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医保中心大门口，左文莉三人听着电话中传来的嘟嘟声，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尤其是左文莉这个龙京日报的记……哦不对，是前记者，一张脸苍白得吓人，甚至是比洪六这个病人还要白上几分。
刚才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这二位也听到了，他们的心情各有不同，却都有着一种兔死狐悲的惆怅。
其中助理是为自己的工作发愁，毕竟她一直是跟着左文莉的，这要是换一个主子跟，又得花费大量的时间经营关系。
至于洪六，他心情倒是比较坦然。
反正他早就跟王太的助理吴宣谈好，无论今日之事成与不成，自己下半辈子都是衣食无忧。
可是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只有左文莉，才是今天之事的最大失败者，甚至是连自己相当于铁饭碗的工作都丢了。
这简直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典型案例啊！
可能原本左文莉觉得，今天就算是不能让沈暮被道德绑架，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最多就是拿不到王太那边剩下的钱罢了。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沈暮事件确实只是让她灰溜溜退出了新闻发布会，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是让她始料未及。
因为“道德绑架”事件，左文莉这个原本有些名气的龙京日报记者，突然之间就“火”了，无数人跑到她的龙博账号下评论。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曝出了一年多前发生的那件事，瞬间引发更大的舆论，将她左文莉架在了烈火之上。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正是沈暮事件的一个导火索，让得左文莉突然之间就大厦倾塌，现实甚至没有给她太多的反应机会。
从网上舆论发酵，再到左文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然后总编亲自打来电话，跟她断绝了关系。
如果不是看到了网上舆论的发展，左文莉都有点怀疑这是有人在故意针对自己。
这一连串的事件，怎么好像是早就计划好的一样呢？
事实上左文莉又是阴谋论了，或许曝出一年前那件事的楼主，只是一直在找这么一个机会罢了。
今天因为沈暮的事，左文莉被推到了风口浪尖，那位便借着这个机会，给冤死的花季少女，讨回一个公道。
被单位辞退，恐怕还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无数网友的举报，必然会引起警务部门的注意，还有不少麻烦在等着她呢。
或许法律的严谨，未必能定左文莉的罪，可就网上曝出来的那些东西，就已经能让左文莉身败名裂了。
俗话说法律是最基本的道德底线，而在此之上，还有很多法律判不了的道德沦丧，就比如说此时此刻的左文莉。
因为一点点的新闻热度，或许还有内心深处的某种欲望，害得一个花季少女坠楼而死，就算法律不能制裁她，舆论也会将她彻底淹没。
“查，给我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整我？”
短暂的沉默之后，左文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霍然站起身来，口中也是再次发出一道咆哮之声。
只不过这道声音发出之后，旁边两人都是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她，其中洪六一脸冷笑，助理倒是要客气几分。
“那个……莉姐，我还得回报社呢，查证的事，可能需要你自己费心了！”
助理的话说得颇为委婉，可是话中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这样的话说出来，无疑是触动了左文莉的某一根神经。
“怎么？连你也要落井下石了吗？我以前怎么对你的，你难道都忘了？”
左文莉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助理，抛开某些事情不说，她对这个助理倒的确不错。
但这个时候说这些，无疑是没什么大用。
这助理又不是傻子，左文莉都被报社给开除了，如今更是在网上人人喊打。
自己要是再跟着，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左文莉现在就是谁沾谁倒霉，说不定都会被人肉出来，让她尝一尝被网暴的滋味。
谁让她做了那么多的龌龊事呢？
“莉姐，我真的有事，先走了！”
不过看到左文莉正在气头上，似乎还有爆发的迹象，助理也就不再刺激对方了，再次说了一句之后，转身便走。
“你……”
左文莉气得满脸通红，可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墙倒众人推。
从今天开始，自己再也不是那个人人羡慕的报社知名记者了。
“呸，真是个白眼狼！”
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左文莉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呸了一声，便是头也不回地朝着外间走去。
“喂喂，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
看着左文莉和助理一左一右离开，洪六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大叫了一声。
然而两人都没有理他，让得洪六颇有些无奈。
这两个女人，果然是心性凉薄，请自己过来之时的热乎劲哪里去了，就这么把自己丢在了这里。
好在洪六坐的轮椅并不是手动而是电动，倒也不至于让他束手无策。
他只是生气那两个女人的无情罢了。
…………
龙城，某小区！
套房之内烟雾缭绕，沙发上坐着两道有些憔悴的身影，而门边的墙上，则是挂了一副黑白照片。
“妹妹，哥给你报仇了，那个女人，一定会尝到当初你承受过的所有痛苦！”
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中捧着三根点燃的香，对着墙上的照片轻声开口，让得沙发上的二老都看了这边一眼。
显然这就是当初坠楼的花季少女一家，发生那件事之后，这一年多以来，家里都是愁云惨雾，看不到半点的笑容。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那封遗书到底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年轻人，也就是网上发贴的那位，自然看到了网上的评论，他有一种妹妹大仇得报的欣慰。
这个世上，坏人终究是不可能逍遥一世。
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就算他知道法律可能制裁不了左文莉，但从今天开始，左文莉在网上的名声算是臭了。
当初自己妹妹是如何被人网暴的，如今都要让左文莉那个恶毒的女人尝一遍，这也算是一种变成的报仇吧。
这就是一个平常人家的无奈，哪怕在一年之前，他们就知道害人的是那个龙京日报的女记者，却拿对方没有丝毫的办法。
直到今天，直到左文莉自己作死，去招惹沈暮，在被全网骂为“道德婊”的同时，再来引爆这件事，事情就好办多了。
“沈暮，谢谢你！”
一道喃喃声从年轻人口中发出，除了他面前的黑白照片之外，就连他的父母也没有听到。
这道感谢或许沈暮毫不知情，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家能讨回公道，还妹妹一个清白，确实是沾了沈暮的光。
这份恩情沈暮不知道，但在这一家的心中，恐怕会记一辈子。
…………
医保中心，大礼堂！
随着左文莉的离开，徐保国象征性地又点了两个记者起来提问之后，这次的新闻发布会便算是结束了。
最后这两个记者，也没有再问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
毕竟比起刚才发生的事，还有什么问题会更劲爆呢？
对医保中心这些高层来说，今天的新闻发布会虽然几经波折，但好在有惊无险，最终圆满结束。
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左文莉的“闹场”，还成就了沈暮的更高名声。
更让医保中心的初衷，得到了更大的发挥。
这一次的事件，可以说是医保中心这个国家部门，真正意义上跟人民大众结合了起来。
将格列宁纳入医保，不仅是沈暮和《我就是药神》的成功，更是医保中心这一次尝试与民同行的成功。
由于《我就是药神》口碑的发酵，医保中心的这一个决策，也算是听取了人民大众的声音，是一个良性发展的开始。
“沈导，我们奔腾新闻想跟你约一个专访，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就在徐保国宣布这次的新闻发布会圆满结束之时，众记者却没有第一时间退出会场，而是一窝蜂地朝着沈暮的方向涌了过去。
其中奔腾新闻的那个记者速度最快，话筒都快要怼到沈暮的嘴上去了。
听得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其他记者都没有丝毫怠慢。
“沈导，我是爱艺平台的记者，我们也想跟你约一次专访！”
“沈导，我是豆角平台的记者……”
“沈导，我是……”
“沈导……”
一时之间，长枪短炮都对准了沈暮，似乎比刚才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还要热烈，让得医保中心的领导们目瞪口呆。
这新闻发布会明明都已经结束了，怎么这些记者们好像更加兴奋了呢？
果然沈暮的人气和名声，才是最吸引人的。
就连丁秋生也是心中感慨，同时有些明白这些记者到底想专访什么了。
沈暮身上的枪伤，刚才他们只是说了起因和结果，并没有说其中的过程和细节，当然是要让这些记者心痒难挠了。
若是谁能做一期关于沈暮受伤的专访，恐怕瞬间就会成为全民关注，试问谁又想错过这一次的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