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四姑娘的记忆里没有曾经定亲的印象,汶锦也可以找很多理由说服、安慰自己。可她曾经定亲的事实不能抹去,何况苏家还送了信物。
“我不记得这件事,太太从未跟我说过,或许没放在心上。有人旁敲侧击询问,我就这么回答。苏家若想要回信物,就去跟太太要,要不让太太赔银子。”
“姑娘真是聪明,痛快回答最好,别怕得罪谁。”
“多谢嬷嬷夸奖,嬷嬷别忘记替我向太太邀功。”汶锦边说边往外走。
“替姑娘向太太邀功?老奴怎么听不明白?”
“你听不明白就对,还有,当年苏家送的是什么信物?”
“老奴不知道,这件事老奴还是听文妈妈说的。”
想到与苏家男子有婚约,汶锦冷哼摇头,前世血淋淋的记忆涌入脑海。
海四姑娘还不满十三岁,可前世她却已嫁人生子,对男欢女爱、男女之情并不陌生。即使她重生为人,多赚了几年的光阴,定亲出嫁对她来说并不遥远。
未恢复记忆的唐二蛋淳朴真挚,可以依靠信赖,她隐隐喜欢。与程汶锦青梅竹马、相识相知相恋十多年的范成白精明狡黠,她也很欣赏。
若真出于全面考虑,找一个最适合嫁的人,当然苏知府的二公子最好。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披着画皮去苏家报仇,还能照顾她的儿子,尽一个母亲的责任。
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花庄赴宴还有许多事需要她思虑。
事实证明,她多虑了。
她一到苏家的花庄,就被苏滟热情洋溢地“霸占”了,同她一起被占了还有洛芯及两位官家小姐。苏滟带她们去给萧氏请安都匆匆忙忙,根本不给萧氏跟她们说话的机会。之后,苏滟就带她们在花庄疯玩,说起话来更是没完没了。
海珂和海琳也来了,她们由苏滟的庶姐接待,一起吟诗填词,弹琴作画,尽情展示才女的风范,远远就吸引了诸多少年郞惊艳的目光。
这些仰慕才女的少年郞以和海四姑娘有过婚约的苏知府的嫡次子苏宏仁为首。苏宏仁爱慕的才女居然是海珂,也是他怂恿萧氏请海珂和海琳来赴宴的。
这些不是苏滟说的,是汶锦看出来的,她越想越觉得可笑。
花庄赏菊宴结束以后,苏家在花庄住了五天,才回了历州。这五天,苏滟几乎把汶锦“承包”了,天天呆在一起,风雨不误。她有时一个人来,有时还带上洛芯等朋友,同龄的女孩越说越近乎,越玩越投机,都形影不离了。
送苏滟回了历州,汶锦三天闭门不出,才恢复了这几天透支的体力和精力。
荷风见汶锦睡醒了,轻声问:“姑娘好些了吗?冯大娘一早就派人来问了。”
“我没事,只是前几天玩得太尽兴了,很累,好好休息了几天,冯大娘有事?”
“她没说有事,可能是想跟姑娘说老唐头的事。”
汶锦一惊,忙问:“老唐头怎么了?”
“听冯管事说老唐头从医馆回来的第二天就被接走了。”
“被谁接走的?”
“听说是四名黑衣人,他们赶来了一辆四驾的马车。说除了户籍路引,什么也不让老唐头带,只要跟他们走就是去享福。”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唐二蛋来了吗?”
“前天的事,没听说唐二蛋回来,估计……”
“知道了。”汶锦示意荷风伺候她起来梳洗。
来接老唐头的人一定是唐二蛋派来的,要不老唐头不会轻易跟他们走。唐二蛋顾念老唐头对他的救命之恩以及一年相处的父子之情,定不会亏待老唐头。
唐二蛋没亲自来,或许就是想忘记这里的某些人、某些事,或许她就在这被忘记的某些人之列。想到这些,汶锦满心惆怅,更添失落和失望。
不道别也好,有时候忘记不是坏事,人总要同过去挥手阔别。
……
西南省通往京城的官道上,秋色笼罩,黄花遍野。
十几个黑衣人骑着健马前呼后拥,中间一辆四驾的马车平稳奔驰。后面有两骑急驰而来,追上他们,马车放慢速度,与他们平行。
“回主子,属下等人已接到老唐头,很快就能赶上,主子是否要见?”
“不必了,带他回京城,安顿在庄子上,让人好生伺候。”低沉淡漠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去,声调不高,却极有分量,冷酷狠厉的黑衣人个个俯首贴耳。
“是,主子。”
“传令下去,令京城和西南的暗卫联手调查周氏,事无巨细,全部禀报。”
“属下遵命,敢问主子还调查海诚吗?”
“海家人也配皇朝最精锐的暗卫去调查?太高抬他们了。”马车上的人冷哼两声,“调查周氏,撕掉她修行的幌子、伪装的面纱,揭开她最真实的面目。”
“是,主子。”
“还有……”马车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轻叹道:“算了,以后再说吧!”
两名黑衣人领命而去,轻车快马再次疾驰飞奔,腾起茫茫烟尘,弥漫了天地。
……
得知老唐头被接走,而她却没等来一声道别,汶锦心里空落落的。她乘坐画舫,来到唐二蛋救她的水域,拣拾点滴回忆,填补心里的漏洞。
独自游玩的一天,她想通了,也想开了,心里尽管失落依旧,却不难受了。
她计划明天去看周氏,在兰若寺呆上几天,跟周氏亲切接触一番,就回罗州城。她答应给范成白画罗夫河全线支流图,虽说要得不急,她也该着手准备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泛亮,她就睡不着了。她没惊动丫头,悄悄起床,简单收拾之后,想出去透口气。她打开房门,看到门外蹲着一名年轻男子,吓了一跳。
“唐二蛋,你怎么……”
“多谢主子赐名。”年轻男子转过身,给汶锦跪地行礼。
看清跪在地上的男子不是唐二蛋,汶锦想要后退,房门却关上了。感觉到男子并无恶意,汶锦的心稍稍放松,仔细打量这名男子。
这人也呆乎乎的,与唐二蛋长得有几分象,不只形似,神也似。
“你是谁?”
“我是唐二蛋,主子刚才赐的名字,主子要想知道更多,就跟我亲自去看。”
说完,男子抖开一件披风,把汶锦裹住,提着她跳上房顶,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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