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第一次看见菖蒲的剑，剑鞘上布满斑驳的痕迹，像焦痕。
焦痕。
他想到了那场大火。
这么多年过去，菖蒲没有更换，或者修复剑鞘，是为了记住那一天吗。
“菖蒲去看周夕月了，我帮你涂药。”他收回视线，专注的看着她的伤口。
“嗯。”森夏应了一声。
小春摇了摇瓶子，确认里面是液体后，略微倾斜瓶口，把药倒进掌心，透明的粘稠液体带着微苦的药香。
森夏想抬起头，配合他。
“别扯到伤口。”小春揽着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
森夏靠在他怀里，抓紧他的衣摆。
等药液被掌心的温度暖热之后，小春用食指指尖蘸了一点，轻柔的涂在她的伤口上。
“疼么。”他低声问。
“不疼。”森夏回答。
匕首锋利，伤口应该很平整。周夕月划的这一刀是动手前的铺垫，大体为了恐吓她，用的力道不大。总体来说，不如上次被蛇咬的伤口疼。
小春涂完药，亲了亲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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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给森夏涂药这段时间里，菖蒲在周夕月身上试完了新剑招。
藤蔓紧紧封住了周夕月的嘴巴，让他没办法发出惨叫。周夕月身下的地毯吸饱了鲜血，变成暗红色，他的脸色从通红变得惨白。
【不值得浪费时间在周夕月身上。】小松叹息，捂着翔太的眼睛。
菖蒲不想理会，更懒得问这对父子是谁。反正今天过后，他们不会再住这幢房子了。
他收回长剑，插入剑鞘，走到周夕月身边，蹲下。
【多留一刻多一份危险。】小松不停看着屋角座钟上的时间，苦劝他们。
菖蒲充耳不闻，伸手捏住周夕月的手腕。
“你的手伤了她。”他说着手指用力，周夕月的腕关节顿时粉碎，手掌软绵绵的垂下来。
周夕月全身颤抖着，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你闯进家中伤害她，血债血偿，天经地义。”菖蒲说完，逐一捏碎了周夕月其他的腕关节和踝关节。
不管是谁，伤了夏夏，必须付出代价。他只不过碎了周夕月的四个关节，周夕月的性命和脸，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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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话想说么？”菖蒲拿出手帕，慢慢擦干净手指。
封着周夕月嘴巴的藤蔓松开。
“你砍了我多少剑。”周夕月开口的第一句。
“一招。”菖蒲回答。他的剑法从来如此，又不是为了砍周夕月现场改的。
周夕月磨了磨牙。一招砍他这么多剑，这份大礼他记下了。
菖蒲捏碎手帕，随手洒掉粉末。
“我不会说的，死心吧。”周夕月咧嘴露出一个肆意的笑，“夏春和你的招数都不好用，除非小公主……”
菖蒲提起剑鞘，拍在周夕月脸颊上。周夕月的脸立刻肿起一道红痕，嘴角溢出血迹。
周夕月发出一声冷笑，闭上眼睛。
【送你了。】菖蒲站起身，对父子中的父亲说。
【谢谢。如果得到对你们有用的信息，我会立即联系春大人的。】小松提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能拿到活着的周夕月，他就能推动事情向有利于春大人的方向发展，总算有机会还他们对翔太的照顾之情。
菖蒲没有在意。
他想知道的事情，不需要靠别人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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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走回夏夏身边，看到她颈侧的伤口止住了血。伤口两侧的皮肤很平整，好好护理希望不会留下疤痕。
“出发吗。”森夏听到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问他。
“随时可以。”菖蒲抬手，轻轻放在她头顶。
“现在走吧。”森夏不想留在这里了。
这个房间里充满陌生人的气息和血腥气，加上周夕月持续散发着浓重的恶意，她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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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小松说完匆匆走到周夕月身边做止血处理。
菖蒲拿出一条小毯子，披在夏夏肩头。
【姐姐，等我长大了去找你。】翔太松开爸爸的手，走去找森夏。
小春侧身，让出位置给翔太。
【好，等着你。】森夏感觉到翔太递给她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
【姐姐，这是我最喜欢的狮子丸，送给你做信物，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翔太认真的说。
【不会忘的。】森夏找不到东西可以送给翔太，也看不到翔太的表情。
【姐姐。】翔太拉着她的手，让她靠近。
森夏顺着他的力道，弯下腰。一小片柔软温暖的触感，落在脸颊上。
【姐姐快点回家去吧。】翔太松开她的手，红着脸跑回父亲身边。
“臭小鬼。”小春心塞。
“他还小。”森夏连忙安抚自己家的醋坛子。
菖蒲看着夏春，面带微笑。如果夏春继续让夏夏说话，他不介意替夏春人工静音。
小春闭上嘴。
“走吧。”菖蒲说完。
小春自动抱起她，小心留意着她脖颈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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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扔下周夕月和小松父子，向停车场走去。
车是森夏用惯的车，司机不是百合，换成了红叶。
菖蒲坐进副驾。小春打开车门，小心地把森夏放在座位上，才绕到另一侧上车。
红叶注视着森夏的伤口。伤口涂了药，血迹依然留在原处。干涸后变作暗红的血迹，环绕着雪白的脖颈，像某种暗黑风格的饰品。
菖蒲系好安全带，轻咳了一声，提醒红叶开车。
红叶回头，启动引擎。车子向着森林方向开去，飞机正在那里等着他们。
“会留下一批人收拾房子里的东西，睦月也会过来重新检查一遍。大部分东西提前收拾好了的，应该不会遗漏太多。”菖蒲和夏夏解释，怕她担心房子里额雾影和傀儡。
“沙发上有本书。”森夏记得那本莫名出现的书。
“书？我看着书箱运上飞机的，不可能有遗漏。”红叶插话。
“沙发上的书是深蓝封面。”小春替她补充。
“停车。”菖蒲吩咐红叶，“我去找书，你们先上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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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减速，暂停在路边。
“夏夏别说话，直接去飞机上找徐惊鸿。我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你们懂的。”菖蒲第一句叮嘱完她，第二句严肃的警告红叶和夏春。
“明白。”红叶保证道。
“知道。”小春点头。
“快去吧。”菖蒲说完关上车门。
红叶再次发动车子，并且提高了车速。
菖蒲目送夏夏的车开远，转身折回庄园。他一定要找出藏在幕后装神弄鬼的真凶，替夏夏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