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他向后倒，懒洋洋的靠在沙发靠背上，抬起手注视着掌心的纹路。
“能不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森夏看到客厅时钟的时间，产生了更多疑问。
她刚刚看过电脑右下角任务栏的时间，和客厅时钟的时间差了好几个小时。电脑上的时间是一个数字，看不出异常，客厅时钟表盘上的三根指针转得飞快。
他没反应。
森夏心塞了。她刚用过装听不见这招，他立刻还了回来。
两个人隔着半个客厅的距离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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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你没办法。”他再次认输了，“想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吧。”
“应该是我的空间。”森夏听见他肯说话，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回答。
“对。你的空间，我能进来，明显而有力的证明了我和你的关系。”他把手放在沙发上，摸了摸毛茸茸的沙发坐垫。
“……怎么能出去。”森夏绕过了两个人关系这个敏感的问题。
“着急了？”他看着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有一点，靠我自己想大概需要很久。”森夏诚实的说。
她很担心小春，尤其在她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惹他生气的前提下。她想尽快见到他，告诉他，她一切安好
“过来。”他脸上的笑容消失。
森夏站起来走去沙发边。
“坐下。”他指着旁边的位置。
森夏坐好。
“让你过来就过来，让你坐下就坐下。”他突然举起双手揉乱了她的头发，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从小傻乎乎的，多少年了不知道长点心眼。吃了多少次亏了，记不住教训。”
森夏愣在原地，这几句话她好像听过许多次。
他揉着揉着放轻了手上的力道，笨拙的整理着被他揉成一团乱的细软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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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扯到森夏的头发之后，他泄气的放下手。刚做出来的身体，不适应做精细动作。
“你真的是我哥哥么。”森夏不敢肯定他不是了，他给她的感觉越来越熟悉。
“当然。”他非常确定的回答。
“许多事情我记不清楚了。”森夏敲了敲额头。
她的记忆和梦境中的见闻混杂着，关键时刻总是找不到想要的信息。
“知道你是谁吗。”他问的身份显然不是森夏，或者徐扶苏。
森夏摇头。
“你的空间帮你作弊，想不起本名居然放你出来了。”他环顾四周，抱怨着她的空间对她要求太低。
“本名？”森夏好奇的问。
“看来真的傻透了。”他叹气，“算了，反正空间已经认可你了，你忘记的事情我来讲给你听。”
森夏点头，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搂在怀里。
他看着她一副听故事的神态，倍感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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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夏等了片刻，不见他开口，歪头注视着他。
“盘古开天地，身化万物。”他放弃和她生气，说出第一句。
“需要从远古时代开始？”森夏打断了他。
他挑眉看着她。
“我错了。”森夏闭上嘴巴。
“盘古身化万物，七情等等同样留存在世间。这些部分没有实体，不会消亡，不断吸收着世间游荡的情感，日渐强大。”他简单的交代了背景，“强大之后的七情起了吞并对方的心思。”
“喜、怒、哀、惧、爱、恶、欲？”森夏问。
“我知道他们的游戏后，抢先下手了。”他点头，“其余五个很好找，哀和惧躲在一处孤岛上，害得我找了许久。等我解决了他们，发现他们在岛上藏了一个小傻子。”
森夏听见“傻”字，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外面闹的不可开交，小傻子在岛上看云、看树、看鸟。”他说着嫌弃的话，语气却十分温柔。
他见多了凶残暴虐的七情，头一次见到如此单纯的她，不由生出保护她的念头。和其他的普通生灵相比，他们是关系最近的同类。
森夏拒绝认领小傻子的称号，虽然看云、看鸟的习惯很耳熟。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他无情的戳破了她装傻的意图，“我的傻妹妹。”
森夏模糊记起一点点。
“他们是七情，我是什么？”她记得他说她有“本名”。
“我不知道你的本名，你没告诉过我。”他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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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想不出本名等于暂时出不去。”森夏听他讲了半天，听到这样的答案，内心趋于崩溃。
“你傻乎乎的，想不起来告诉我本名，怎么能怪我。”他不满的捏住她的脸颊，“我讲过去的事情，是打算起到提醒你的作用。”
森夏向后躲开，捂住脸。
她严重怀疑哥哥这种生物，是不是天然带有喜欢捏她脸的属性。
“你的空间既然认可你，说明不一定非要想起本名，但是必须想起出去的方法。”他看到她沮丧的样子，忍不住安慰她，“空间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同步，让他们多等会问题不大。”
“起初我是没有实体的？”森夏忽然想到刚才听故事时的疑问。
“我们都没有实体，直到你调皮钻进一颗死蛋里。”他露出心累的表情，“你啊，看起来乖，调皮起来皮得我头疼。”
“我没玩死自己是不是算命大了。”森夏对他的语气很熟悉，网络中抱怨熊孩子闹翻天的家长惯用语气。
“那颗蛋根本不足以盛下你的魂魄，情急之下我只好封印了你的一部分魂魄，导致你更傻了。”他长叹了一声，“我当时特别担心身体死去会损伤你的魂魄，幸好你找到棵树勉强活了下来，没冻死饿死。但是你有身体之后看不到我了。”
“那大火中救我的也是你么，你一直在照顾我。”森夏终于明白了她大难不死的原因。
“没办法，自己家的傻孩子太皮了，不好好看着放心不下。”他说着提高了声音，“好不容易看着你长大了，结果你为了救别人，撕裂了魂魄。”
“……我有预感不要那部分魂魄没事的。”森夏心虚的说。
“预感？这次算你蒙对了，撕下来的魂魄是死蛋里残留的青鸾魂魄，没用的杂质。下次再敢胡闹试试。”他沉下脸色警告她。
她胡闹一次的后果是她看不到他，做了别人的妹妹。
他见过徐惊鸿抱她，空山陪着她，明明她是他的妹妹，是他一手养大，一直保护着的妹妹，却看不到他，不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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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森夏看着他深藏在怒气下的悲伤，试图换个话题冲淡他的坏心情。
“小傻子。”他对她的想法心知肚明。
“我才不是傻子。”
“帮我想个名字。”两个人各说各的。
“你的本名呢。”
“快点想。”两个人继续各说各的。
“想不出来。”森夏认输了，说不过他。
“你帮我想出名字，我不叫你小傻子。你想出本名，我告诉你我的本名。”他给了她两个条件。
“我特别不擅长取名字。”森夏想起了睦月听见百合名字的反应，睦月足足笑了好几分钟。
“森什么，一个字而已。”他催她。
“为什么要森开头。”森夏头疼，他们和她的名字过不去了。
“我是你哥哥，和你一个姓有问题么？”他的语气重点强调出“哥哥”两个字。
他没有身体，不能每天陪着她，只能在她的空间中见到她。姓名必须胜过徐惊鸿和空山。
“森林。”森夏粗暴的开始联想词汇。
“小傻子。”他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
“森冬，森秋。”森夏换了两个给他做选择。
“你真是懒，森冬吧。”他选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