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霁君看着面前的隐然想了想道:“妖化时发生在内陆百洋洲,离这里十万八千里呢。”随机他这些日累得发木的大脑瞬间活跃起来了:“你是说那些人想去西域?”
隐然点点头
兰霁君气笑了:“这不搞笑么?我们守在这里几百年了没听见一个修士是可以妖化的。如果来这里就能找到答案那妖化发生的地方就不应该是内陆百洋洲而是这里了。”
隐然双手一摊,耸肩道:“这诱惑太大了,没有人会愿意放弃。”
兰霁君虽不相信来这里靠近妖兽的地方就能够找到妖化的方法,但这并不妨碍他能够从里面找到一些对自己有利的契机。
“那个。。妖化的修士叫什么?”
“红昀,是混元门冉烈真人的首席弟子。在叛逃师门一年之后突然出现就是以妖化后的姿态,如果藏影螺记录的是完整的,那他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妖化之后能够轻而易举的挡下金丹修士的攻击,虽然对阵元婴修士处于下风,但却让他平安的跑掉了。“
一个筑基修士能从元婴修士手底下跑掉,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在一个人身上一次二次的出现。对于修士来说从元婴手底下逃脱也许不是最让人吃惊的,毕竟这世界有太多的修士身怀异术,许多血脉异术都能够有把握从元婴手下逃跑。
真正让那些修士疯狂的是红昀妖化之后轻而易举的挡下金丹修士的攻击。在藏影螺出来不过半日,许多人都仔细分析了藏影螺所记录的一切。藏影螺不会作假但人会。
在分析过后,每个势力都做出了结论。这个藏影螺所记录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特别是双方的战斗画面没有参杂任何虚假的动作成分。
这个发现让整个修界恍若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地震,这种撼动常识的特例出现之后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立刻接受的。
有些人坚持修士是不可能妖化的,而他们的理论就在修士根本不可能使用得了妖力,在不设防的情况下妖力对修士的杀伤力不亚于雷击毒药。
这种堪比剧毒的妖力别说吸收进体内,就是触碰对修士来说也是不可能的。
而另一方面的修士却更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他们虽然弄不懂为何人修能够与妖力共处,但他们相信肯定是对方有过什么奇遇或则修炼了上古的功法。他们最常所说的就是存在即为真实。不管自己如何认知,修士能够妖化时事实,是真实发现在他们眼前的事情,既然有修士能够妖化,那就证明今后肯定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修士能妖化。
驱动他们如此疯狂得除了那些之外,最重要的却是红昀所表现出来的强大实力。
红昀在混元门中是个名人,平日里与他相识的人不少,就算是其他门派的弟子了解他的也有很多。
红昀被称为筑基期第一人靠得也是他平日里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而这些实力都是他平日一点一滴自己积累起来的。与他交手过的修士很多,对他实力有了解的修士更不少。在这短短一年多红昀就算能够结丹,但也绝对不可能表现成藏影螺中的程度。更何况后面还有他与元婴修士之间的打斗,画面中没一点,没一个动作,每一次交手都在向所有人展示着妖化对修士的实力提升有多大。特别是后面垮位阶的战斗。以前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看见红昀的那段藏影螺影像之后,仿佛一击重击敲在了所有人的心头,原来他们有另一种打败别人的可能性。
藏影螺中的影像画面刚刚出来时大家都以为那是假的,可当看过的人多了之后,慢慢的那排山倒海的反应像是迟来的海啸,迅速席卷了修界每一个修士。可以说,现在要出去说自己不知道妖化那才叫异类。
对于处于与妖魅交战第一线的巴岭右在东西出来不久就有不少人知道了,当然,也如内陆一样在酝酿了一段时间之后,舆论海啸才开始席卷这里。
闹那么大的动静,兰霁君早就知道了,甚至在很多人都还没有意识到时他就已经看过藏影螺中的画面了,看完之后他的确很震惊,第一反应也是假的,但兰霁君毕竟是元婴修士,是真是假在他再次翻看过一次之后便有了结论。
虽然他不知道一个人类修士如何妖化,但随即他却想到巴岭右估计会热闹很长一段时间。
他有准备,可万万没想到海啸到时的力度会如此之大,此时他甚至觉得自己当初是不是有些小看妖化的力量了。
此时,他听完隐然的话,兰霁君依然表情平静,没有人能够通过他的表情猜测此时他心中的想法,但作为这么多年相处的隐然大约还是能够猜出他的想法的。
兰霁君是绝对不会相信来西域就能找到修士妖化的方法,隐然也不相信。
要说对妖兽的了解,这些常年在一线的修士说排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这么多年他们从未听说过有修士能够妖化,红昀能够这样必定是他有过其他人都没有的遭遇。
兰霁君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天空与下面川流不息的人群静静的思考了许久。
白玉城是一座为战争而生的堡垒,从建成的那一日开始,这里的每一个建筑,每一段围墙都是为了战争。
白玉城是一个很有特点的城市,它采用了年轮似的建城方式,外圈套内圈,层层递增层层抬高,最中心的高台处可以俯瞰城中所有的地方。
这里自然就是兰霁君办公与生活的地方,在他身后是城中最高的白塔,这样的白塔在白玉城有十四处,平日里作为监控妖兽动静防止它们偷袭,而在战时白色的高塔是支撑防御大阵的支点。
之前的那次攻城战摧毁了四座白塔,在日夜赶工之后,新的白塔从新树立在了白玉城中。
现在的白玉城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热闹,那次几乎摧毁半座城的战争痕迹已经消弭在了时间之中。
今日天气晴朗,天空中除了几道懒洋洋的云彩躺在天空中之外,一眼望去一片湛蓝。
阳光透过石台照进了屋中,兰霁君并不喜欢住山洞,只要有条件他都会选择居住房屋,并且要求房屋的窗户一定要大。
此时,阳光透过六七扇落地窗把屋中照得通亮,背后的西域图与头顶的星辰图在刺目的阳光下显得暗淡无比。
兰霁君想了许久扭头对一直等着的隐然道:“那个红昀是混元门的?”
隐然点点头
“我们白玉城有混元门的人么?哦!不,应该说我们白玉城有和那红昀认识的修士么?”
隐然顿了顿道:“这。。这这属下还真是不清楚,不过几个月前倒是有个混元门来的女弟子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哦?是谁?”
“尤小羽,据说是红昀的未婚妻。不过在订婚之前因为受到韵轻真人的反对,两人并没有成功。后来红昀被罚那女弟子还因此顶撞了她师傅。”
兰霁君笑了笑道:“这么个人混元门尽然能放她出来?”
隐然道:“这才是混元门高招的地方。那女子与红昀的关系只要稍加打听都能知道,可混元门在这个当头却把她放出来了,要么就是混元门已经得到了他们想知道的一切,放出这女子可以减轻自己的压力。要么就是这女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留下没有任何用处。”
兰霁君细长的双眸微微眯起,蓝色的流光从他的眼中划过,每次他心中准备开始算计时都是这表情,隐然说完之后便不在开口,他知道兰霁君思考时不喜别人打断他的思绪。
“隐然,你觉得混元门是什么态度?”
隐然非常诚实的摇摇头:“属下不知。那女子就在白玉城待了五六日便去枫华谷服役了,如今正在枫华谷闭门炼丹,现在她的丹药在枫华谷小有名气,许多修士都指明要她炼制的丹药。因为这样,所以许多人并不敢贸然出手。”
“她来白玉城待了几日是做什么?”兰霁君一脸好奇的问道
“见人,井宿的一个修士,霍时凝。两人是表姐妹,同样也是混元门的修士。”
兰霁君眼神微微瞪大:“是她?”
隐然不意外兰霁君不认识下面的修士,他每日要处理的事物实在是太多了,不认识那些低阶的修士很正常,这个能被兰霁君记住的霍时凝,隐然却是有些意外了。
兰霁君笑了笑说:“就是那个独自一人跑去对付独眼兽的女修。当时你不是评论她鲁莽么?没想到这事情兜兜转转尽然与她有了联系。这段时间她表现如何?”
“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议。与枫华谷联系也很有规律。”
房间陷入了一阵安静,兰霁君过了好一会才问:“隐然,你相信修士能够妖化么?”
其实这个问题这段时间不少人问过他,可在兰霁君这里他还是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很难相信,不过那藏影螺的映像属下看过很多遍,得到的结论那段映像是真实的。属下认为这世界上不可理解之事许多,但不理解并不代表不存在。看见那映像让属下想起曾经在孩童的时候,曾经听过的一个传说。”
“哦?是什么?”今日的兰霁君似乎一点儿都不忙,他仿佛把一切的公务全都丢开了,就在这里在这个下午与自己的属下聊天而已。
“传说在远古时期,是不分人类与妖兽的,当时所有的一切都是混乱的,有的长着个虎头却是人身,有的长得个人的模样身体确实兽类。那时候没有礼节德行,天神偶然路过看见如此混乱的世界心中不满,于是轻轻一点让那些混乱的世界有些次序,渐渐的也分成了人类,妖兽与魅族,世界从此而沿着次序运转下去。”
说道这里隐然笑了笑道:“当时看见妖化的修士不知为何就想起了这个传说,心道既然最早期是不分彼此,那是不是妖力与灵力也是是出同源呢?”
兰霁君听完笑道:“你这想法倒是新颖。”
隐然笑了笑:“不过是属下闲来无事的胡思乱想罢了。”
隐然真的是在胡思乱想么?如果此时方刑站在一旁绝对会从新评估这个从来不出头惹眼的隐然。
“灵力与妖力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出于同一种力量,原力!”
“但上古的原力在漫长的时间中消失了,如今分化为灵力与妖力。而天脉之血是如今唯一能够融合双力的媒介。”
方刑放下手中的古籍扭头看向霍时凝问:“如今你体内的双力如何?”
霍时凝:“跟以前一样,像是双色的龙卷风在气海中不停的流动,像个双色大漩涡一样。”
霍时凝此时的气海如果让其他人看见绝对会吃惊得尖叫,霍时凝却是习以为常。
“还是不能融合?”
她摇摇头:“不行,不过用我的血液隔着双方就没事了。”
方刑放下手中的古籍,敲了敲膝盖道:“这个事情倒是不着急,那么多前辈想要得到原力都失败了,说明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段时间并不太平,你要小心一些。“
最近周围来了很多陌生的面孔,霍时凝当然知道他们的来意如何。
“嗯,我知道的。他们赶紧放弃吧,我已经好久都没有修炼妖力了。”
方刑笑了笑:“估计你还要在忍耐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可不会这么容易放弃的。”
霍时凝心中再次把红昀拉出来骂了一顿,本来她藏的好好的,哪里知道被他这么一弄像是赤身裸体的被拉到了太阳之下,她只能瑟瑟发抖的躲在一小片阴影之中,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
可不管霍时凝此时如何辱骂红昀他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乎,既然选择公开他肯定想过自己的后果。
对于不知在那里的红昀霍时凝没办法,此时,她在愤恨也只能小心的影藏自己,耐心的等待那些人的目光从她身上挪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