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是谁出手的么？“能把斗神打得落荒而逃的角色，霍时凝觉得自己应该了解了解。
方刑摇摇头道：“那段记忆并不清楚，估计是他觉得丢人特地淡忘了吧。跑到别人门派禁地溜达，被人发现后打出来。这小偷的名声可不好听。”
霍时凝一想，赞同的点点头
之后她还想问却被方刑打断了
“你应该要开始好好准备了。论剑大会你打到多少名次了？”
霍时凝与詹台天明是六十四强遇见的，她赢了以后按照规则采取抽签分组，然后在小组循环，决出最强的四人进入二十强，最后在比试选出十人。
霍时凝的抽签分组还未开始，她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分到那里。
方刑看着她沉思了一会后说：“你如今实力还是太差了。与詹台明月比试，你能赢他除了你自己的坚持之外，主要原因还是他勉力突破境界，导致在擂台上发挥失常被你找出了破绽。还有如果不是你身体内妖力的原因，光是第一轮始放的飞剑就能把你穿成马蜂窝。”
当时的情形霍时凝记得很清楚
詹台天明刚刚始放时其实他是能勉强支撑放出几道成型的攻击的，而当时霍时凝满身是伤，面对四面八方朝着自己而来的细小银针，她只能用白骨哀挡住致命的一些攻击，身体的其他地方完全是凭借着她的“钢筋铁骨”硬生生抗下来的。
因为她的身体比其他修士强硬很多，始放后的飞剑形成的银针对她的伤害也远远小于其他正常的剑修。
两人打到后面完全是比拼耐力与意志力的阶段了。
而霍时凝这身由妖力祭炼的身体比詹台天明强了那么一点儿，所以她站到了最后。
“詹台天明始放了自己的飞剑，但他始放后的飞剑不过自是个空架子，完全没有应该有的实力。如果詹台天明在多练习几次，多一些始放后对于自己飞剑的掌控感，你根本没有战胜他的机会。”
霍时凝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表示同意。
剑修始放期的差异巨大，根本不是由任何技巧，意志可以弥补的。
她这一次运气好碰见了一个伪始放期剑修，可再往下打时，好运气不可能一直跟着她。
虽然论剑大会是给各个门派低阶剑修切磋交流而举办的大会，但从第一届开始，只规定了修士的修为，筑基期。至于是否有本命飞剑，飞剑是否始放都没有任何规定。
虽然剑修修炼困难，速度也慢。但还是有那么些天纵奇才，他们似乎天生的剑修坯子，找到自己的本命飞剑，始放它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你别不相信。你知道他到达始放期多久么？“说着方刑比了一个手势。”八年，从得到灭世八年后灭世已能始放。“
况且在我记忆中他还不是天之最为卓越的那个，还有一个人入道比他晚，但始放期却比他早。“
霍时凝听着方刑的话语稳定了一下心神：“除了斗神之外还有人比他还厉害？”
方刑笑了笑：“厉害得多了去了，可走到最后的只有他。”
方刑起身看着霍时凝表情认真的说道：“资质决定了一个修士的起点，但能否到达终点与资质的关系却不大。”
他接着说：“昆仑掌门宋融如今以是凝神期，但他的灵根也只是三灵根。上一代四道城的城主更是五灵根的修士，但就凭借着五灵根的资质他到达了度转期剑修的巅峰，稳稳的坐在四道城城主的位子上二百余年。而我刚刚说的那位天之卓越的修士，还未结丹便以陨落了。“
霍时凝听完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你是想告诉我资质对于修士的确重要，但能否走下去却与资质无关，很多事情，很多人都是能够改变修士未来的关键。”
方刑看着霍时凝点点头：“孺子可教！”
绕了一大圈，两人还是把话题放在了将要开始的分组比赛当中。
“分组选拔的赛制不在是上擂台，而是把你们放进阵法中在规定时间内率先完成任务并走出阵法的才算过关。据我了解，今年的论剑大会是收集绣牌。你们每个人进去身上都只有一块绣牌，而出来时身上最多的那一人才有机会进入二十强。”
“你的意思是一队五个人进去，我必须从其他人身上夺取绣牌并坚持下来后才能进入全区的二十强？”
方刑点头：“东南西北四个赛区，你是北区的三十二强，你们分为五支队伍分别进去，在从三十二人中间挑出五个人，后面才是全区的二十强决赛。”
霍时凝深深吐了口气：“真复杂。”
方刑笑道：“不复杂，你只需要记得拿到最多的绣牌支撑到最后你就赢了。”
霍时凝点点头，接着问：“那接着我该如何训练？你上次让我进温泉池现在我已经能够在上面如履平地了。”
霍时凝这段时间的训练可谓刻苦至极，每日除了必要的比赛打坐之外，其他的时间几乎都泡在了那片温泉池。从摔得满身是水狼狈不堪道后面在水面练剑鞋底都不会沾上一滴水珠，里面的用心与刻苦只有她自己清楚。
方刑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其实在他看来霍时凝真的不算是那种天赋型的剑修，她有天赋，但那天赋与其他修士比起来一点儿也不够看。可同时在另一方面她又有别人没有的坚持与悟性。
第一次完整看完霍时凝在擂台上的表现让方刑突然觉得自己看见了他，那眼神中泄露出来的情绪让方刑恍然想起了埋藏在记忆深处中的画面。
在那个方刑还在少年时期，面对着同门比他资质更高的师弟，当年他眼神也如同霍时凝一样，一脸倔强死不认输。
就是这点恍然让方刑错过了下手的机会，他看着霍时凝被抬下擂台的样子有些好笑，其实他根本不是失手，而是不忍。
他不忍打破她眼中的那份坚持，他下不了手。
认识到这结果，方刑再次看见霍时凝时突然想通了，爱恨情仇种种复杂的情感对于修士来说是负担也是劫难，可修士的本质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情感，一味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虽然他现在也不能确定自己对霍时凝到底是种什么感情，但他决定顺应本心。
逃避与否认事实从来不是方刑的性格。
想到这里，他看着霍时凝的表情柔和的许多。思考了一会后说道：“飞剑的始放每个剑修都不同，这也不是短时间能够成功的。也许明日，也许五十年，没人说得清楚。这点上我们就不在考虑了。不过你除了白骨哀之外，还有一项是可以短时间内提高的。”
霍时凝眼神一转：“你是说我体内的妖力？”
方刑点点头：“妖力与灵力都是系出同源，不过一个是妖魅的力量，一个是人修的力量罢了。你拥有他们任何人没有的妖力，这才是你能够走下去的关键。”
想起体内那少得可怜的妖力，霍时凝有些无奈。
其实这也不怪她，在人修的底盘上没有人敢肆无忌惮的修炼妖力。
她基本都是靠体内的图灵心自动运转，除了需要肉搏上阵时根本不敢乱用妖力。
妖力与灵力一样，你不使用它就不会熟练的掌握它，霍时凝从来没系统的练习过如何使用妖力，让她猛然的拿出来实在是有些为难。
看着霍时凝的表情方刑笑道：“你忘了这里是哪里？”
霍时凝看着她咋咋眼睛：“昆仑啊。”
方刑轻轻的敲了她额头一下说：“笨，全人修的底盘上只有在昆仑发现妖力不会让人吃惊！”
霍时凝恍然大悟：“对哦，他们自己就养着不少高等妖兽。在妖兽出没的地方发现妖力残留的痕迹的确不会让人起疑，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们的花絮山上有白巨鹿？”
方刑横了她一眼笑道：“这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不过昆仑的势太大了。别人就算知道也只能干瞪眼，眼红得多敢说出去的没几个。昆仑中饲养高阶妖兽属于公开的秘密了，不过在外面你可别乱说，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霍时凝心道你真当我傻？把这些东西到处乱讲吃多了撑的！
最后，她好奇的问：”那你还知道昆仑除了白巨鹿还养着什么其他妖兽么？“
“说实话，入道这么多年，我只见过魅，大妖与妖兽我真没见过几个。不是说妖兽种类余万，奇奇怪怪得很多？有些妖兽很凶猛，但也有许多妖兽对修士很有益？可惜大战之后妖兽都消失了，如今要看全只能去西海了吧？”
霍时凝坐在一旁碎碎念了许久，方刑一边听一边笑，等她念完才说：“我对昆仑的了解不多，能够确定的三四只罢了，除了花絮山的白巨鹿。我亲眼见过的只有宋融身边的人面虎。”
“不可能吧？”霍时凝控制不了的叫了出来
方刑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当年宋融被父母抛弃，是人面虎把他养大，后面八岁碰见了自己的师傅领着他入道。在遇见他师傅之前，宋融连话都不会说，完全就是个野兽。”
“宋融执掌昆仑不过三百余年，从他当上掌门的那一刻开始，昆仑地界的妖兽就开始渐渐稳定了下来，而他身边的那只人面虎就是他的同胞兄弟。”
听到如此劲爆消息的霍时凝好一会而才冷静下来。“但。。。他这背景怎么会选他当掌门？”
方刑哼了一声：“他能当掌门一是自己的实力，在同辈中他是最出色的一个。在无量山大战时为昆仑立下了汗马功劳。二就是其他人的私心。”
他继续说：“你刚刚也说妖兽对修士来说并不是全都是不好的，很多妖兽在修士眼中就是无价之宝，就像花絮山的白巨鹿。可四百年前的那场战争让妖兽们在人修的底盘上渐渐消失了，这对人修来说可不是好事。没了妖兽出没，他们的灵药如何采？他们的盔甲从何来？他们炼器没有材料如何开炉？这些都是非常现实的事情，而宋融因为他特殊的背景，妖兽天然的对他有亲近之感。后面他当上掌门后，在昆仑蠢蠢欲动宁愿自残也要离开的妖兽们安静了下来。”
霍时凝听完恍然大会：“原来如此，那这样看来人修也不是那么铁板一块么？”
方刑呵呵冷笑道：“当然了。四百年前的大战时西海那边率先发动的，它们发动的原因也是不想在成为人修炼器，炼丹的材料了。那场战争不过是压迫下的必然反抗罢了。”
霍时凝想了一会感慨道：“这么看起来，妖魅的决心比人修大多了。人家不跟你玩就不跟你玩，如今几百年过去了，人修的底盘上连个开智的小妖都很少见，真真是下定决心啊。”说道这里她一脸向往：“不知道西海是什么模样，虽然书中有写，可我发现许多描述都是自相矛盾的。有些书中说踏入西海的人修只有紫郡道君一个修士，可又有书中说在后来还是有不少人修翻过无妄海踏上了西海的土地，不过他们都没能回来罢了。”
说完她一脸期待的看着方刑，希望在从他嘴里听见让人头皮发麻的秘密，可惜方刑没有在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他起身道：“明日来青草园，修炼必须马上开始。”
“明天？”
方刑点头
“可青草园在那里啊？”
方刑丢给霍时凝一个令牌：“到了内门一问便知。”
说完后便离开了霍时凝的房间
接过一看是与孟泽一样的通往内门的令牌，想到内院那昆仑核所散发出来的浓郁灵气，美滋滋的欣赏了一番之后，霍时凝收起便静心打坐。
修炼时时间过得飞快，再次睁眼时远处天空已经泛白。
霍时凝整理了一下修炼所需的东西后，拿着令牌去到码头，等了一会后锯齿龟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远处的云海上。
如同之前的一样，检查过了令牌，霍时凝顺利的进入了内门。
她问了好几个弟子后，才在弯弯曲曲的青石路上，翻了两段高高的阶梯，到达了青草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