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陆明又激动又愤怒,像一只红了眼的公鸡,这段时间他从中作梗,甚至充当起了许家的“顾问”,可不仅没能把李斯文拉下马,还反被对方摆了一道。
尤其对于赵健这个人,他自信的以为对方是自己的一杆枪,却万万没料到枪头对着的竟然是自己。
千里迢迢从曹州过来,就是想看李斯文的笑话,哪怕想说的话都排练好了。
可结果呢?这样的结果他怎么能受得了?心里的落差感像古井里的闷钟,一下下的撞击着他的心脏,尤其当吴军开始埋怨后,他逐渐明白,今天不仅会颜面尽失,就连齐州的积攒下的人脉也会荡然无存。
这一刻,他怎能不怒?像个疯子一般指着赵健大骂,根本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
“陆老板,我这个人脑子确实不管用,整日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按照我的智商想要做出唐僧肉这辈子都不可能。但我赵健也并非一无是处,我至少知道知恩图报。”赵健嘴角轻轻扬起:“当初贺远父子骗我背了巨债,是文哥不计前嫌帮我堵上了窟窿,可当时身为曹州首富的你在哪里?我二舅没少求你吧?”
赵健说到这里冷冷的一笑:“我帮文哥,不仅是我的意思,我二舅我父母也都同意,因为大家都知道,文哥的想法凌驾于任何人之上,跟着他干肯定不会吃亏,反之必将班搬砖砸脚,玩火自焚。”
“陆老板,你已经老了,还是趁着大好时光发展企业吧,别整天想着和年轻人争来争去,闹到最后再晚节不保,人人喊打。”
赵健这几句话算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他出手帮忙不仅是报答李斯文,更是被李斯文深深的折服了。
反观陆明,在对方的刺激之下已经哑口无言,心中万千的怒火也被一句你已经老了彻底击碎。
想想和李斯文一年里的碰撞,似乎确实如赵健所说,他在搬砖砸脚,玩火自焚。
这一刻,陆明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这种感觉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真切,难道自己真的要晚节不保吗?他的大脑无数次回荡着这个问题。
看着李斯文站在台上璀璨夺目的光环,那种集万千荣誉于一身的自信,他竟然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自己与这个恐怖的男人争斗,后卫当初脑子一热参与到曹州的商战中,他做为曹州首富本可独善其身,却身陷囹圄再也走不出来。
这是他成名之后,多年里头一次出现这样的情绪,让他溃败的如同年迈的雄狮。
与此同时,李斯文的声音再次传来。
“既然演出结束,在下将不再纠结事情始末,但有一句话我必须要说,无论齐州市场是否欢迎我,都将无法阻止我的前进,因为在下早已为自己备好了棺材。”
李斯文声音冷的像冰川一样,听的大家不寒而栗,这话翻译过来就是谁阻止他,他就和谁玩命,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还有两件事,第一,赵健答应将唐僧有限责任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卖给许会长以及吴老板的事,请两位不要放在心上,因为他没有做主的权利。第二,唐僧有限责任公司从此刻开始,正式退出齐州商会。”
咔嚓!
最后的两段话,如同晴天霹雳,震的所有人耳膜像是穿孔了一样,麻木的瞳孔都放大了。
威胁过后,突如其来的打脸,撕掉了许三奎遮在脸上唯一的一层面纱,不久前他还大张旗鼓的宣布唐僧公司加入商会,甚至成为了这次新闻发布会的开场白,当时的他可是满面风光,甚至承受着所有人的羡慕眼神。
然而发布会还不到一个小时,李斯文就宣布退出商会,其实他是否退出商会并不重要,但他把这种话说出来,就是在狠扇许三奎的脸,一点情面都不留。
无论是谁都看的出来,李斯文这次算是和许家彻底杠上了,已经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众人无不感叹他的狂妄自大,无不认为他这种做法没有生意人的八面玲珑,但这就是李斯文。
在触目惊心的目光之下,李斯文面无表情,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平静的走下了台,赵健则微笑的跟在后面,这些年来,他还是头一次受到如此的瞩目。
而台上的许三奎,精粹的目光终于被击碎,脸色惨白的如同一张纸,身体摇摇欲坠。
一旁的主持人眼疾手快,连忙过去将许三奎扶住,许劭杰也快步走上了台。
“爸,你没事吧?”许劭杰颤声问道。
“我……我没事。”许三奎咬着牙齿,这几个字好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
“李斯文,你给老子站住。”许劭杰看着李斯文孤傲的背影,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怒指对方,大声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凭借这种卑劣的手段打开齐州市场,这里就认可你了么?我告诉你,我们许家和你没完。”
“没完?”
李斯文站在原地,并没有回头,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感情:“我说了,我已经为自己备好了棺材,放马过来便是,我还真没指望你们许家能信守承诺。”
这一句话,说的许劭杰把无数的谩骂彻底更咽了回去,牙齿打颤再也蹦不出一点声音。
反倒是许三奎,逐渐冷静的道:“你放心,愿赌服输,今后齐州肯定有你的市场。”
“爸……”许劭杰握着拳头,不甘的喊了一声。
“我们家已经够丢脸的了,别说了。”许三奎颤颤巍巍的回道。
许劭杰手心都快抠出鲜血了,他又怎么心甘情愿的服输?毕竟这不仅仅关乎他们家的威望,更关乎他在郑嘉遇心里的地位,所以即便许三奎一再提醒,但他还是不依不饶的道:“李斯文,我许劭杰在此立誓,即便你能在齐州做生意,老子也会把你击败。”
“许公子,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关心生意,而是要关心一下卫东去了哪里。”李斯文说完,便大步离开,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