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车停在合睿山索道起点站的停车场。旧都是晴朗的天气，合睿山脚下却是看不见太阳的阴天。
小春略微降下车窗，立刻感觉到凉意沁入车内。
“车子停下了。”森夏裹着毯子躺在他腿上，半睁着眼睛，脸上犹带着睡意。
“外面凉，缓一缓再出去。”小春关好车窗，拉严窗帘。
森夏想坐直，伸手摸不到可以借力的地方。小春扶她起来，轻轻揉着她的脸。
“外面有雾。”她掀起窗帘的一角，打量着外面的环境。
停车场开辟在半山腰的一小块平地上，四周围绕着高大的树木。可能是工作日的关系，停着的车不多，幽静安宁。不但车身外围绕着浅淡的白色雾气，远处同样被白雾笼罩着，朦朦胧胧看不清真面目。
“山雾，秋季多雾。”小春握着她温热的手指。
“准备下车吧。”森夏解下身上的毯子折好，放回小茶几上。她不想让徐惊鸿和菖蒲久等。
“不急，突然出去万一着凉了。”小春低头看着她。她脸颊上睡后的红晕还没完全消退，眼睛中蒙着一层水雾，他不想让她出去。
“我的围巾找不到了。”森夏来回环顾座位，找不到围巾。
“刚才收起来了。”小春拿出围巾，裹在她肩上。
“有围巾就不怕着凉了。”森夏拉高围巾，遮住下巴。他准备的围巾仍然是毛茸茸的材质，柔滑舒适。
“等我先下去。”小春拗不过她，推开门下车。
徐惊鸿和菖蒲听见车门的响动，齐齐转身。夏春下车后直接向另一侧走去，目不斜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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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走到森夏坐的一侧，打开车门，一只手垫在车门顶部，另一只手去扶她。
森夏下车站在铺满碎石的地面上，眺望着四周葱葱郁郁的山林。
她看见停车场门口【合睿山索道起点站】的指示牌，才意识到这里是历史教授挂在嘴边，无数次出现在历史和文学作品中的名地，合睿山。
菖蒲和徐惊鸿走到她身边，首先注意到了她颈间的围巾。
“我刚睡醒，多磨蹭了一会。是不是等我好久了。”森夏抱歉的看着两个人，他们像是等了不少时间的样子。
“冷不冷。”菖蒲的视线从围巾移到她的外套上，担心她的衣服不够暖。
“不冷，车上有毯子。衣服足够了，带围巾是预防山里太凉。”森夏伸出手给菖蒲检查。
菖蒲握住她的手，确认是温暖的，放下心缓和了面色。
徐惊鸿拉起她的另一只手，然后发现关心她的台词全部被空山说完了，他无话可说。
“我很讨厌生病，所以不会拿身体开玩笑的。”森夏笑着保证。她会努力好好活着，不让他们担心。
徐惊鸿看见她脸上甜甜的笑容，尴尬的情绪消减了不少。
“以后天冷了，出门带个手炉。”他终于找到一句空山没说的话。
森夏点头，徐惊鸿和菖蒲松开手，小春立刻把她拉回身边。
“毯子。”小春低头整理她的围巾，压低声音。知道徐惊鸿受到白雾影响后，他更不希望她靠近徐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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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听见夏春的话，心生警觉。
森夏给小春一个放心的眼神，走回菖蒲身边
“哥哥太顽皮了，辛苦菖蒲爸爸看好他。”森夏小声说完，率先向停车场外走去。小春赶紧去追她。
菖蒲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拉着徐惊鸿跟了上去。
“我顽皮？我怎么可能顽皮？你是不是和她说了我的坏话。什么毯子，你们的暗号？”徐惊鸿跟着空山向前走，问出一串问题。
“难得重九出游，少提问题，专心爬山。”菖蒲不想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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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夏走到售票窗口前，买了四个人的车票。
【请问选择刷卡还是现金。】售票员捏着四张票问她。
【刷卡，谢谢。】小春从她身后，把一张卡递给售票员。
售票员从他手中接过卡片，动作熟练的刷好，把车票和卡交给了森夏。
【小伙子，钱和卡要交给夫人保管哦。这是大叔宝贵的人生经验。】售票员调侃小春。
【她不喜欢拿包。】小春忍不住分辩了一句。
【她不喜欢拿包，是暗示你拿包的意思。可别犯傻，最后丢了老婆哟。】售票员分析的头头是道。
【谢谢。】小春老实道谢，准备拉着森夏走。
【后面是小姑娘的哥哥吧，和小姑娘生的一模一样。今天见家长好好表现，不要紧张。】售票员把头探出窗口，追着小春说。
小春站住，转身和售票员挥手，然后加快脚步向索道车站走去。
【两位哥哥，妹妹的男朋友买了四人份的车票，你们可以直接过去了。】售票员继续皮到了徐惊鸿和菖蒲身上。
【谢谢，我会给他加分的。】菖蒲认真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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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听着背后的奇怪对话，越走越快。森夏忍住笑意，小跑着跟上他。
“你笑我。”小春放慢脚步，俯身靠近她耳边，十分委屈。
“售票员很风趣，你们的对话很有意思。”森夏抱住他的手臂。
“刚才看见你去买票，想起来在沈庄，你去买票，我站在远处等你。现在我可以站在你身边了。”小春把手盖在她手上。
“当时你不是在看景区地图吗。”森夏仰脸，好奇的问。她还记得他站在告示牌前挺拔俊秀的身影。
两个人走到站台旁，小春扶着她跨上台阶，走到候车区域。站台上只有他们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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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买票的时候，偷偷看你。你买完票，立刻转身假装看地图。”小春回答完刚才的问题，看见森夏拉高围巾挡住下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这双眼睛眨了眨，传递着主人的心情。
“总是这般容易害羞。”小春微微侧身，挡住徐惊鸿和菖蒲的视线。
“没办法，天生的。”森夏藏在围巾后。她也不想动不动脸红，奈何脸不争气。
小春嘴角翘起，伸手捏了捏她染上红晕的耳朵尖。
“你不能不逗我嘛。”她扯下围巾，气呼呼的抱怨。
“不能，忍不住。我承认我意志薄弱。”小春把她搂进怀里，拉起风衣裹住她。
森夏专注的盯着他的衬衣纽扣，努力控制着涌向脸部的血液。
“扣子比我好看？”小春的手从她颈后伸进去，用手指抬起她的脸。
“不许说话。”森夏凶巴巴的抓住他捣乱的手指。
“你凶我，我记住了，晚上罚你。”小春压低声音。
“车为什么还不来。”森夏果断转移话题。
“还有6分钟。”小春恢复正常音量。
“6分钟内不许说话，不然罚你睡地板。”森夏踮起脚尖，抓着他的衣服威胁他。
小春扶着她，右手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他绝对不要睡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