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很自信的认为:义父霍罡和阿盲是不可能忘掉他这个心肝宝贝的。
那他们为什么不来开门?
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义父……义父……乖小诺还在地下室里面呢?义父……”
小家伙更用力的拍打着地下室入口的智能门。
顾沉谙察觉到情况不对,立刻从铁栅栏里赶来替儿子敲门。
他可以被困在这里,但儿子不行!
这阴暗潮湿的环境,根本不利于小家伙的健康成长。
“爹地,我义父他们好像不在家哦。”
小家伙哼着气,“他们竟然把乖小诺忘在地下室里了。真可恶!”
“他们一定在!我能感觉得到!”
顾沉谙直接上脚重重的踹踢着地下室入口处的智能门,发出的声响让别墅里的人想忽视都不可能。
“别踹了!”
一个无奈的声音传来,“踹也没用!”
“臭阿盲,原来你在家啊!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开门?要是让我义父知道了,肯定会削你!”
现在的霍安诺小朋友,着实有那么点儿恃宠而骄的意味儿。
“主子爷削不削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妈咪削你是没跑了!”
霍盲打开智能门下端的小窗口,将一瓶水和一个鸡蛋递送进来。
“将就着吃吧!省点儿力气,毕竟这是你们父子一天的口粮!”
“一天的口粮?臭阿盲,你什么意思?”
小家伙嗷嗷的将霍盲递进来的鸡蛋和水摔在了地上。
“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你亲妈的意思!”
霍盲叹了口气,“你亲妈拿走了地下室的钥匙,说是……说是成全你对顾沉谙的孝心!让你们父子好好的在地下室里培养感情!”
小家伙惊呆了;
而顾沉谙则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确定这是安多曳的意思?”
“确定!以及肯定!”
霍盲冷哼一声,“安多曳狠起来,连我家主子爷都甘拜下风的!行了,你们俩接着父子情深吧。我要出门陪主子爷散心去了!主子爷心软,见不得诺小子吃这样的苦头……唉,但他又犟不过霍二小姐安多曳啊!”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我妈咪最爱乖小诺了,怎么可能把乖小诺丢在地下室里呢?绝对不可能的!”
小家伙不满的直哼哼,“一定是你个臭阿盲假传圣旨!”
“行吧……信不信由你!”
霍盲也懒得跟他们父子俩多解释什么了。
“阿盲,老四呢?”
隐隐约约间,从客厅方向传来了安多曳的询问声,“下午我还有一场相亲,得让老四陪着我去。万一又是个歪瓜裂枣,老四也好帮着我脱身。”
安多曳的声音之大,足够让地下室门内的那对父子听到。
“妈咪……妈咪……乖小诺陪你去啦……妈咪!”
听到妈咪的声音,小家伙立刻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可安多曳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跟霍盲说道:
“对了阿盲,记得给小诺送一瓶水和一个鸡蛋哦,小诺在长身体,可不能饿着。”
安多曳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出门了,下午让老四去工作室找我吧。有他在,我才能安心的去相亲!”
“二小姐慢走。”
霍盲慢应一声。他当然知道安多曳故意说这番话的用意。
“诺公子,你亲耳听到了吧:食物是你亲妈安排的,钥匙也是被你亲妈拿走的。”
霍盲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奉命行事而已!”
“妈咪……妈咪……等等小诺!小诺还在地下室里呢!妈咪……你不可以丢下小诺的。”
无论小家伙如何的嗷嗷直叫,安多曳都置之不理。
顾沉谙是真的没想到安多曳那个女人竟然会做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事情来!
关着他也就罢了,她竟然连亲生的儿子一起关?
而且还只给一瓶水和一个鸡蛋?
她竟然还能如此轻松自在的去跟别的男人相亲?
这是在故意气他顾沉谙吗?
气他就是算了,为什么要如此虐待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行了,别喊了!省点儿体力吧!”
霍盲虽然心疼,但也觉得安多曳这番‘心狠手辣’的做法行之有效。
“诺公子,你亲妈也是为了成全你对顾沉谙的一片孝心!”
霍盲不温不火的说道,“既然是大孝子,受点儿苦,遭点儿罪,也是应该的!这一切都拜顾沉谙所赐……你可要好好感谢他!”
无论是霍盲,还是霍老四,又或者是主子爷霍罡,都或多或少有那么点儿小醋意的。
三年多的朝夕相处,都比不过他顾沉谙这两三天的甜言蜜语?
“我义父呢……我义父哪里去了?”
小家伙还想抓住霍罡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快把这个破门给我砸了,我要去找我义父啦!”
“晚了!主子爷昨晚于心不忍了一晚上,今天早早的就出门散心去了。他说眼不见心不疼!”
不等小家伙继续叫嚣,‘吧嗒’一声,霍盲直接把智能门上的小窗口给关上了。
“阿盲……臭阿盲!你开开门!再不开门,我就把这破门给砸了!”
小家伙愤怒的用小短腿来踹门,可沉重的智能门却纹丝未动。
又喊又叫了半个多小时,小家伙才不得不接受一个不可置信的事实:
亲亲妈咪真的把他丢在地下室里离开了!
义父和阿盲他们也离开了……都不管他了!
小家伙嗷呜一声就哭了出来,而且越哭越大声。
“小诺乖,不哭了,爹地在呢!”
顾沉谙立刻将哭泣的小家伙拥紧在怀里,“不怕,爹地在……一起都在!爹地会想办法出去的。乖了……别怕!”
可觉着很委屈的小家伙哭得更凶了。
“妈咪不爱小诺了……妈咪怎么可以不爱乖小诺?妈咪不可以不爱乖小诺的!”
“妈咪一定是爱乖小诺的!你妈咪只是在跟爹地置气,怪爹地从她身边抢走了你……”
顾沉谙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小诺,爹地会把你送回妈咪的身边。然后爹地再想其它办法去求得你妈咪的原谅和接受。”
——
主别墅的院落里。
霍罡心疼得不行。
“丫头啊,你真要继续关着小诺啊?还只给一瓶水,一个鸡蛋?”
“不然呢?”
安多曳淡淡的反问一声,“直接让顾沉谙带走小诺?”
“那怎么可能!”
霍罡朝主体别墅里瞄了一眼,“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把小诺抱出来,只关着顾沉谙就行了。”
“然后呢?由着小诺往地下室跑?”
安多曳吁了口气,“三天两头给你上演父子情深?”
霍罡:“……”
“先关着吧!等我晚上回来再说!”
安多曳依旧平静,“只有打消了顾沉谙想抢小诺的心思,小诺才会留在我们身边!”
“这好办!一顿不行,我就让人打顾沉谙两顿!”
霍罡心切的说道,“一直打到顾沉谙不敢再来抢诺小子为止!”
“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听说顾沉谙花了重金搞了一批的雇佣兵回来对付你……他想离开这庄园,并不难的!”
安多曳微微叹息,“你猜他为什么不肯离开,却心甘情愿的来给你当阶下囚?”
霍罡:“……”
“他的心思我知道:就是想用‘苦肉计’,想从我身边抢走小诺!”
安多曳淡淡的笑了笑,“玩苦肉计是吧?那就让他好好的玩!带上他自己的亲儿子一起玩儿!”
“我的天呢,原来顾沉谙是在跟我玩苦肉计啊……难怪诺小子那么护着他!!”
霍罡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那狗东西是真阴险呢!”
“逼着小诺二选一,的确是残忍了一些……”
安多曳苦涩的哼了一声,“但我们三年多的养育,都不及顾沉谙三两天的甜言蜜语……霍罡,你不心酸吗?”
“当然心酸啊!我昨晚熬了一夜,气得根本睡不着!”
霍罡咬牙切齿,“那个杀千刀的顾沉谙,就知道玩心机、耍心眼儿!!老子要不是看在他在小诺亲生父亲的份儿上,早把他大卸八块了!”
“放心吧,顾沉谙会做出选择的。”
安多曳冷声,“因为从小没妈的他,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自己的亲儿子也没妈的。”
说完,安多曳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庄园。
目送着安多曳离开,霍罡百感交集。
“这丫头啊,狠起来是比我还狠呢!”
霍罡长长的叹了口气,“这诺小子是真寒了她的心啊!”
“可不是么……”
霍盲淡淡的附和,“为了小诺,安多曳遭受了常人无法想像,也无法承受的苦难!可她历尽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却被他亲爹三言两语就哄走了……可不寒心么!”
沉寂良久的霍罡,突然幽幽了开口说了一句:
“我也有罪!是我伤害了多曳和小诺!”
霍罡咬紧牙关“但我不会再容许别人伤害她们母子!绝不允许!”
——
下午三点,茶餐厅。
安多曳根本无心相亲,却被赵曼曼死拖活拽过来了。
“安多曳,这一次的相亲对象绝对优秀。你要错过这次机会,会后悔一辈子的。”
“一辈子?这么严重呢?”
安多曳哭笑不得,“不会又是什么奇葩男吧?你为了那点儿会员费,不至于一而再的坑我吧?虽然我很支持你的事业,但你也不能逮住我一个人虐吧?!”
“这回绝对会是你的良人!我敢保证!”
见赵曼曼把胸口拍得咚咚作响,心情本就不佳且又无心工作的安多曳,便本着散心喝茶的心态被拽来了茶餐厅。
可在见到相亲对象时,瞬间就笑了。
“厉大天师,原来是你啊?”
“能博你一笑,是我的荣幸!”
厉天阙绅士的递来一束手捧花,“小诺呢?怎么没把小诺带来?”
“被我关在地下室面壁思过呢!”
这是一束手捧的蝴蝶兰。
很美,很娇。
蝴蝶兰的花语非常浪漫,寓意着‘我爱你’和‘幸福像你飞来’。
足以见得厉天阙的用心之深。
“什么?你把小诺关在地下室?真的假的?那我可要批评你了:小诺创伤自闭症刚好,你这行为是不是有点儿过激了?”
厉天阙看起来很关心小家伙的身心健康。
“谢谢你这么关心小诺……”
安多曳抿了抿唇,苦笑了一下:“放心,地下室里还有顾沉谙呢!”
“你把小诺和顾沉谙一起关在地下室里?”
厉天阙敛了敛眉宇,“这是要让他们父子俩零距离的培养父子感情吗?”
“恰恰相反!”
安多曳淡声,“我是在逼顾沉谙做出选择:如果他执意要抢走小诺,那小诺就将丢去我这个妈咪!”
厉天阙沉默了,他静静的看着安多曳。
似乎在扑捉:安多曳说这番的意念究竟有多少!又能坚持多久?
“我敢打赌:最后会以你心软而草草收尾!”
不得不说,厉天阙这个心理医生是真能抓住别人的心理。
“厉天师,你职业病又犯了?”
安多曳只得苦笑,“我的确会心软……但一定在顾沉谙先心软之后!”
“你在赌顾沉谙对小诺的父爱吗?”
厉天阙追问一声。
“不是!我是在赌顾沉谙没我狠心!”
“我觉得你恐怕会输。”
厉天阙淡淡的抿了口茶水,“传闻把小诺关进狗笼子的人……就是顾沉谙!虽然他是在不知道小诺是他亲生儿子的情况下做出的行为。我觉得这很可怕!”
“不是顾沉谙!”
安多曳否定了厉天阙的说法,“小诺说,是一个骷髅面具人。那人跟顾沉谙并不是一伙的。小诺分析说:因为骷髅面具人从顾家祠堂带走他的时候,还弄晕的两个看守。如果是一伙的,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
厉天阙微微震惊:没想到才三岁多的孩子,竟然会注意到如此的细节?!
厉天阙忽略了:
小家伙可是养在霍罡身边的;
他从小就有敏锐于同龄孩子的危机感和警惕感。
“那查到骷髅面具人是谁了吗?”
厉天阙不动声色的问,“要不是顾沉谙的同谋,他怎么会找到顾家祠堂的呢?或许弄晕两个看守,只是一种炫技罢了。”
就在安多曳想作答厉天阙,却在看到他身后走来的人时,沉默了。
厉天阙下意识的转过身来,就看到顾沉谙牵着小诺的手,正朝这边走来。
谈笑风生中的安多曳和厉天阙,真的很扎顾沉谙的眼眸:
看来他们相亲正欢时啊?
而且还是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