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凉,苏潇潇心里被他一问,霎时间暖暖的,委屈?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薄腾远像只树袋熊一样,抵在她的肩膀处,闷不作声,和他平时不可一世的面孔可不一样。
这次是他不好,压根没注意到外人对她的态度,甚至于薄家人对她的态度,他也丝毫不介意。
顿了顿,薄腾远闷着声音说道:“回去我就把那两个不知死活的人辞了!砦”
“哦。”苏潇潇应了声,“那挺好。”
“...”
她还真是不客气。
越来越像他,薄腾远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鳏。
按苏潇潇的话来说,她不介意这种事情,可如果有人要为她出头,她干嘛要拒绝呢?
拒绝了,才不像她。
卧室里,薄腾远也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抱着她的手臂用力了些,闭上眼睛睡去。
他的呼吸声慢慢的平缓下,这让苏潇潇反倒是一夜睡不安稳。
...
萧家内,萧湛凯书房的灯仍然明亮,这已经是他在书房度过的第五个晚上了,或看书,或发呆,可不管怎么样,都不回房去睡。
至于躲谁,萧家上下人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
只是这男人不觉得是躲,只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活着,见了他的“妻子”,只会不断的提醒他。
“你真的打算一直在书房里呆着?”出声的人是夏幽。
女人看了看腕上的表,十一点。
大概只有她的丈夫夜夜归来,却睡在了书房里吧。
男人连眼皮都懒得掀起,把她当成透明空气。
“湛凯。”夏幽走近了些,靠在他椅子上,她刚刚是洗完澡才过来的,黑发上的水滴滴在男人的衬衫上,小声开口道,“湛凯,你别闹了好不好,跟我回屋里睡吧,这边你又睡不好。”
女人洁白的小脸上仍旧挂着一丝笑意,却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你每天都活的这么虚伪,你累不累?”
“你...”夏幽被他的手推开了些。
萧湛凯坐在椅子上,身子连转都没有转过,更别提看她一眼了,到底是不屑,还是什么,她不知道。
“萧湛凯,你利用完了,就可以抛弃了是不是?”夏幽的胸口闷着一股气,不甘心,她不甘心!
男人的头摇了摇,“不...你说错了。”
“有人逼你嫁给我么?没有。”萧湛凯说的云淡风轻,好像他根本没有受到过她的引诱,“我为了我父亲而娶你,即便我碰过你,可那...跟爱好像没关系吧。”
“我出去随便找个女人,都是同样的性质。”
话罢,他扭转头,看着那女人苍白的面容,仿佛这样就可以让他不那么后悔,不那么心痛。
“你...”夏幽气结。
有那么一瞬间,她心底里的绝望全部涌在了头顶。
“渣男。”女人恨恨的吐出这两个字。
“我渣?你还爱?”
那一秒,夏幽失控了,声声凄惨的叫声传了出来,萧家人外出不在,只有佣人在家,却吓得不敢进去。
慌乱之际,她抓起果盘上的那一把水果刀,直直的往萧湛凯的胸口刺去,男人的脸色变了,用手臂一挡,鲜血喷了出来。
“你疯了!”
萧湛凯的手臂受伤,虽不会治命,可却吓坏了人。
佣人赶来的时候,便看到萧湛凯坐在了椅子上,脸色煞白,而夏幽,早已撞在了书桌旁,晕了过去。
“少爷...你的手....”胆子大一点的佣人过去看他。
“去给家庭医生打电话。”萧湛凯找了块布,把伤口暂时压着。
他可不想医生还没赶到,他就失血过多死了。
那太亏了!
好在医生来的快,查看了萧湛凯的伤,也替他缝了针,6针。
“如果她再用力一点,你这手差不多也快废了!”替他检查完,又给他开了消炎的药,跟他说了忌口的事情,这才离开。
萧湛凯没有吩咐家里的佣人瞒住这件事情,他也不想瞒。
一个电话拨通,男人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给你个大新闻,要不要?”
...
夏幽清醒的时候,自己是在夏家,夏母见她醒来,眼泪就没有停。
“小幽...你醒了。你这死孩子,是不是疯了,居然想杀了你丈夫!”妇人边说边哭,夏幽一脸的不知所措。
“什么?”
“孩子,你什么都别想,好好在家养着,有事妈妈来扛。”
夏幽被她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你来扛?你怎么扛?用什么来扛?”这声嘲讽,是从旁边一个女人方向发出的。
“婉幽!”妇
人即声喝止她。
“妈,我说的不对吗?她前一晚刺伤了人,第二天报纸就登出来了。祸既然是她惹出来的,她就得自己想办法解决!老拖累家里算怎么回事。”
“住口,婉幽。”
转尔望向一旁的夏幽,柔着脸色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像小时候一样。
“妈。她在说什么?”夏幽瞪大了眼睛问道,她们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她有些慌了,她们口中的“那一晚”,为什么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湛凯呢?他在哪?湛凯在哪?”夏幽大声的叫嚷着,不停地喊着萧湛凯的名字。
旁边的妇人已经泣不成声,她的女儿...
这是怎么了?
妇人断断续续的对夏婉幽哭诉:“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找医生过来?”
身为母亲,自己的女儿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夏幽和婉幽不一样,她从小就被给予了比妹妹要多的期望,她未来会是夏氏的主心骨,可现在...
夏幽想不起来关于那晚的任何记忆,仿佛那一晚的记忆都被吞噬掉,消失的无影无踪。
...
一连几日,萧湛凯都未曾出现,来看过她一眼,医生来看过夏幽,给出的结论也只是受刺激过度,夏幽一向强势,这一病,反而柔弱了许多。
“披上点衣服吧。”夏母拿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可女儿却一动都不动的看着窗外。
她知道,她在等人。
“别等了女儿,那样的人渣,你好了就跟他离婚!必须离!”
她为自己的女儿感到不值,长辈对于晚辈的婚姻生活向来过问的不多,可是每一次夏幽回到夏家,她这个做妈的都知道,自己的女儿过的并不好。
“小幽...你...”
倏然间,夏幽开口了:“妈,他有来过么?”
她不信,不信那个男人会这么狠心,这么绝情,她生病她刺伤人,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他却无动于衷?怎么可能!
萧家的名声他不要了么?当初他选择了自己,不就是因为自己配得上做萧家的媳妇吗?
“妈...”夏幽从口中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
“我要去萧家,找他。”
虽然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你还没疯够吗?还想去那干什么?”
“我想去看看,他还能让我怎么死心。”夏幽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当真像别人口中说的那样,她把他刺伤了,那为什么萧家人肯这么轻易放过她?又为什么她没有收到任何法院的东西或者律师的一言一词呢?
所以,她不信!
“不行。你身体没好之前你哪都别想去!”
...
薄家。
薄腾远站在楼梯口向主卧室沉眸望了望,这女人他到底该怎么办,吃了饭又把自己锁在卧室里。
颀长身影站在门前,袖口微卷,黑色的西裤印出修长的双腿,男人抬手敲门,骨节分明。
“潇潇,开门。”
无人应,他继续。
“宝贝儿,开门。”
“...”
“老婆,开门。”
五分钟,他说了不下50个称呼,门却依旧没有开,既然甜言蜜语没有用,看来他的小妻子可不喜欢这一种调调。
男人声音低了低,不悦的很:“潇潇,我数三声,你再不开,我就把门踹开了。”
“一。”
“二。”
三字还没喊出口,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