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凝的话胡杨无法回答她,因为此时他也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指着那四五个正在讨论被时间定格的人说:“你看他们的衣服穿着,觉得眼熟么?”
因为修界很大,在不同的地方生活的人衣服的样式都会带着那里的一些特色。
上古的图画中,人们的衣服的样式也与现今的区别很大,但他们面前的这群人,衣服样式霍时凝从未在图中见到过。
胡杨继续指着最外面的一个正在认真听别人说话的一个中年汉子说:“你看他外面的肩甲。”
经过胡杨的提醒霍时凝猛然想到这图案自己刚刚才看见过,:“水波纹?刚刚那些石头上刻着的水波纹?”
胡杨点点头:“就是。看来这里的历史比阴魂军队还要久。”
有着胡杨的提醒,霍时凝把注意力更加放在了他们的衣服穿戴上,可因为外面那层覆盖晶体的原因,霍时凝只能勉强看出一个大概模样,要真想弄清楚,光凭两人目视太过勉强。
“别动”胡杨按住霍时凝的手摇摇头
她倒不是莽撞的直接触碰他们,而是想看看座上放着的一个酒杯,酒杯上同样也覆盖了厚厚一层晶体,但在光线的照射下霍时凝还是能看见酒杯上镶嵌着的宝石。
霍时凝看着酒杯上的宝石突然灵光一闪扭头问:“你说这里是不是个商业中心啊?”
胡杨一愣扭头问:“什么?”
霍时凝指着那镶嵌着宝石的酒杯与五人脚边已经被晶体覆盖着的箱子说:“你看这些箱子,分明就是在做交易,他们五人面前都有酒杯,可就这只孤零零的放在一旁,这不是很不正常么?而去这酒杯与他们用的完全不同,看上去像是特地拿出来给别人看一样。你说这场景像不像两个做生意的商人聚在一起谈价钱?”
霍时凝说的很有道理,如果这里坐着的是五个人类胡杨立刻就相信了,可惜他们中间还有两只高等妖兽,人类与妖兽坐在一起谈生意?这场景胡杨做梦都想不出来。
“你说得的确有道理,可人类与妖兽做生意?”
霍时凝抬起头表情很认真:“为何不可?刚刚我们进来的那间屋子他们还坐在一个桌子上喝酒呢。”
“可妖兽。。。。?”
“妖兽怎么了?一般妖兽不可能,但我们不是清楚越高等的妖兽它的智力也越高,越能与人类交流么?不仅妖兽,魅族中有许多比人类聪明得多的种族。我们不能用现在的情况套用在当年,也许那时候人类与妖兽都是和平的生活在这里,相互交流彼此做生意,这跟百洋洲的商人来无量山走货有何区别?”
“等等等等,你这想法也太惊世骇俗了,我得缓缓。”胡杨连忙打断了霍时凝的话,独自一人走到一旁盯着眼前的这一切沉默不语。
其实,霍时凝一点儿也不怪胡杨这样,因为如果不是她自己经历特殊,她猛得一看也接受不了,因为这跟他们映像中的妖兽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打翻了一直以来的所有认知,这种彻底打翻一切的思考方式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立刻接受的。
等了一会之后,胡杨走了过来,他此时脸色比刚才好看了不少。
咳嗽了两声后道:“我仔细想过也观察过后觉得你说得不是没道理。”
霍时凝点点头
“那。。现在的问题是,既然很久以前双方都能坐到一座吃肉喝酒谈生意,为何现在回弄得不死不休。就算这些不谈,但无量山的妖兽每日都出现在你我眼前,我上过战场亲眼见过高等妖兽,它们。。它们。。”说着指着前面正在哈哈大笑的巨妖说:“与它完全不一样。”
说完后他扭头看向霍时凝:“如果你真正见过那些妖兽就会明白我说的话。”
能让人修产生那么大认知改变并不仅仅是人类修士的偏见,更多的是妖兽那边自己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因为只有双方都被什么改变了,才能让所有人修对妖兽的印象偏差成如此模样。
霍时凝把自己的想法说给胡杨听后,他思考了一会道:“你说得也有道理。胡家虽是人类修士,但在无量山大战之前,这里也生存了不少妖魅,与我们也有接触。当时妖魅虽然少了人性,但它们中也有脑子很聪明的,与我们人类相处中得到了不少好处。虽然它们不会御器但却懂得拿一些兽皮来换吃食。只是这种情况在五百年前便渐渐少了,直到大战爆发以完全绝迹,那些妖魅也变了性格,看见人类上去就杀,完全不问任何缘由。“
霍时凝听完点点头:“这就是了,西海那边肯定也起了变化,这才导致原本能坐在一起喝酒吃肉的关系成为宿敌。”
胡杨摸了摸下巴:”西海的事情我们就不清楚了,没有人类能够活着进入西海,那边的情况我们从来都一无所知。“
霍时凝突然扭头看向胡杨问:“从来没有人去过西海?”
胡杨摇摇头:“也许去过,但没人活着从那里走出来。以前关系还不错的时候,我们能从妖魅口中多多少少听过几句西海的情况,但如今也不可能了。西海在人类修士的口中已经变成了一个符号,恐怖的符号。”
两人又在这里待了一会,在也没有任何新发现之后便退了出去。
霍时凝从新合上了那扇木门,既然已经停格了万年,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这里产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刚退出去之时,胡杨在木门旁边的石墙上敲了敲,听着嘭嘭的声音两人心照不宣得看了对方,一起出手不一会儿后在两人掏空的石墙后面出现了一截楼梯直接向上。
霍时凝与胡杨对视了一眼,谁都没说话两人又开始往上攀爬。
刚开始时这通道是漆黑的,可攀爬了一小段之后,墙边就有了往外的小窗户,胡杨观察了一下环境之后说:“刚刚那个应该是另一条通道,不过被人堵上了,就跟我们进去的那两间屋子一样,有一明一暗两条路。。”
“可我们并没有发现明路。”霍时凝说道
胡杨观察了一下外面道:“没有那就证明是被人堵上了。就不知道是这里出事前堵上的,还是出事后有人来过不想被人发现堵上的。”
虽然都是堵路,但意义却完全不同,可惜时间过去太久,风化得太过厉害,霍时凝想找当年破坏的痕迹已经是不可能了,两人只能想着自己运气好,从暗路发现了那被时间定格的房间。
看出石窗外离穹顶越来越近,霍时凝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当向上的楼梯只能容一人通过时,一扇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大门出现在两人面前。
大门与刚刚两人路过的木门一样,上面覆盖着一层晶体。
但与木门不同的是这扇门花纹要复杂太多,不仅复杂,在光线的照耀下霍时凝依旧能够透过晶体看见图案上雕刻的花纹。
“这是描金,一种很古老的手法。”胡杨观察了一下说道
”我在祭天礼器大重鼎上看见过这种描金手法。“
“你们的那口鼎多少年了?”霍时凝问
胡杨回忆了一下说:“至少两千年。我记得小时候照顾我的奶嬷嬷说过胡家的先祖发现了这口大鼎,后来当成了祭天的重器沿用至今。那口鼎在胡家以两千年了。”
霍时凝低声问:“那你觉得这里的历史会不会比禁神鼓还久?”
胡杨摇摇头:“我不知道,胡家发现禁神鼓也不过七八百年。”
霍时凝见胡杨并不愿意多提禁神鼓便也不在问,两人仔细检查了这扇华丽的门后,两人一同用力推开了这间被封不知多少年的房间。
与之前看见的房间一样,这里全都被晶体覆盖,但与下面保存完好不同,这间房间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霍时凝看着已经碎裂满地被晶体裹成一坨的东西说:“当年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看着房间内几乎没有完好的一件东西,胡杨皱起了眉头。
他刚想回头喊霍时凝,眼角的反光一闪他猛得扭头放声大喊:“什么人?”
在这寂静得没有一丝声音的空城中,突然的一声叫喊吓得霍时凝立马起身白骨哀祭在身前。
霍时凝与胡杨隔得并不远,起身时神识就已经覆盖了过去,可搜寻一番之后她扭头看向胡杨道:“没有人。”
胡杨自然也搜寻过,他揉了揉额头道:“估计是太紧张了。”
胡杨的内伤一直没有好这是两人都清楚的事情,霍时凝又仔细搜索了一番之后,除了被晶体覆盖这得满屋残片之外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就在两人准备退出这件屋子时,霍时凝突然脚上一滑,整个人朝前扑了过去。
人在这时候总是本能的想找东西拉住维持自己的平衡,霍时凝也不意外,她扑腾的双手正好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免除了跌得狗吃屎的狼狈。
“你小心些。”胡杨皱起眉头
霍时凝拉着自己的“救命稻草”狼狈得刚想说话,突然间手一沉,自己的“救命稻草”往下一松,接着一震颤抖,天花板塌了。
霍时凝与胡杨两人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霍时凝手忙脚乱的起身道:“我。。我刚没用力。”
他们都知道这里风化得厉害,稍微用力估计就能推到一面墙引起连锁反应,两人一路走来都小心翼翼。刚刚霍时凝虽然没注意脚下被绊倒,但要说拉一把就能把天花板拉塌下来也太夸张了。
胡杨没说话,仔细观察了一下道:“你刚刚抓住的应该是掉落的桅杆,正好链接在天花板上了。”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道:“不过你这无心之失到真为我们找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房间。”
在胡杨说话的时候,霍时凝也发现了上面的不对劲,两人跳上去后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尽然还有一个房间。
“这下面并没有楼梯。”房间不大,但这格局霍时凝始终觉得有问题
一个已经隔出来的房间尽然没有楼梯?就算楼梯被人损坏但也不能连个口子也不开吧?
两人在这个空无一物的房间摸索了一番之后一无所获,但因为有上次的经验,霍时凝与胡杨不约而同的掉在天花板上一次次试着去撬开头顶的天花板。
这次他们没有失望,在试了一会之后,霍时凝发现了不对劲,再次撬开这个以摇摇欲坠的天花板后,他们终于爬到了离穹顶最近的一间房。
不能用房间来形容,因为这里并不宽敞,也没有窗户,只是在塔尖的地方被厚厚的晶体完全覆盖着,霍时凝看着塔尖想如果当年没有这些晶体,那他们应该是站在这座巨大高塔的最高处。
“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胡杨的呼喊立刻打断了霍时凝的思考,她扭头看向胡杨,此时他正站在中心点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霍时凝走进一看,一个半人高的石台上,一颗人头大小的球镶嵌在里面。
霍时凝立刻说:“你碰它了?”
胡杨摇摇头看了不满得霍时凝一眼:“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碰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
修界太大有太多不知情况的东西出现,有些是难得一见的至宝,有些确是带来无穷灾难的东西,对于自己不了解或者没见过的东西时,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距离。
胡杨虽然蹲着但离这颗黑球并不太近,霍时凝走过去一起蹲下说:“我们刚刚进来并没有这东西。”
这里是塔顶,面积并不大。霍时凝能够肯定她上来时并没有这颗黑球。
胡杨点点头:“是,我也没发现。可就在扭头时这原本的石柱就裂了,这颗黑球便出现在了里面。”
看着周围脱落的石块,霍时凝心中警铃大响,脸色异常难看。
她的不对劲胡杨立刻就看出来了,皱起眉问:“你怎么了?”
霍时凝看着前面的黑球说:“你说我们这一路找到这里是不是又太多巧合了?”
胡杨一愣脸色也立刻难看起来
霍时凝指着面前这颗黑球声音有些颤抖:“我种觉得是它在引导我们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