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伢婆就在人群里,瞧着这情况,急忙站出来,将卖身契甩回给张青水,大声道:“这份卖身契不作数!”
“不行,若非签了这张卖身契,我妻子也不会想不开,你需给我五两,”张青水急红了眼,压根没注意到向晚在故意挡着他的视线。
围观的其他人虽然觉得张青水这么做是合理的,却在情感上是有些排斥的,也因此,看出向晚的小动作,也没人点破。
“你都没给我人!这钱凭什么我亏?!”伢婆子嘴皮子利索,当即道:“是你自己贪心,将人卖去伢行只有二两,不想要,才盯着窑子瞧,窑子五两收,肯定是要赚回四五十两才算不亏本的,当时我就说了,卖进窑子里,可不能……”
伢婆子嘴巴张张合合,数落出张青水的一堆的不是。
张青水脸色铁青,反驳,却是声音没盖过伢婆子的声音。
“我婆娘也没了,你必须赔我,二两也好啊,”张青水咬牙,降低了要求。
可伢婆子压根一文都不打算给,摇头:“是你自己贪心,当时你家婆娘就反抗,拒绝被卖去窑子里,是你自己非得坚持,才把人逼死的,这个,我是半文钱都不会给!”
“现在不是更该关心,人还有没有气吗?”向晚嘲讽的看着张青水出声打断对方的话。
向晚身上的气势太强,很难不注意到她。
张青水脸色难看,道:“家里缺钱……也没钱给她救命。”
意思是,就算没断气,也只等断气。
“呵,”向晚又是一声冷笑,道:“这人我买了。”
张青水惊讶,随即道:“谢谢,你给我五两就成。”
“我现在让人写卖向契,”向晚转头看向辰序。
辰序点头,却是拿着纸笔墨以及小桌出来,摊在了所有人面前。
卖身契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张葛氏本名葛大梅,从被卖起,将与张家再无关系,以后是生是死,张家人都不得过问,包括其两儿子等。
卖身契上写得很绝,不管哪一方做不到,都得倒赔向晚五百两,若做不到,就送去官府,将由官府处决。
“这……”张青水看不懂卖身契上的字,可在场有人能看懂,读给他听后,他有些接受不了。
“就算我妻子去了窑子里,赚的钱,也是要供给我们张家的,你这……怎么能……写得那么绝?”张青水拒绝。
向晚回头看向张葛氏,问:“你可同意?”
张葛氏艰难的点头,突然就不想死了。
“你都把人卖了,还想别人赚钱贴补你,你怎么不去睡觉呢?梦里什么都有,”向晚嘲讽道。
张青水摇头,看向张葛氏,道:“媳妇,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你得谅解我啊!再说,你跟了向娘子,以后日子吃香的喝辣的,你……忍心看我与两个孩子过得穷苦潦倒吗?”
向晚盯着张葛氏,她也想知道答案。
“我想看你们过得穷苦潦倒的样子,”张葛氏眼神坚定道,而这就是她现在想活下去的信念。
女人真正绝情起来,哪怕是软语哀求,苦肉计也没用,若这些有用,只能说明,这个女人还没真正绝情。
张青水瞪圆了双眼,接受不了:“我是你丈夫,两儿子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怎么能……”
“签不签吧,若是不签,我不会出钱,”向晚神色漠然。
张青水怒吼道:“何向氏,你有钱帮我一下怎么了?!”
那理所当然的态度……她有钱,等于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