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闹完灾民闹饥荒
新奇的土豆，加上林恒的厨艺，李宁曦二人吃得不亦乐乎。
看来这土豆在大唐，应该挺受欢迎的，林恒在想要不要之后土豆产量起来了，加进天然楼的菜单里。
当然，这是个比较漫长的过程，毕竟培育种植之类的很需要时间，起码得要明年才行。
吃完饭，李宁曦提议能不能让自己带回去几个给父皇看一看。
林恒自然是答应了，况且这东西迟早要给李世民看的。
朝堂之上，李世民俨然是为了北方灾荒一事极为头疼。
先前有着林恒送来的那笔钱，赈灾其实没什么问题，可江南一带受到灾荒粮食减产，直接导致了粮价的急剧升高。
在山东、河南一地的粮食，原本也就是七八文一石，现在竟然涨到了半贯钱，而且还经常有价无市！
将近百倍的粮食涨幅，不光北方的百姓受不了，见朝廷这边也快捉襟见肘了。
民部尚书窦静禀报道：“原本按照正常粮价，赈灾款足以支持北方到粮食秋收，然后解决粮食问题，然而现在，最多只能坚持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距离粮食成熟还有很久，如果朝廷的赈灾粮供给不上，恐怕又会发生一次灾民南迁。
李世民脸色难看：“河南自古是屯粮重地，便是今年没了收成，往年的粮食又到哪里去了？”
长孙无忌缓缓说道：“据微臣得知，河南一地有世家、商贾，往年会大肆征粮，价格极高，一般百姓只会留有过冬到夏收时节的存粮，亦或是直接从当地购买，因为本地的粮价不高，所以当地百姓很少有存粮的习惯。”
李世民怒道：“这些人存粮要做什么，难不成是等到这种时候高价贩售吗？！”
“事实也的确如此，河南、山东一带世家居心叵测，蓄意哄抬粮价谋利，即便他们的粮价远低于官粮价格，可仍然要比平日里贵出几十倍！”
当场便有山东官员表示抗议：“长孙无忌，你未曾到过山东，岂知山东灾情是何等严重，当地大户家中哪有存粮可言！”
长孙无忌冷笑道：“那据我调查到的情况，某些世家包括你曹大人的老家中，以人数去官府赈灾处领取粮食，又转手卖出几十倍的高价，是否属实？”
那名官员顿时面色一变，随即怒道：“你胡说八道，我身为朝廷官员，岂会纵容自己的家眷做出这等行径？”
“你不会纵容，难道你家中之人不会借着你曹郎的名声做出这种事情吗！从古至今这样狐假虎威的事情还少吗！”
长孙无忌随即罗列出曹郎家中子弟做出此等行径的行为，并且连同曹郎在内的三十余名官员，包括世家，全部列为奏折呈了上去。
李世民看完奏折，面色铁青，双手都忍不住颤抖，震怒道：“真是荒唐至极！山东河南一地百姓都已经食不果腹，你等家中亲属竟还做出此等行径谋取利益，可知外面已然伏尸遍地了吗！”
“名单上所有官员，全部剥去官身打入大牢，若是这上面有人与哄抬粮价、贩售粮食的行为有瓜葛的，直接午门问斩！”
“凡是山东、河南一带有此等行为的，不问缘由一律抄家灭族！”
在场百官，纷纷神情畏惧，自贞观年开始，陛下从未下过吵架灭族的命令，便是官员犯了大罪也不过是杀头，少有殃及家族的事情。
可显然，这件事情已然是触及到李世民的底线了，生命凋敝之时，竟然还有人胆敢拿着朝廷赈灾的粮食谋利，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被拖出去的官员，大多数是世家，世家做这类的行为很多，但大多数时候都会很隐秘，绝不会轻易被调查出来的，可既然长孙无忌查到，那出自这些家族的官员也要被拿。
李世民已然是又被逼到没办法了，想以这种行为制止各地类似的做法，可问题的根源依旧是没有粮食。
就算是世家有粮食，他们听到风头就不拿出来卖了，你李世民又能怎样，随便安排个由头抄了他们的家？
可如何拿出粮食，在场的百官和李世民都没能商量出个对策出来，此时的李世民只得派出一位官员，为朝廷的赈灾使，前往山东河南一地再探民情。
退朝之后，李世民回到武德殿，已然是无心处理政务，一直在思索从何处搞来粮食一事。
战争的影响对于每个国家都是强烈的，不光是直观上对于国力的影响，更可怕的是后续会引发的一系列波动，若是开战之前，以大唐的国力，随便调出几百万石的粮食过去，你粮价再高也能给你打压下来。
可现在不行了，朝中的粮食不多，就算拿过去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长孙无垢前来看望李世民，本想着说一说长孙冲的事情，据她调查出来的，这件事背后是世家在推动，可世家几乎不留痕迹，手脚干净的人，根本不会被抓到把柄。
可长孙无垢还是打算说一下，看一下李世民的意见，毕竟她是长孙冲的亲姑姑，血浓于水。
可当他看到李世民愁眉不展，面色阴晴不定，便打消了这个想法，赈灾一事迫在眉睫，长孙冲的事情李世民根本不会在意。
“陛下，喝些茶吧。”
李世民摇了摇头：“朕在山东、河南一地的子民正处于苦难之中，朕竟然拿不出办法去解决，这个皇帝朕做的失职啊！”
长孙无垢面色一变：“陛下休要这么说，陛下这些年的作为天下百姓有目共睹，岂会认为......”
李世民再次叹了口气，长久无言，若是一个月后朝廷都拿不出赈灾粮，那山东河南一带的百姓又将会怎么看待他？
百姓吃不饱，就会产生暴乱，历朝历代的起义无非是因为百姓的问题，无法解决这件事，恐怕后续的影响会越来越难以处理。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内侍陈正谨小慎微的声音。
“陛下，汝南公主求见，说是给陛下带了东西。”
李世民摆了摆手：“让她进来吧。”
李宁曦提着一个食盒进来，见到李世民后福身行礼：“见过父皇。”
李世民叹了口气：“朕现在无心饮食，若是那林恒做了什么新奇的玩意，你拿去与长乐去吃吧。”
李宁曦摇了摇头，将食盒放在桌上，随即从中拿出两个烤的黑乎乎的土豆。
李世民二人不解道：“这是何物？”
李宁曦笑着解释道：“这是林郎君种植的土豆，我带回来了几个想给陛下尝尝。”
土豆？李世民思索片刻，好像是听林恒说过，好像产量蛮多的，还说可以当主食，不过当时李世民没有在意。
李世民不以为意地拿起一个来，看模样这东西味道不会太好，没怎么在意道：“他那土豆成熟了？”
“算了，让他折腾去吧，朕最近也心烦，没时间去管他。”
李世民凑近嗅了嗅那土豆，一股淡淡地香气传来，已然是一天没吃饭的李世民咽了咽口水，撕开焦黑的外皮轻轻咬了一口。
奇特的口感传到嘴里，李世民微微惊讶，味道还不错。
他随即又放回了食盒，叹气道：“味道还不错，不过你有时间告诉林恒一声，让他多做点正事，整天没事经营那商贾之道做什么。”
因为粮食的事情，李世民现在对商贾的恶感又升了上来。
李宁曦笑着说道：“林郎君是在做正事啊，他这土豆宁曦觉得是可以作主食的，父皇刚刚也尝过了，觉得怎么样？”
李世民回味了一下，软软糯糯地，的确味道不错，倒是吃了一口之后感觉有些不一样，微微的满足感。
“若是父皇觉得好吃，宁曦便让林郎君多拿一些来，土豆的收成很不错呢。”
李世民没好气哼了一声：“不错？这区区土豆能有多少斤，难不成真能代替粟米？”
听到李世民的话，李宁曦心中微微地不满道：“林郎君说，这次两亩地大概有五千斤的收成呢！”
空气瞬间凝固，李世民和长孙无垢僵在那里。
仿佛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嗯，李世民的好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