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夏睁开眼睛，身后厚重的丝绒床帐隔绝了所有来自窗边的光线。她看不出天色，白雾告诉她现在是6点38分。
小春一侧的床帐只放下了里层的薄纱，隐约透出浅淡的光线。他枕在枕头正中，睡衣整齐，躺得四平八稳。他挨着她的手臂被她抱住，另一只手臂规矩的放在床上，是安静的睡美男。
反观她，两只手缠着他，睡衣短裤睡得皱巴巴的，腿霸道的压在他腿上，活脱脱是个女土匪。
她不好意思的把腿挪回来，忽然感觉他的手好像动了一下。
她悄悄抬头去看他醒了没，他的眼睛依然闭着。她怕惊醒了他，低下头没有继续看他。
睡着的小春比清醒时多了几分孩子气。
其实上他同她差不多大，可是他每天照顾她，兼顾紫藤那边的事务。他为了她，把自己逼成了无所不能，沉稳可靠的伴侣。
她却从没关注过他的偏好。他爱吃什么，爱穿什么，喜欢做什么，她统统不知道。
她眼眶有点酸，额头抵在他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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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哭了。”小春的声音中还带着朦胧的睡意，翻身把她揽进怀里。
“我对你太不好了。”森夏说着哽咽了一声。明明是她有错，她委屈得止不住眼泪。
“天底下你对我最好了。”小春撩起衣摆擦掉她的眼泪，亲了亲她红红的眼角。
“我不知道你的爱好，口味……”森夏揪着他胸口的扣子，小声说。
“我的爱好是你，口味是你，喜欢的是你，爱看的是你，全部是你。”小春抱住她。对他来说，衣食住行皆不重要，唯有她，不能离开哪怕一秒。
“你安慰我。”森夏不信。
“换个说法，我喜欢你属于我一个人，喜欢抱着你，喜欢你的味道，喜欢你对我笑，喜欢你的眼泪，喜欢所有样子的你。”小春手放在她脑后，轻轻揉着。
森夏抿紧嘴巴，紧紧搂着他。
“看来醒得太早，容易造成胡思乱想。”小春看见她眼中摇摇欲坠的泪光，轻声哄她，“闭上眼睛再睡一会，我陪你补觉。”
“睡不着，昨晚睡得太早了。”森夏的睡衣没有袖子，干脆拽着他的衣领擦眼泪。
“那下次你提前困了，我一定用各种办法保证你不会睡着。”小春的重音放在“各种”上。
“好像真的因为醒太早了，下次我不提前睡了。”森夏思索了片刻，决定修改时间表的入睡时间，不能晚，同样不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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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春老师来开导一下我可爱的学生。”小春低下头，表情严肃，眼神认真。
“春老师兼职心理健康老师吗。”森夏好奇的问。
“我是你唯一的老师，你是我唯一的学生，我当然兼职你的所有科目。”小春理好她的长发，放在枕边。
森夏看着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当真看出一丝老师的感觉。她突然搂着他的脖子，吻上他笑意隐去的唇角。
小春被她的主动，攻破了好不容易扮演出来的严肃，忍不住回应着她。
“春老师脸红了。”森夏拉开距离，手指挑起他的领口，“原来春老师上课时间会脸红。”
“我看你是不想去秋游了。”小春收紧放在她腰后的手臂。她细白的手指勾在纯黑的睡衣上，像压在梅梢上的新雪，脆弱又美丽。
“我要去，我立刻，马上起床。”森夏松开他的衣领，坚决不给他改口的机会。
小春不想放手，难得遇到她如此主动。相比秋游，抱她更有吸引力。
“春老师带我去秋游嘛，你答应过我的。骗人可是会鼻子变长的。”森夏露出个讨好的笑容。
“早知道不提醒你了。”小春后悔了。
“春老师，快点起床了。”森夏继续催他。
“无情，冷酷，残忍。”小春拉起被子一直盖过两个人头顶，“春老师累了，决定在秋游之前补睡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会来不及的。”森夏发出微弱的抗议。
“违反课堂纪律，加罚十分钟。”小春没有给她下一次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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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春老师蛮不讲理的拖堂，森夏正式起床的时间反而比平时更晚了。
她梳洗完毕，整理衬衣领口时，傀儡女仆已经到了门口，询问她是否下楼吃早饭。
“你在哪里。”森夏环顾室内，找不到小春的身影。
“我在找东西，马上好。”小春的声音从衣帽间中传出来。
傀儡女仆第二次敲响了房门。
“咦，今天为什么催得这么急。”森夏纳闷的自言自语。
“我找到了，你先开门下楼吧，我放好翻乱的东西就去找你。”小春加快了动作。
“好。我去看看楼下怎么了。”森夏说着打开门，女仆恭谨的站在门侧，低头行礼。
她没打算直接从女仆身上找到答案，沿着走廊向楼梯走去。
刚才她整理了衬衣领口，还剩着袖口的纽扣没有系，于是边走边系纽扣。三颗滑溜溜的圆扣子在手指间乱滚，不肯乖乖进扣眼里。
为什么她衣服的扣子几乎全部是滚圆的玉纽扣，太难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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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站在客厅听到夏夏的脚步声，一抬头看到她心不在焉走在楼梯上，几步奔上楼梯扶住她。
“扣子不好系。”森夏不好意思的举起衣袖，菖蒲被她吓得脸色不对了。
“好好走路，下楼再管扣子不迟。”菖蒲扶着她的手臂，慢慢走下去。
森夏踏上一楼大厅的地面，看到红叶和堇一左一右站在正前方，脸上都没了惯常的笑容。
她捏着敞开的袖口，站住不敢动，努力回忆有没有惹他们生气。
菖蒲退开一步，让出了她身边的位置。为了她的安全，链接迟早要激活的。
红叶和堇等不到她的反应，心中忐忑。
森夏走神，指尖的扣子再次滑脱了。
红叶注意到她手的动作，几步走近，捧起她的手，光明正大的帮她系扣子。堇反应慢了一步，跟上红叶，抢过她的另一只手。
红叶歪头做出找扣眼的样子，仔细打量着她。她下唇的颜色比上唇略深，微微肿起，颈侧有一小片红色痕迹。这大概就是她晚了几分钟的原因，夏春未免太粘她了。
堇小心的托着掌心中柔软微凉的手，认真的系着纽扣。她的手腕不到袖口空间的一半，系好袖扣的状态，应该可以直接穿过去。他不会告诉她，为了将来能有下次。
红叶和堇系完了三颗纽扣，依然握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