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等待的愤怒;
又是担心的怜爱。
安多曳被霍罡关在地下室一个星期,顾沉谙也担心了一个星期。
他用尽了手段,甚至于不惜以自己的前途相威胁,才得到衙门派特种警特许。
好在女人平安的回来了。
顾沉谙有些急,他凌乱的亲着安多曳躲闪避让的脸庞。
好不容易扑捉到她的唇,他便卯足了力道;甚至于嘬透出腥甜的鲜血气息;才又挪到安多曳雪白且光洁的颈脖上,在上面印上细细碎碎的绯意啄痕。
“给你盖个顾沉谙的专用章……你就不会跟别的男人乱跑了!”
一个冗长的吻结束,安多曳的唇微微有些嘟红;
顾沉谙吻离她微显嘟起的唇,安多曳的脸颊因为缺氧而变得分外俏红。隐隐的红晕中,衬着眼眸内残余的爱意……
“顾沉谙,我真想杀了你!”
安多曳几乎是咬牙切齿。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顾沉谙托着安多曳的脸颊,认真且诚挚的喃声。
明明是愤怒的,明明应该憎恶的,可在听到顾沉谙的这番关心的言语时,安多曳再也抑制不住这个星期来压抑在心头的悲伤,被顾沉谙拥在怀中的她,不由自主的失声痛哭了起来!
那暗无天日的日子,着实让安多曳后怕。
尤其在知道自己怀孕之后,更是恐惧于自己跟还未出世的宝宝,会一起死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
安多曳痛彻心扉的大哭,让顾沉谙心头再次的狠疼;他唯有紧紧的拥着她,抱着她,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宣泄着那一个星期黑暗无光的痛苦!
“真的很抱歉……”
顾沉谙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安多曳的耳际,带着能够抚慰她悲伤和恐惧的深深柔情。
可当安多曳感受到自己的耳珠触到顾沉谙唇上的温度时,她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的她,一把将他给推离了自己。
“咝,啊!”
由于动作幅度过大,安多曳牵扯到了后背上被唐可用高尔夫球杆砸下的伤口,痛得她闷哼一声,整个人都僵化住了。
这一疼,便让安多曳记起自己答应过唐可:【永远都不要再见顾沉谙,信守承诺,必须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如果你敢不遵守,我就让霍罡去抓你的家人:你母亲、你哥哥,你侄女……一个个抓来锁在这个地下室里。】
“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顾沉谙立刻察觉到前妻的后背上应该有伤,便将她兜抱在了怀中,并开始去撩她宽松的针织衫。
“顾沉谙,你别碰我!”
安多曳避让着顾沉谙的兜抱;可男人的一条劲实的长腿直接横在了她的腹处,直接束缚住了她的挣扎。
“乖,让我看看你的伤。”
见安多曳着实不配合,顾沉谙劲腿上的力道就更强了。
伴随着男人横在她腹处的力气加大,安多曳惊慌不已:虽说肚子里的宝宝或许还只有小豆芽大,但他这样蛮力的洒横压,让安多曳彻底的惊恐起来。
“顾沉谙,你给我死开!”
安多曳奋力推搡着顾沉谙横在她跟前的劲腿,可男人像是铸铁的一般,愣是没能推开他分毫。
“安多曳,我只想看看你的伤口……你乱动个什么劲儿?”
安多曳的极度不配合,让顾沉谙有些恼火起来。
“我凭什么让你看?你究竟是我什么人?顾沉谙,你这个臭流牤!”
在愤怒和担忧的双重作用下,安多曳一口就咬在了顾沉谙的下巴上,用上了几乎快骨和肉分离开来的戾气。
等安多曳松开嘴时,才看到顾沉谙的下巴已经被她咬出了两排血肉模糊的牙齿印。
“安多曳,你疯了吧?”
顾沉谙愤怒的咆哮,“我只是想看看你后背上的伤!”
“可我不想让你看!”
安多曳咬牙切齿,“还有,滚出我的世界!要不然,我就送你下地狱!”
“想送我下地狱是么?来啊!”
顾沉谙低嘶一声后,整个上身便倾了过来,将安多曳死死的壁咚在了墙壁上;
‘呲啦’的蛮力撕扯下,安多曳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一凉……
安多曳后背上长达二十厘米的淤青伤痕,赫然跃入在了顾沉谙的眼里。
“怎么受伤的?”
顾沉谙满眸的心疼。
“唐可打的!”
安多曳冷笑一声,“唐可说:只要你冷落了她,她就会去地下室里折磨我。断水断食……我会活活饿到昏厥!”
一边说,安多曳一边凄凉的看向顾沉谙,“我遭受到的所有虐待,都是拜你顾沉谙所赐!所以,滚出我的世界,别再来搔扰我,就是你对我最后的保护!”
微顿,她又凄意一笑,“好好回去宠你的顾太太吧……祝你们白头偕老!”
顾沉谙的唇狠意的蠕动了几下。
“回去收拾一下。今晚派人送你们一家先离开京都。”
顾沉谙沉声说道,“等摆平霍罡后,我会接你们回来。”
“就不用你顾大总裁操心了!只要你不来搔扰我……我就会很安全。”
安多曳又凄凉一声,“我的家人也不用跟着我这个祸害去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安多曳,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已经注定我们这辈子要纠缠一生的。”
顾沉谙卡住安多曳的下巴,然后直视自己眼底,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不应该长得像她……既然像她,你就要替她承受一切!包括我!”
“那我现在就去整容!”
安多曳赌气的说道,“无论整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像你心爱的唐可了!”
“晚了……安多曳,你的一生,注定会跟我捆绑在一起!”
顾沉谙霸道且娟狂的说道:“我把婚姻留给了唐可,但我的肉一体,必将留给你!”
安多曳直接无语凝噎:自己要他的肉一体干什么?
做成馅儿包饺子吃么?
还没等安多曳回怼顾沉谙,她就被男人翻了个面儿,然后一双温润的唇就亲在了她后背的伤口上;带着热血流过的温度,细细密密的濡了过去。
“顾沉谙,你放开我!”
安多曳想推搡开他,可无奈顾沉谙那健硕的体魄实在不是她能撼动的。
“顾沉谙,你在干什么?快放开安多曳!”
还是不放心安多曳独自回家的厉天阙,还是跟到了楼上。
恰好就看到了顾沉谙把她壁咚在墙上,然后狂疯的亲着她后背上的伤口。
顾沉谙不爽的侧头看向厉天阙,冷哼一声:
“就是你……打算拐跑我女人的?”
“顾沉谙,你跟安多曳已经离婚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对她人格的侮辱和践踏!”
厉天阙的这番话,更多的是说给安多曳听的。
厉天阙知道以顾沉谙的霸道和狂妄,根本不会听进去他的任何挑衅。
“厉天阙,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呢?还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适?”
顾沉谙不动声色的将前妻的美背遮盖好。
那细致的动作,加上霸气的语调,着实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意图。
“我是活得不耐烦了……”
厉天阙哼声笑了笑,“你对付不了霍罡,就来欺负安多曳这个弱女子……顾沉谙,你这么欺负她,真的良心不会痛吗?又或者你连一点点儿的愧疚之意都没有?”
厉天阙主打的就是一个攻心。
他不但要攻安多曳的心,还要连顾沉谙的心一起攻!
“那不是你要考虑的事!”
鉴于前妻受伤,顾沉谙也没兴趣跟厉天阙继续说下去。
“安多曳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要再来搔扰她,就别怪我不客气……”
还没等厉天阙把话说完,顾沉谙的重拳已经砸在了他的脸颊上,将厉天阙后面的话如数的堵在了肚子里,没能继续说出口来。
“厉天阙,你要敢动安多曳一下,我一定会送你下地狱。”
顾沉谙口到拳到,还没等厉天阙站稳,又一拳直接将他撂倒在地。
“顾沉谙,你混蛋!快住手,再打我就报警了。”
安多曳知道再打下去,厉天阙一定会吃亏;清瘦的他根本就不是顾沉谙的对手。
顾沉谙住了手,侧眸看向安多曳,冷生生的说道:
“安多曳,如果你不想他死……那就乖乖的离他远点儿!”
“顾沉谙,你要不想我死……那你也乖乖离我远点儿!”
安多曳嗤声,“我们已经离婚了。我要嫁给谁,那是我的自由。你无权横加干涉!”
“那你就试试。”
顾沉谙低厉的哼声,那腔调如同地狱里的催命符。
“顾沉谙,你敢伤害厉天阙,我绝对有办法让你后悔的!”
安多曳冷冷一笑,“你不要信,同样可以试试!”
说完,不等顾沉谙作答,安多曳便转身朝安家的入户门走去。
厉天阙当然能立刻会意:安多曳的‘有办法’,指的是她肚子里顾沉谙的孩子;
可顾沉谙却不知道:他的前妻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顾沉谙,我娶安多曳,一部分原因也是出于对她的保护。要不然,你太太会没完没了的跟你闹的。”
厉天阙吐出一口鲜血,“而且你太太身后还站着霍罡……安多曳根本斗不过他们父女俩!而你顾沉谙又给不了她婚姻,更给不了她安全感……所以,我劝你还是放手吧!或许你顾沉谙依旧能逍遥无事,但安多曳绝对经不起再三的软禁和毒打了。”
“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我不想听,也不需要听。”
顾沉谙冷沉的幽哼,“总之一句话,我的女人,你动不得,更娶不得。而后果,一定是你无法预料,且不敢直面的。”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厉天阙看了一眼已经进屋的安多曳,冷笑一声后,便转身离开了。
那些扎心的话他已经说出来了,接下来就是耐心的等待安多曳答应他的求婚。
厉天阙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安多曳一定会同意跟他结婚的。
——
“哥,妈,团团……快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必须离开这里。”
刚进安家客厅,安多曳就迫不及待的催促着家人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多曳,你可算回来了,妈担心死你了。”
安母上前来抱住女儿,“这一个多星期你究竟去哪里了啊?妈都要愁死了。”
“妈,我没事儿。我哥呢?快让他收拾东西。”
安多曳没时间跟安母过多的解释,而是一直催促着他们收拾行李离开。
“多曳,你受伤了没有?”
安少钦问个不停,“你是不是被唐可的父亲霍罡给抓走的?他们没欺负你吧?”
“哥,先别问这些了,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安多曳急切的追问,“团团呢?”
“团团等你等睡着了……”
“我去抱她。”
安多曳连忙去儿童房,把还在熟睡的侄女团团抱起了身。
牵扯到了后背上的伤口,安多曳疼得直皱眉。
一个小时后,安母已经替儿子和孙女收拾好了行李;可她自己的东西却一件也没收拾。
“多曳,少钦,你们兄妹俩带着团团赶紧的离开吧。”
安妈妈一边打包,一边催促,“那个霍罡是个危险的人物,我们惹不起他。”
既然惹不起,那就只能躲了。
安妈妈知道女儿安多曳的难处。
“妈,你的行李呢?”
安多曳不解的问。
安妈妈长长的叹了口气,“妈这把老骨头了,不想走。都这么大年纪了,早就看淡生死了。你们快走吧。”
“奶奶不走,团团也不走。”
被吵醒的团团奔过来抱住奶奶,“团团要跟奶奶在一起。”
“团团听话,跟爹地和小姑一起走。”
安妈妈把团团拉离自己,“奶奶年纪大了,走不了了,可你们还年轻……到了陌生城市,记得要听小姑和你爸爸的话。”
“妈,你不走,你们我和哥,还有团团怎么走得安心啊?”
无法理解母亲的安多曳急声说道。
“好好好,我走……我跟你们一起走。”
可刚走几步,安妈妈突然就一下子瘫软了下去。
多日来的殚精竭虑,加上要背井离乡的哀伤,让年迈的安母直接体气不支晕了过去。
“妈妈……”
“奶奶……奶奶……”
看着病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母亲;
又看了看偎依在哥哥怀中一直哭泣的年幼侄女;
安多曳咬紧牙关,给厉天阙打去了电话。
“厉天阙……我们结婚吧。我想对外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一切费用由我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