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后撤一步,西条大河再次挥刀直砍,真刀和木刀之间的差距是仅凭剑术难以弥补的,因为西条大河完全可以无视服部平次的攻击,因为这个老六,依旧在身上装了很多的护具。
木刀的攻击力本就十分有限,在护具的削减下,杀伤力更是几乎没有。
以至于服部平次只能转攻为守,寄希望能够抓到对方攻击的破绽。
但破绽没有等来,他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怎么可能!和上一次的攻击节奏完全不一样!】
【可恶啊!早知道就带一把真刀过来了!】
服部平次在心中不停叫苦,但这种事情他也只能想想了,因为他手里可没有真刀,就是这把木刀,都是求了好久家里才答应他的。
主要还是怕服部平次一时脑热,真刀对他来说还是太过危险,哦当然,这个危险是对于别人来说的。
“啪~”
又是一记重重的劈砍,服部平次举刀格挡,虽然动作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手里的木刀却是已经到达了极限,被这一击直接拦腰斩成了两半,上半截刀刃直接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一下,服部平次的防守更加艰难了!
“可恶啊!”
“怎么?就这样了吗?”
西条大河继续嘲讽着,同时闲庭信步地和服部平次拉开距离。
其实他早就能将对方的木刀斩断,而之所以和服部玩了那么久,不过是在戏弄对方而已。
正如他所说的,剑道,是杀人技,像服部平次这种从训练场里出来的剑士,和他有着天壤之别。
好刀需要用血来开刃,剑士也是一样!
手里的长刀随意地指着跪坐在一旁的远山和叶,这一动作立刻让服部平次红了眼睛:
“你要对我的和叶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让她亲眼看着,你被我杀死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们痛苦的样子,我心里就觉得十分舒畅呢!”
说着,西条大河手腕一动,长刀便划向毫无反抗能力的远山和叶,服部平次顿时目眦欲裂,手里握着断刀便冲了上去。
手里的本就只剩一半的木刀又被砍断了一截,而远山和叶眼睛上蒙着的黑布,也随之掉落。
原来,刚刚那一刀,并不是冲着脖子而去,而是为了斩断那蒙着眼睛的黑布。
这一下,远山和叶就能看见了。
“那么,接下来,才是正戏呢!”
“就让你的小女友看看,你是怎么一刀,一刀,被我斩断四肢而死的吧!”
西条大河狰狞狂笑着,再次发动了攻击。
服部平次再次转变思路,转守为躲,尽管他已经尽力躲避,但身体还是不可避免地划了好几道口子。
“平次,别管我了!”
看到服部平次的惨状,远山和叶立刻哭红了眼睛。
“都说了,别在战斗的时候干扰我啊!”
服部平次再次呵斥道,同时拿着那几乎仅剩刀柄的木刀迎了上去,竖着卡住了西条大河的刀刃,同时右腿狠狠地朝着对方的裆部踢去。
“duang!”
一声不该出现的脆响,击破了服部平次的幻想。
“艹,竟然在这里也装了护具吗?”
服部平次忍不住爆了粗口。
“这才是真正的战斗!小子,你差的还远呢!”
西条大河冷笑道,双手猛地用力,压着服部平次到了墙边。
【不好!】
服部心中大骇,立刻舍弃那本就不多的木刀,下蹲躲避,躲过了对方的斩首一击,但脸上却也因此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不受控制地疯狂流淌,顺着脸颊,脖子,将胸前的衣物都染红了大半。
看到这一幕的远山和叶更加焦急,死命地挣脱着手上和脚上的绳子,想要脱困去帮助服部平次。
但是奈何当初看守她的人生怕她跑了,所以特意拿绳子多捆了好几圈,此刻就是拿刀来,也要划上好一会儿才能割开。
而服部平次呢?虽然十分狼狈,但嘴上却毫不示弱,面对此刻的形势依旧能笑的出来:
“说什么剑道,你不过是占了武器的便宜罢了!”
“若是给我一把真刀,我一定打得你妈妈都不认识你!”
【真刀?】
这句话提醒了远山和叶,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在被关在这里的时候,似乎有听到那群看守的人提起过某一把刀,好像就藏在这间屋子里面。
想到这,远山和叶立刻回头,果然在后面的墙壁上,发现了一大排柜子,甚至可以说,这整面墙都是由柜子组成,而且每一排和每一列上还画着奇怪的图案。
“平次!在弁庆的柜子里面有一把刀!”
和叶大声提醒道。
“弁庆的柜子?”服部平次闻声看去,这才注意到身后那几乎一整面墙的柜子,看得他头皮发麻,但眼下他的确缺少一把趁手的长刀,不,就算不称手也没关系,只要是真刀就行。
“哪一个是弁庆的柜子?!”
服部平次刚刚问出口,便胸口便又被西条大河偷袭砍了了一刀,几乎贯穿整个胸口的伤口,让他原本白色的衣服瞬间红透。
“啊~~”
一声惨叫让和叶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通过嘴里不停地念叨,来强行让自己不去注意战斗形势,而是思考那个放着刀的柜子究竟是哪个。
“弁庆的柜子...弁庆的柜子放刀,六角的柜子放弓箭...”
“弁庆的柜子放刀,六角的柜子放弓箭...”
“弁庆的柜子放刀,六角的柜子放弓箭...”
“弁庆,六角!是街道!我知道了!”
原本纷乱的思绪猛地贯通,远山和叶立刻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柜子。
“柜子是用京都的街道来命名的,六角就是六角堂,那么弁庆就是...”
“弁庆石!”
远山和叶立刻知道了那个柜子,但一个问题摆在眼前,她虽然知道弁庆的柜子是指弁庆石,但一时间却找不到具体的所在地。
“丸竹 夷二 押御池 ”
“新娘 六角 蛸锦”
“...”
这是手球歌,是每个京都小孩儿时都会唱的歌,是用来帮助小孩子记地名和街道名的,这样就不怕迷路了。
在这危急时刻,远山和叶正用这种办法,来帮助自己确定弁庆石所在的地方,因为这首歌是按照京都的地图而做的,有着一定的顺序。
“这是...”
远山和叶喃喃的歌声,让服部平次失神了片刻,早已经死去的记忆再次浮现在脑海之中。
因为在那一天,就是他在山能寺捡到白毫的那一天。
那个一直让他念念不忘的拍着皮球的和服女孩,嘴里唱的就是这首歌!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所以这些年他也有了解过这首手球歌,想要凭借这一点找到当年那个女孩。
可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首歌是京都所有小孩子都会唱的,所以原本的设想便落了空。
“是章鱼上面的第二条街!从右往左第三个柜子!”
“章鱼..第三个!”服部平次立刻趴到了柜子上,找到了旁边画着章鱼的那一排,代表便是章鱼峭这条街。
“找到你了!”服部平次嘴角咧开,右手死死地抓住柜子上的拉环,拼命往后一扯,木质的抽屉顿时飞到了半空中。
而此刻西条大河的攻击也从天而降,刚好劈碎了抽屉,而里面的长刀,则是刚好落在了服部平次的手里。
西条大河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这一幕,所以愣神了片刻,趁着这个机会,服部平次双手猛地用力,借助手里的长刀将对方顶开,同时抽刀出鞘,把刀鞘随手往旁边一甩。
“表里合一,而且这样的刀纹...好刀!”
虽然没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刀,但作为一个剑士,服部平次不可能对刀没有一点了解。
“当然是好刀!这可是当年和佛像一起从山能寺里偷出来的,童子切安纲!虽然是仿制品,但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刀了!”
“因为喜欢刀,所以我才自己出钱留下了这把刀,平时就连我自己都不舍得用!”
“童子切安纲?用来斩杀你这丧失人性的邪魔在合适不过了。”服部平次咂吧了一下嘴巴,舔掉了嘴角的鲜血,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呵呵,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好刀,也要看是谁来用!”
眼见服部平次拿到了刀,西条大河也只是挑了挑眉罢了,似乎依旧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来了!】
服部平次眼神一凛,立刻提刀格挡。
两把刀的刀刃精准地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刀!”
服部平次再次感叹了一句,同时猛地用力,将西条大河的长刀荡开,同时向下斜劈。
这一刀如果砍准了,绝对能够将其重创,或许还能趁机直接结束比赛。
只不过西条大河的反应也很快,眼见来不及回防,便立刻松开握刀的手,任由手中长刀下坠,同时抬脚上踢。
只听得嗖地一声,那长刀便飞速地从服部平次面前划过,额前的一抹发丝飘然而下,惹得服部一阵后怕。
刚刚若不是他及时停下了动作,估计被斩下来的就不是一缕发丝,而是他的脖子了。
眼见服部平次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失神了片刻,西条大河也没有浪费这个机会,直接一拳狠狠地砸向对方的小腹,使得后者顿时如同被煮熟的大虾一样,痛苦地缩成了一团。
“我说了,刀,不是你那么用的!”
西条大河乘胜追击,照着服部的脑袋又补了一脚,踢得他眼前一黑,几乎看不清东西。
眼看着服部平次失去了战斗力,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西条大河也是一副闲庭信步,走到墙壁旁边,拔出自己刚刚踢出去的长刀,随意地挽了一个刀花,便朝着服部平次走去。
“平次!”
远山和叶艰难地移动到服部平次的身边,想要让后者振作起来。
“平次,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啊!”
“你真的...很烦诶.....”
服部平次有气无力地说道,接着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鲜血。
“平次!!!”
“啧啧啧,还真是让人感动啊!”西条大河一脸嘲讽地说道,“真是可惜,你们两个就到此为止了。”
“只不过...我现在有些纠结,要不你们帮我参谋参谋吧。”
“你说,我是先杀你,还是先杀你呢?”
凌厉的长刀在两个人面前来回晃着,似乎是在挑选下一个目标。
“或者说,你们谁会哭的比较惨呢?”
“真是令人期待呢!”
“哈哈哈!!”
“那就先杀你吧!”西条大河不怀好意地盯着远山和叶,“我要看到他痛苦万分的样子。”
就在他打算挥刀的时候,服部平次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原本无力的右手在地板上来回摸索几下,才终于摸到了那把童子切。
要知道,此时的他,视野已经十分模糊,几乎要看不清任何东西,所以只能凭借着耳朵,去感受周围空气的流动,去根据对方挥刀的声音进行反制。
铛~~
又是一声脆响,他又挡下了一击。
但此时,他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
而他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在他的身后,有着他曾经发誓要保护一辈子的女孩。
“平次,你别管我了!”和叶几乎哭到嗓子沙哑。
“都说了,战斗的时候别烦我啊!”平次再次吼了一句,“我说了要保护你一辈子的,差一点都不行!”
“如果,你非要哭的话,不如就给我唱刚刚那首手球歌吧!”
“你唱的,比她好听啊!!!”
“手..手球歌?”远山和叶一愣,刚想多问,却发现服部平次已经和对方再次战成了一团。
“丸...竹..夷二 押御池 ”
“新娘 六角 ...蛸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远山和叶还是用颤抖的声音,带着那令人心疼的哭腔,唱着那不成调的儿歌。
但这些儿歌落在服部平次耳朵里,却有了别样的感觉。
“新娘...是姐姐六角啊!笨蛋!”
因为刻意追查过,所以服部平次对这首歌还是了解的,只是后来发现这个方向走不通后,才渐渐将其遗落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