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的身手太厉害了，我赛潘安佩服的五体投地，求你一定收下我，我一定......一定鞍前马后，给师父您老人家提马坠蹬，您收下徒弟吧！”
“咳咳......”
朱天磊嗓子一阵刺挠，这画面，让他还真是有点手足无措。
“那个，赛潘安，我呢，没有收徒弟的打算，而且也不敢收你这么厉害的大哥当徒弟......”
“我就是个小混混儿，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哥，也就他们几个愿意跟着我，还是因为我爸，大哥，师父，你收下我吧！”
赛潘安跪在地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朱天磊见识过鲁抗，见识过秦庄，哪个不是把自己的面子看的很重，别说当着自己的手下下跪了，就是说软话都得变着法儿的生怕被人看出来。
像是赛潘安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你真想认我当师父是不？”
“是，我诚心诚意，只要您能认下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那行，从今往后再也不许欺负这些流浪儿或者乞丐，过去盘剥来的钱就算了，要是以后再对这些人伸手，别说是认你当徒弟，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好，我赛潘安对天立誓，从今天开始，再也不欺负那些流浪儿和乞丐，若违此誓，不得好死！”
朱天磊没想到这个赛潘安竟然敢发这样的毒誓，在道儿上混的人，刀头舔血，对这种话都十分忌讳。
“那好，半年后我会来看你是不是做到了，如果你真的说到做到，那我就认你了你这个徒弟。”
“我一定会说到做到。”
朱天磊并没有想认徒弟的打算，但是想到赛潘安若真是从此改邪归正，不再为害一方，也算是好事一件，至于半年后，再说吧！
赛潘安看着朱天磊领着那孩子上了面包车，眼神坚定。
“嘿嘿，大哥，咱们等下去五里桥？听说那来了几个大粽子，腰包儿里鼓着呢......”
“呸，你们几个也都给我听着，要是想跟我赛潘安继续混的，从今以后就不许再打那些人的主意，还有，看到那些人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你们能帮就帮一把，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背着我不干好事，就别怪我到时候翻脸无情。”
说完，赛潘安就昂首阔步的转身离开了。
几个小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是闹哪出？
他们不抢那些人的钱，吃啥喝啥，还拿啥什么去红灯区找小红小柳她们快活去。
而且，不抢还不算，还得救济那些人，他们是混混儿啊，又他娘的不是观音菩萨。
“走走走，大哥这就是一时兴起，闹着玩呢！”
“对对对，闹着玩呢！”
......
几个小混混互相安慰着，追着赛潘安离开。
面包车里，朱天磊看着一直低头不说话的小男孩。
“你是根儿？”
朱天磊的记性很好，当初吕光的遗言里曾经提到过这个名字，他两下印证，这个名字的主人和当初那个带着几个孩子大闹急救室的孩子，也就是眼前的这个应该是同一个。
“你认识俺哥？”
朱天磊一愣？
他哥？
两个人明明长的一模一样，难道是双胞胎?
“吕光是你爸爸？”
听到吕光的名字，小男孩的眼泪唰的就淌了下来。
“你认识俺爹？俺爹他......他被人害死了！”
小男孩一边抽泣一边说道。
“害死了？你听谁说的？”
朱天磊皱着眉，吕光是死在隔离区的，为了以防疾病传染，在确定了药物的药性之后，吕光和吴晓辉的尸体就被活化了，但由于吕光的诊治记录上只有一个名字，其他的信息都是空的，尸体火化之后，也没有家属认领，就一直寄存在殡葬中心。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也不应该认为吕广是被人害死的啊！
“三哥说的，还有其他的哥哥也都这么说，俺爹就是被人害死的。”
朱天磊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不相信，这些孩子们会自己杜撰出这些东西来。
“小弟弟，我认识你哥哥，也认识你爸爸，你带我去找你哥哥好吗？”
现在，只有见到根儿，这件事或许才能明白真相。
到底是孩子，警惕性并不高，加上朱天磊之前替他解了围，没几句话，两个人就熟悉起来。
朱天磊也知道了一个秘密，那就是包括根儿和眼前的这个锁儿在内的七个孩子，竟然都不是吕光亲生的。
但是，从锁儿的口中，包括之前根儿和那几个孩子的态度中都能看得出来，吕光对这些孩子很好。
“俺哥他不知道得了什么病，满身都是红疹子，有时候半夜发高烧，烧的直说胡话，俺们没有钱，去不起医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七还小，啥也不懂，每天就知道哭，哭的我们心烦......”
在车上，锁儿絮絮叨叨的和朱天磊说着话，他口中的小七，是吕光收养的唯一一个女孩儿，今年六岁。
“锁儿，那这段日子你们都是怎么过的？”
朱天磊听的心里堵得慌，吕光临终之前，说的所有的遗言都是关于这些孩子的。
但事后，他光顾着忙，也没有腾出时间来来寻找吕光的这些个孩子，听到锁儿的话，他无比的自责。
“俺们就是要饭啊，五里界这边儿开买卖的多，要饭也好要，俺们不挑，给钱也行给吃的也中，反正只要不饿死就行。”
朱天磊的嗓子有些干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接锁儿的话，干脆不再开口。
大约二十几分钟之后，面包车停在了一处废弃的工地旁边。
“朱大哥，前面就是俺们住的地方了，但车可开不过去。”
朱天磊顺着锁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一辆废弃的脚手架下面，有个用塑料布遮挡住的窗户，看样子，应该是以前守夜用的打更室。
朱天磊下了车，地上到处都是半人高的荒草。
锁儿显得很高兴，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
二月末的天儿，寒风还时不时的钻进衣服里，这些孩子竟然睡在这种地方。
就是年纪最大的锁儿和根儿，也不过十二岁。
“朱大哥，快进来。”
锁儿掀起了一道黑的看不出本来颜色，还有很多地方露出了棉花的破帘子，脆声喊着朱天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