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安妈妈拿出二十年前的老怀表时,安少钦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他立刻上前来夺下母亲手里的老怀表。
“妈,您把这个拿出来干什么啊?”
安少钦吓得不轻。
“对不起啊少钦,妈就是觉得今天看到的那个人太像照片上的男人了……”
安妈妈一时也六神无主的。
“这都是二十年前的老照片了,您确定您没看走眼?再说了,多曳来咱们家已经够多灾多难的……您就别节外生枝了!”
安少钦上前抱住六神无主的安妈妈,“妈,安多曳就是您的亲生女儿,是我安少钦的亲妹妹!”
安妈妈弱弱的点了点头。
“是啊……多曳来我们家,的确多灾多难……是妈对不起她。”
安妈妈瞬间就泪眼婆娑起来。
加上联想到唐可说要让女儿安多曳把牢底坐穿,安妈妈就更不敢多说什么了。
“对了少钦,你快给多曳打个电话……”
安奶奶急声说道,“顾先生的现任太太唐可,说要让多曳坐牢,还说要让多曳把牢底坐穿!”
“好好好,我这就给多曳打电话!”
安少钦惊慌的给妹妹安多曳打去了电话。
而此时此刻的安多曳,已经被警方给带走了。
警局里,唐可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撕了安多曳的脸。
“安多曳,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砸伤我老公?”
唐可怒不可遏,“你这是蓄意谋杀!你好好等着吃牢饭吧!”
安多曳很平静,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泼妇似的唐可,然后嘲讽式的笑了笑。
“唐可,你真可怜……”
安多曳收了笑容,“管不住自己的男人,还有脸来跟我叫嚣?”
看到唐可身后的霍罡,安多曳下意识的沉默了。
唐可有霍罡这个霸实的后盾,想捏死她安多曳太容易了。
自己做了这么多,甚至于不惜把顾沉谙砸到昏迷不醒,目的只是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虽然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但既然它选择了她做妈妈,她安多曳便会拼尽全力护它。
跟顾沉谙结婚的那两年里,她时而幻想着自己生个女儿,让顾沉谙当女儿奴;
时而她又幻想自己生个儿子,他们父子俩一起宠她这个公主……
现在想想真可笑!
不但可笑,而且还可悲!
看着比自己女儿唐可还酷似女人的安多曳,霍罡的心情是复杂的。
要不是因为这一点,安多曳如此伤害他的宝贝女儿,霍罡早就不会留她的小命到现在了!
“明明是你勾一引我丈夫的!”
趁看守的不留神,唐可冲上前来,就甩了安多曳一巴掌。
耳光响亮且清脆!
安多曳本能的想还手……
可她抬起的手臂还没落到唐可的脸颊上,就被霍罡给一把抓住了。
“她打你可以……你打她,不行!”
有霍罡这个女儿奴的庇护,唐可无疑是有恃无恐的。
她所有的嚣张,都是建立在顾沉谙对她的偏爱;
以及霍罡对她无微不至的呵护!
安多曳没有跟霍罡硬刚,她知道十个自己也不是霍罡这种人的对手;
用霍罡的话说:她安多曳的小命,就如同屋外的蝼蚁一般。
安多曳咬着唇,生生的承受下了唐可打她的屈辱巴掌!
大丈夫都能屈能伸,何况她这个小女子呢!
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安多曳忍了。
可是……
可是自己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平平安安的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啊?
“安多曳,这一回,你可没这么好运了……”
在霍罡的庇护下,唐可的气焰就更加嚣张了,“安心去吃你的牢饭吧!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家人的!”
“唐可,你要敢动我家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家人向来都是安多曳的软肋,她整个人都满斥起了愤怒。
“那我就先送你去做鬼!”
唐可冷冷一笑,“长官,我要告安多曳故意伤害,以及蓄意谋杀!”
为首的长官走了过来,面容有些凝重。
“顾太太,我们十分理解您此时此刻的心情,但……但过程并不是您想像中的那样。安多曳女士已经将谙园当晚客厅里的录像交给了我们警方……录像显示:是顾沉谙试图对安多曳女士做出违背意愿的强一暴之事,安多曳女士才会出于自我保护,对顾沉谙做出了砸头的行为。”
担心顾太太唐可听不懂,为首的长官又补上一句:
“从监控视频来分析:安多曳女士砸伤顾沉谙先生的行为,纯属正当防卫!”
安多曳知道:自己砸伤了顾沉谙,唐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她被传唤来警局之前,就拷贝好了谙园客厅里的监控录像。
果不其然,监控录像派上了用场。
“正当防卫?这怎么可能?”
唐可咄咄逼人,“安多曳把我丈夫砸到昏迷不醒,这也能算是正当防卫?”
“顾太太,从法律上来讲,安多曳女士正当防卫的行为,是无限的。也就是说,即便当时她失手砸死了顾沉谙先生,都是无罪的!”
安多曳只是静静的听着,这一刻的她,静美得像一副油画。
霍罡瞥了安多曳一眼,越发觉得她处惊不变的模样,像极了他挚爱的女人。
“怎么可能是正当防卫?一定是你跟安多曳勾一结在一起,故意这么说的对不对?”
此时此刻的唐可,情绪失控得像一头暴躁的动物,到了逮谁咬谁的地步。
霍罡看了看风轻云淡静坐的安多曳;
又看了看情绪激动到手舞足蹈的女儿唐可……
“可可,你别太激动了。阿sir说得也没错……顾沉谙这家伙的确欠收拾。”
霍罡心疼的安慰起了情绪失控的女儿。
“爸,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的女婿?肯定是安多曳勾一引沉谙的!”
唐可瞬间就哭得梨花带雨。
安多曳静静的看了唐可一眼,然后朝着为首的长官说道:
“长官,我要告顾沉谙……强歼未遂!”
安多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渗得慌,“录像里的内容,应该足够给顾沉谙定罪了吧?”
“基本可以定罪了!”
为首的长官点了点头,然后又想着给京都的首富留有余地,便追问了一句:“安多曳女士,您确定要告自己的前夫吗?”
“确定!以及肯定!”
安多曳缓缓的站起身来,“我会让我的律师跟您做进一步的商谈!”
“安多曳你疯了吧?你砸伤了沉谙,还要告他强歼?”
唐可气急败坏的大声嚷叫起来,“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顾太太,既然你管不好自己的丈夫,那就让我送他进监狱吧!”
安多曳笃定且从容的说道。
她就是想让霍罡知道:自己已经铁了心要跟顾沉谙一刀两断、恩断义绝;所以,请不要再为难她一个弱女人了!
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婿,才是治标又治本的事!
说完之后,安多曳便朝警局外走去;
留下唐可气得又叫又跳:
“安多曳,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砸伤了沉谙,还要告他强歼?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唐可像个疯子一样,对着安多曳的背影破口大骂。
安多曳平静走出警局,却在坐进玛莎拉蒂驾驶室的那一瞬间,泪如雨下。
她竟然……竟然把自己深爱了两年的男人送进了监狱!!
安多曳趴伏在方向盘上,哭了很久。
宝宝,妈妈为了保护你,不得不这么去做。
只有跟你爹地恩断义绝了,霍罡和唐可父女才会放过我们母子俩啊!
——
一个星期后。
让安多曳没想到的是:醒来后的顾沉谙竟然……竟然认罪服法了。
他直接承认自己那晚在谙园对安多曳的图谋不轨行为。
顾沉谙拒绝了取保候审,被关进了看守所里等待着判决。
这是什么行为?
明明他可以动用自己的人脉和权势化解的……
只要他想,就没有他办不成的。
可顾沉谙却选择了伏法认罪?
他这是要以死明志么?
还是心死莫过于前妻安多曳那句‘顾沉谙,我已经不爱你了’?
听到这个消息,安多曳依旧沉默是金:她只是有意无意的护着自己的孕肚,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又或者额外的情感流露。
“多曳,你真把……真把顾先生送进监狱了啊?”
连安少钦言语中都带上了对妹妹的埋怨。
似乎在责怪妹妹怎么能如此的心狠:将自己的前夫送进了监狱。
在安少钦看来:前妹夫大闹婚礼现场,那也是一种对妹妹的在乎;却没想事件闹到了这一步,妹妹直接把前妹夫顾沉谙送进了监狱去!
“多曳啊,这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便你现在跟顾先生离婚了,也不能……也不能把事做得这么绝……何况他只是未遂。要是真被判刑,那至少三年起步啊。”
安妈妈还是于心不忍的。
毕竟在安妈妈的心目中,顾沉谙帮助了安家多很。
在跟女儿的婚姻里,对女儿安多曳也是宠爱有佳的。
关键在于强歼未遂……还是能原谅的。
安多曳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喝着她的小米粥和鲜虾饼。
“多曳,你把事做得这么绝……万一激怒了唐可和她父亲霍罡怎么办?”
安少钦坐过来和风细雨的劝说着,“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顾沉谙也没有得逞。他大闹你的婚礼,是因为他还在乎你……多曳,不如……不如我们撤诉吧?”
安多曳淡淡的看了哥哥安少钦一眼,嘟囔一声:
“不撤!”
“多曳……看在顾沉谙对我们安家不薄的份儿上,你就原谅他一次吧。”
安少钦柔声细语的继续劝着。
“说不撤,就不撤。”
安多曳吐了口气,“哥,你要再凶我,我就离家出走!”
安少钦:“……”
“谁在凶我老婆?”
厉天阙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安家两兄妹的谈话。
一边诙谐的责问,厉天阙一边将手里的向日葵花束递来给安多曳。
“谢谢……下次来别破费了。”
安多曳接过向日葵花束,“花瓶里都快放不下了。”
“厉太太,这都结婚了一个星期了,还赖在娘家……不太合适吧。”
厉天阙玩笑似的说道,“今晚跟我回去住吧。你不是说想要个公主房吗……我已经装饰好了。选的全是环保材料,对你和……”
“咳咳!”
安多曳连忙咳嗽一声制止。
她还不想让母亲和哥哥知道自己怀孕的事。
万一透露给了顾沉谙,那个男人指不定又要怎么发疯呢。
“你工作那么忙,我还是住家里吧。正好我妈还能给我做吃的。”
安多曳有些心神不宁,“等过些时候,我就搬过去。”
搬肯定是要搬的;
毕竟肚子会一天天的大起来;
老住在娘家,可不行。她可不想让唐可和顾沉谙乱猜乱想!
夜已深。
可安多曳却未能眠。
她一直在等。
等着有人按捺不住,主动来找她谈判。
安多曳是个睿智的女人,尤其是在得知自己怀孕之后,更加激发了她要保护宝宝的潜能。
这世间万物,向来都是一物克一物。
她不可能一直被唐可牵着鼻子走。
至于顾沉谙……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受点儿牢狱之灾,也是应该的。
该心狠的时候,安多曳绝不会心软!
终于,她等到了!
手机的作响,打断了安多曳的思绪。
她并没有着急接听,而是耐心的等着手机响了第三次。
只有这样,接下来的谈判,她才更有胜算。
手机被安多曳接通了,传出了一个沉甸甸的男人声音。
那浑厚的中气,霸气得很。
是霍罡。
安多曳预料之中的霍罡。
“没想到你还真把顾沉谙送进了监狱……”
果然,跟霍罡这样的枭雄人物,拼的就是谁更沉得住气。
“我恨他入骨,送他进监狱,便宜他了!”
“说说吧,你要开什么样的条件,才肯撤诉?”
霍罡微微吁出一口浊气,“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又哭又闹好几天了……真不知道她中了顾沉谙怎么蛊,对他这么个渣男如此的死心塌地。”
“如果可以……我恨不得要顾沉谙去死!”
安多曳几乎是咬牙切齿,“我没有任何条件。只想顾沉谙认罪服法,好好吃几年牢饭!”
安多曳清楚的知道:在悬殊的力量面前,条件只有让对方自己提出来,她才不至于被动。
霍罡:“……”
良久,霍罡才冷幽一声:
“你这么不给我面子,是要我动粗呢?还是动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