桥良一缓缓舒了一口气,“我的口袋里有我们见面对峙时的录音,应该可以让她身败名裂!”
听到这,柯南放心地走了过去,摸向了对方的口袋,他知道,对方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抵抗,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会陷入危机。
他将手伸到高桥的左边口袋里,从里面摸出来一个录音笔,和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而且这个东西对于柯南来说十分熟悉,因为一天前他才刚刚见过。
柯南摸着手里巴掌大小的纸人,内心翻起了惊涛骇浪。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口袋里会出现这个东西?】
【而且无论从材质还是样式来看,都和泽木公平口袋里的纸人一模一样。】
当时他看到纸人后并没有在意,还以为是泽木公平某些个人爱好,便顺手将其塞到了自己兜里,事后也忘了这件事。
直到昨天回去换洗衣服时,小兰问他衣服里还有没有放什么东西,如果有的话,让他赶紧掏出来,省的等会跟着衣服一起被丢入滚筒洗衣机里。
所以那时他赶紧将自己的手机,钥匙什么的都掏了出来,也因此想起了那个被他放入口袋的纸人。
不过令他不能理解的是,他翻遍了自己全身上下所有能装东西的口袋,都没有找到那个纸人。
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难道是我弄丢的那个吗?】
柯南脑海里不由得冒出这个想法,不过转而便被他自己否定了。
【这不可能,我和高桥在今天之前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就算纸人是我不小心弄丢了,被他顺手捡到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接着,他又想到了那个幕后黑手的挑衅,那时候他还吐槽对方,挑战名侦探都不知道给个线索,没有一点职业道德什么的。
现在看来……
【难道那个纸人会是幕后黑手留下的线索吗……难道这件事里也有他的影子吗?】
【不应该啊,高桥杀人的前因后果十分合理,没有任何矛盾的地方,而且听对方的话,对方应该在几个月前就在为今天的杀人做准备了。】
【难道那个人能提前几个月预测高桥身上的凶杀案吗,并且把纸人放在对方身上,同时又知道毛利兰和自己会来,可以将线索转交给毛利小五郎吗?】
【不,这绝对不可能!怎么有人能做到这一步?】
【可恶,没有头绪,算了,等会问问对方吧,看看有没有线索。】
柯南越想越困惑,现有的条件和线索根本不能支撑他做出推理,不过好在,他并不是没有收获,起码知道了纸人很有可能与那个幕后黑手有关。
接下来是要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就好了。
“只是可惜了。”高桥良一没有注意到柯南看到纸人时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叹息起来。
“可惜什么?”
柯南眼里精光一闪,通过对方的讲述,他已经基本明白了对方的犯案手法,不过还有些许疑点,但都问题不大。
只不过对方被抓了个人赃并获,根本没有给他说出推理的机会。
“可惜时间太急了,原本我的计划是把你们困在这里至少一天的。”高桥缓缓说道,眼里流露出少许懊悔之色。
“没想到,绫子竟然通过卫星电话提前联系了警方。”
“所以,这也就导致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杀死智佳子!”
“我明明已经计划好要在对方身上划多少刀了,可惜时间来不及了。”
“我只能用毛巾塞住了她的嘴,然后一斧子,一斧子地砍下了她的四肢。”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了,我还给她打了药,所以直到最后我砍下她脑袋的时候,她都还是清醒的。”
“不过这样远远不够,这根本不足以偿还她犯下的罪。”
“我恨不得杀她千次,万次!”
听到高桥的话,众人都吓的后退了几步。
在绫子,角谷,太田等人的眼里,眼前这个高桥,已经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高桥良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疯狂的杀人魔。
“疯子,你真是疯了!”听到高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杀人手法,饶是柯南这个见过大场面的人,都觉得有些不能接受,“你已经被杀戮的欲望遮蔽了双眼。”
“什么口口声声说为了敦子?你明明就是为了一己之私!”柯南愤怒地说道。
听到这话,高桥良一顿时像炸了毛一样:“你胡说,我就是为了敦子,我要让那个女人为敦子偿命!”
“呵,就算你杀害智佳子是为了复仇,那之后呢?”柯南一脸不屑的看向对方,缓缓说道,“你为什么两次攻击小兰姐姐?为什么还要通过各种手法伪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我……”高桥顿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自己说不出口吗?那就让我替你来说吧。”
柯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里闪烁着诡异的白色反光,让高桥无法从眼睛得知他的任何情绪。
看着柯南,高桥心中出现了些许莫名的恐惧。
就连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反而是兴奋和畅快。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孩子产生恐惧。
没有注意到高桥情绪的变化,柯南自顾自地说道:
“因为你想逃脱法律的制裁!”
“你攻击小兰姐姐,是因为早晨进错房间时,她看到了你的真实体型,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样,是个胖子,而是……”
说着,柯南一把掀开了对方的上衣,露出对方那有明显腹肌的小腹。
“没错,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瘦子。”
“至于你伪装成胖子的原因,恐怕是为了好将智佳子的头颅藏在里面吧。”
“因为当时我们看到的那个智佳子,已经只剩一个头颅了。”
“在我们大家去追逐黑影的时候,你自己跑上了楼,收起了假人和智佳子的头颅,将其藏在伪装出的大肚子里,然后再找机会装出发现尸体的样子就好了。”
“你害怕这一点会成为你犯案的唯一破绽,所以才决定杀了小兰姐姐,将其灭口。”
“你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杀人犯罢了,什么以爱为名的复仇?不过都是你一厢情愿的借口罢了。”
“不……”高桥良一似乎是无法接受这种说法,整个人痛苦的呢喃起来,“你胡说,你胡说!”
“我都是为了敦子!为了敦子!”
“呵,如果说你杀人时候直接自首的话,我还勉强相信你说的话,不过现在嘛,你只是一个杀人犯而已。”
柯南摇了摇头,扭头离开。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毛利兰一直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同时眼里精光闪烁。
【柯南,你真的是新一吗?】
【不……你们不一样。】
【你不可能是他,如果是新一的话,根本不会这样说的。】
【不过,为什么?那天我明明在你身上看到了新一的影子?】
【难道真的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你们真的好像,但……却又不一样。】
“哼,这个臭小鬼还挺像那么回事。”铃木园子用胳膊肘戳了戳毛利兰,调笑道,“这小子长大之后该不会又是个工藤新一吧,就是不知道,又有哪个女孩子该倒霉了。”
“园子~~”小兰装作生气的样子。
园子顿时无奈地求饶起来:“知道知道,你家新一最好行了吧。”
另一边。
看着柯南的行为,东方朔撇了撇嘴:
“切,这小子又在装逼了。”
“而且现在连掩饰都不掩饰了,直接明目张胆了,这样太猖狂了。”
“就差拉着人告诉人家他就是工藤新一了。”
“他也不怕小兰姐姐怀疑,毕竟人家只是迟钝了些,又不是傻。”
“不过挺帅的,不是吗?”灰原哀笑了笑,反问道。
东方朔:????
(▼皿▼#)!!!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刚刚一刀制服歹徒的时候不帅吗?”东方朔有些不服气,“再说那家伙哪里帅了?只是嘴里叭叭了几句而已!”
“要不是我和小兰姐姐制服了凶手,等到他推理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听着东方朔的话,灰原哀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她知道,东方朔肯定又吃醋了,她明明只是随便夸了对方一句。
“真是个醋坛子!”
“什么?”
东方朔掏了掏耳朵,示意自己刚才没有听清。
“我说……”灰原哀踮着脚,凑到了对方耳边,“我说你最帅了!”
“大~英~雄~”
“嘿嘿。”听到这,东方朔不由得傻笑起来,“还好,还好。”
“不过,下次记得勇敢点,有些机会错过了,下次再遇到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灰原哀扭过头,淡淡地说道。
“明白了,下次要是再见到犯人,我一定直接激活装备冲上去,要是你遇到危险,我也第一时间挡在你面前!”
东方朔以为灰原哀是在说他们第一次见到绷带怪人时的事情,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下次一定改。
“唉~~”听到东方朔信誓旦旦的回答,灰原哀不由得扶额叹气,“真是个呆子,我说的又不是案子的事。”
“啊?不是案子?那你说的是什么?”
东方朔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难道真的是他理解错了?但明明就是这个意思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东方朔充分发挥不懂就问的传统美德,询问了起来。
“哼,笨蛋!”灰原哀气的跺了跺脚,“不理你了!”
“啊?”
眼看着灰原哀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小兰姐姐那边。
东方朔的小脑瓜里满是疑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女孩子的心思真难猜……】
…………
唯一的凶手已经认罪,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绫子将角谷他们带来的蜡烛点燃,为客厅再增添一点光亮。
没有了犯人的威胁,众人也都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聊起天来。
至于高桥……则是被太田扶到了沙发上,没有让对方孤苦伶仃地呆在窗边。
期间柯南也找机会问了对的纸人的事情,不过高桥似乎是被打击到了,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对于柯南的问题也没有认真回答。
只是说是自己在路上捡的,还以为是谁不小心掉的手工人偶,觉得好看就塞到了兜里。
【捡的?难道真的是我太敏感了?】
柯南摇了摇头,觉得有些累了,便腆着脸坐到了毛利兰的腿上,根本不把园子的白眼和嘲讽放在心上。
过了大概一两个小时,铃木家的直升机就到了。
对于东方朔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坐直升机。
看着东方朔满是新奇的表情,柯南好奇地表示道:
“不会还有人没坐过直升机吧,我可是连开……”
话说到一半,柯南便意识到了什么,把后半句给咽了回去。
砰~~
看到柯南贱兮兮的表情,东方朔直接照着对方脑袋上来了一拳,根本不惯着对方,而且他知道,以对方的体质,根本不会因此受伤。
“就你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