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虽然失败了,但是透过望远镜,林德万和萧炎很明显的感觉到对面的士气正在缓慢回升。
“要不要用火炮把他们的投石机全打了?”一个百夫长指着远处的投石机说道。这些投石机造起来可不容易,把它们全打掉再造新的可就又得浪费俩星期了。
“再等等吧,没准他们还有什么后招呢”林德万摆摆手,那几门6磅炮只是暴露出了实心弹和葡萄弹的破坏性,天领奉行的人可不知道这些东西能打多远。这时他忽然看到了什么,左手猛地锤了一下充当城垛的沙袋。
“干!”在望远镜中那些炮灰兵再次将阴燃的硫磺罐子装入投石机,接着投石机的摇臂猛地往上一甩,四个罐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壕沟,砰的一下摔得粉碎。
不过这次硫磺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守军在壕沟里灌了点水,那些硫磺刚一摔出来就呲呲地灭掉了。不过第二轮陶罐没有接着往壕沟飞,而是砸碎在射击坡上。
“干!他们想封烟!”林德万心里打定主意,等这波进攻结束一定得把投石车打掉。所有人都挤在城头,紧张地端着步枪,随时等待敌人从烟后面冲出来。
“手指都从扳机挪开!听到哨声再开枪!”一群小队长来回呼喝,那些罐子砸出来的烟雾离着壕沟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毕竟扔太贴边了步兵就没法进攻了,刚一出烟就摔下去怎么搞?
过了四五分钟烟后闪过几道黑影,林德万想着先开几枪试探一下,刚一吹哨城墙上就响起噼里啪啦一连串的枪声,市民兵们以为下达了齐射指令纷纷开火。还好火枪兵的编制是玩两段击,这才没把捉襟见肘的射击窗口全部浪费掉。
密密麻麻的士兵从烟后冲了出来,第二排守军连忙将步枪放平,草草瞄准一番就扣下扳机,冲锋的人群顿时就倒下一小半,剩下的人毫无畏惧,趴在悬崖上放下攻城梯鱼贯爬了下去。最早下去的人从友军手中接过比较长的攻城梯搭在另一边,很快壕沟里挤了上百号人,正当他们准备蜂拥而上时,忽然有个人瞥到壕沟角落有些不对劲。
火光和轰鸣响彻整个壕沟,步枪发射的铅弹和火炮的葡萄弹在壕沟中横冲直撞,将碰到的每块血肉都搅得稀烂。暗堡中的士兵无暇确认战果,他们只管用沾水的拖布擦拭一遍炮膛,然后装上子铳再用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传火孔。
第一轮炮击有很多漏网之鱼,毕竟这门弗朗机炮的口径不大,能塞的葡萄弹也不是很多,他们还在惊魂未定时耳边再次传来巨响,紧接着就是躯干上传来的剧痛,披着盔甲的身体被打出一个大洞,里面的血肉飞溅的到处都是。
后面的人正准备下去时听到下面再次传来一声巨响,反应过来时壕沟底部只剩下尸体和断肢,还有一些被打得脑袋空白的士兵,紧接着这些人看到壕沟的角落闪过一抹亮光,那些最后的幸运儿也变成了支离破碎的肢体,少数没见过血的士兵直接就在射击坡的边缘呕吐起来。这下没有人敢再往壕沟里冲锋了,九条裟罗再次沮丧地看着那些忠诚的士兵屁滚尿流往后奔逃。
“什么?壕沟里面有暗堡?”听到下属的汇报九条裟罗只觉得头晕眼花,难怪那个家伙堡垒修的那么方正低矮,这时代变得实在太快了,自己压根就跟不上。就在她思考对策时,外面又传来一阵轰隆声,其中还掺杂着木架倒塌的声音。
“报告大人,叛匪刚刚炮击了我们的投石车,有三架被打坏了!”一个小兵飞奔进来,单膝跪地向九条裟罗报告刚刚发生的情况。
“知道了”她痛苦地挥手,那个小兵见状立刻告退。
她现在有点想打道回府了,那个异乡人太不讲武德了,修的要塞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就是来骗!来!偷袭!整个就一吞噬生命的无底洞,也不知道还藏了什么后手?她现在已经丢了一千多号人,再打下去指不定还要死多少呢。
可是养父的手令一封接一封的往九条裟罗这里送,措辞也是愈发严厉,她现在怀疑要是打道回府,九条孝行会不会和自己断绝关系然后来个莫须有?如果稻妻有这个罪名的话
她硬着头皮又发动了一次进攻,这次那个为她提供指导的愚人众调整了一下陶罐里的配方,好让白烟存活更长的时间,七八个发烟罐就这样被丢到射击坡和城墙上,呛的上面的守军连连咳嗽。
趁着某个小锉刀还没来得及发动魔法将烟雾吹散,一百多号士兵抱着沉重的铁炸弹冲上射击坡,在壕沟角落的上方点燃导火索然后用绳子吊着降到暗堡外,听到巨响后立刻放下攻城梯。
爬进壕沟后他们才发现错的离谱,七八斤火药贴着壕沟壁引爆只是将暗堡的外壳炸得漆黑一片,无论他们拿斧头砍门锁还是用锤子砸墙壁都毫无效果,一些人眼疾手快立刻顺着攻城梯爬回射击坡上,更多的人刚刚将手搭在梯子上下半身就传来剧痛,接着他们就看到自己的腿或者屁股之类的散在不远处的水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