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暄面向初升的日头,状似毫不在意地欣赏原始社会的日出,其实心里早已惊涛骇浪了。
要不是昨天酒喝得太多,哪有今天这场乌龙。从前的一切都过去了,他绝对不想给她带来什么负面影响,现不想影响她和禹的感情。
他和她在一起完全无望了,他现在所期望的,就是她能过得幸福快乐。
但是吧,被人家苦主摁在床上,虽然并没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但事实摆在眼前,解释也显得苍白无力,该如何是好?
想他堂堂外科临床主治专家,竟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问题,也是够没用的。
“你还喜欢宝宝?”这是禹。
整个事件当中,最憋屈的当属禹。心心念念的一夜未睡前来找宝宝,结果没有喜却被惊得啥也不像,心里哪能好受?
那可是亲眼看见自己的母兽和别的雄兽共睡一床啊,是个雄兽就受不了好吧!
当下他还弄不清这个什么暄与宝宝是个什么关系,但若是喜欢,他也不会允许的,现在的宝宝是他的!
所以,做为宝宝的拥有者,他问一问也是应当的。
赵子暄听了宝宝二字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禹所说的宝宝就是元夕,不觉心尖发酸。
前生,元夕无数次要求他叫她宝贝,他都以自己身份啊什么的给无情拒绝。
眼前这只雄兽却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毫无顾忌的叫着宝宝,即便抓奸当场,也没舍得为难她一句。
这,应该就是元夕选择他并死心塌地的原因。
如此,也好!
至少他会安心。
可是,禹的问题却让他无法回答。
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若说喜欢,人家必定宣示主权,后果实难预料。若说不喜欢,却是违心,他特么地要喜欢疯了好吗。
气氛实在生硬而尴尬。
与其留在这儿大眼儿瞪小眼儿,不如自己主动离开吧。至于解释,交给元夕好了。要是禹对她连这点信任也没有,那他也不值得元夕用心对待了。
甩甩衣裤,赵子暄转身故作潇洒的离开,不仅没带走一片云彩,甚至没带走一丝风。
元夕洗了澡、换好衣服,气息清新的出来。
精致的脸蛋儿红扑扑的,额头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儿,满头长发披在脑后,还在滴着水,目光却清亮得让人胸口发涨。
其实她在开门前也纠结好久。
毕竟,新欢旧爱都在,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还没做好应对准备。根本上,她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万一打开门,还是刚刚那个三人相对的局面,她该说些什么才好!
头疼!
幸好开门后,眼前只有一个禹,不觉悄悄松了口气。
可是,被禹抓到她和别的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尽管什么事也没发生,也足够让人误会的。
想当初自己的心情,禹的心情也并不好受吧。
而且,她的怨气还在。要不是禹连自己做没做过什么都不记得,又何苦令他们二人生分至此。
故此,她虎着一张小脸,虚张声势地把脚步踏得腾腾作响,目不斜视地拎着手中长鞭去晨练。
不是她傲娇,而是就在前几天,她连解释也不听的给禹判了死刑,如今她也犯了相同的错,禹却纵容得连问都舍不得问。
相比之下,她甚觉无颜与他相见,这才拿威做势地去练武,也就是自己给自己转个面子。
当时他没问,她没解释,时间拖得越长,也就越发的没法子开口。
三个人各怀说不清的心思相安无事。
于是,周部落出现个奇葩景象。
宝首领但凡到个地方,身后必跟着身高马大的禹首领,一脸纵容,而禹的身后则必跟着哀怨的庄和兴奋的东。
对于禹来说,问是多余的,他的宝宝那么喜欢他,绝对不可能做不好的事情就是了。
解释对于信任的人来说是多余的。
只要让他陪着她,他就乐了。至于那个暄出现在宝宝木屋里的事情,也没什么的,他进去的时候宝宝是穿着衣服的呢。
退一万步说,她即便真的做了,也是酒后乱性,不是有意的,更不是不喜欢他。所以,他愿意包容。
爱一个人爱到这个地步,得说禹确实爱惨了元夕,爱到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地步,此心可表。
好在他的宝宝并不是那等不要脸的人,所以他的头上一直是原色的,从不曾长过青草。
禹和庄每天寸步不离的跟着宝,任不乐意了。
和禹反抗,他不敢;和庄反映,庄也不会给他好脸。
他跟来周部落就是想近身照顾宝的,结果照顾宝的雄兽都是又高又壮的,数量又很惊人,压根轮不到他。
这有悖于他来周部落的初衷啊。
本着万事靠自己的原则,任决定想个绝妙的好办法改变眼前的困局。
这天晚上,他郁闷得在树林里转圈儿,偶遇了赵子暄。
要说任,他当初扔下夏部落跟着元夕来到周部落,打的就是陪着她、保护她的主意。结果不仅陪不了她,更轮不到他来保护她,甚至连见她一面都不容易,自然诸多失落。
所以,在他和同病相连的赵子暄偶遇之时,便生出诉一诉苦的想法。
而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暄,你说凭什么庄就能见天的跟在宝身后,我就不行。”
赵子暄对庄整日的跟着元夕没什么感觉,毕竟是个阉人,再有什么想法,也是空想而已。而且据他多年的阅历来看,那个庄吧对元夕还满忠心的,肯定做不出伤害她的事情来,更不可能允许别人伤害她。
在赵子暄的心里,庄是个可靠之人。
当任有疑问时,他难免偏着庄几分。
“他是成年雄兽,又是她所熟悉的人,而且具备保护元--哦,宝宝的能力。你嘛,还小,不要急。”
“我不小了,我上次还打死一只狼兽,把它的皮剥下来送给禹了呢。如果不是我不要,姆妈都给我找母兽了。”
一听暄说他小,任当时就急了。他最不爱听的,就是别人说他小,没有能力保护宝。
天知道,他这些年为了充实自己做了多少努力,哪能容许别人予以否定!
“哎呀,说你小你还不乐意。你知道吧,禹能允许庄跟着她,肯定有原因的。你还小不懂那些,不要多想了。”
暄的意思是任还小,成年人之间的事情他不想多说,以免误导了小孩子,那可是罪过了。
可任是个执着的小毛头,对于事情的原因总有着刨根问底的固执。
“什么原因?庄做得好的事情,我未必比他做得差了,凭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小雄兽一心求解,很是执着。
暄咬牙,原始人类的固执真让人牙疼。但考虑不能随便伤害未成年人,还是耐着性子和他细说,“你看啊,庄可是贴身近侍,没有点特殊情况,禹哪能允许呢?象庄这样特殊的,找遍周部落和夏部落,也就那么一个而已。所以,只能是他。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