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凉神色一凛,院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李子琳就是睡得跟猪一样,也该被吵醒了。
除非,她压根不在房里!
王翠翠神神秘秘道:“你说,这大半夜的,她去哪儿了?”
秋凉眉头一紧:“王翠翠,有些话不该说的,就不要乱说,别回头惹了麻烦而不自知!”
王翠翠哼了一声,扭着腰进屋里睡觉。
别以为她不知道,秋凉看似在阻拦李子琳,却让李子琳抵触心加重,搞不好这事就是秋凉一手促成。
寺院偏院房里,李子琳含羞带怯窝在张松平怀里。
“松平哥哥,你....你可一定要娶我呀!”
张松平亲了亲她的额头;“我的心肝,你就放心吧,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娶她?多个妾好像也没啥,不过要等妻子进门之后才行。
原本他对李子琳这种小青菜类型不感兴趣,平日里愿意给她个笑脸,也是因为她哥李子俊还算有几分才华,是个可用之人。
至于今夜,完全就是个意外啊。
他娘正给他说亲,勒令他不得胡来,那日不过是跟个小丫鬟胡闹了一会儿,就被他娘撵到这山上来。
说是要让他修身养性清静清静,他在这山上都憋了快十天了。
原本想着下山之后,去眠红楼好好松快一番,没想到,李子琳今儿晚上就摸了过来。
清粥小菜,聊胜于无,权当打个牙祭吧!
秋凉次日一大早起床,准备去取斋菜,就看到李子琳一瘸一拐的回来。
“你去哪儿了?”
李子琳没想到秋凉这么早就起床了:“我...我.... 我睡不着,所以出去走走!”
秋凉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这衣服怎么皱巴巴的?”
李子琳脸一红,随即凶巴巴道:“我....我昨晚太累,衣服都没脱就睡了,怎么了?”
秋凉上前替她整了整衣服:“你是大姑娘了,在外头要注意些,待会把衣服换了吧!”
她目光落在李子琳脖颈间的红印上手一顿,而后又若无其事移开眼,假装啥也没看见。
李子琳总觉得秋凉眼神怪异,她匆忙回了房里。
王翠翠不知什么时候出来,凑近秋凉耳边贼兮兮道:“老娘敢以我三个男人的寿命保证,这姑娘绝对出事了!
啧啧,清静地方还玩的这么花,城里人果然不懂你们乡下人的趣味!”
秋凉罕见的没反驳她:“回头你提点她一二,被人吃干抹净,好歹留个证据,别回头找人负责都没凭证!”
王翠翠给她抛了个媚眼:“放心,这活姐姐拿手!”
一回头,就看到贺典提着个桶往外走。
王翠翠赶忙喊道:“傻大个,你干啥呢?院里有水井!”
贺典回头:“我...我是去取粥!”
秋凉和王翠翠愕然。
贺典解释:“东家,你不是交代,让我把玉姑娘她们的一并带回来么?”
刚出门的玉楼娇:所以,增加两个人,就要拿桶打饭的么?
王翠翠望着贺典大步离去的背影:“秋凉,要不咱把他解雇,换个人吧,就他这饭量,咱再养五个汉子也够了啊!”
玉楼娇这才反应过来:“贺....贺大哥这么能吃?”
早食时间,玉楼娇和丁香主仆终于见识了贺典的大饭量。
一桶粥,几个姑娘各分了一碗,怕吃相不好恶心几位姑娘,他端着一盆馒头,拎着大半桶粥,特意进房里吃。
玉楼娇讷讷:“回头....饭钱不够,我....我给他贴补些吧!”
秋凉笑道:“不用,他就是从前伙食不好,肚里没油荤,才会饭量这么大,以后吃得好了,自然也就吃不了这么多了!”
玉楼娇点头,她也有听过这个说法。
丁香好奇道:“他以前吃不饱,是咋长出这么个大高个的?”
王翠翠随口道:“估计是喝水都长个吧!”
三人说着贺典的事,饭桌上和乐融融,言语之间还很是和谐,便是王翠翠与丁香,也彼此聊的很开心。
安安在秋凉脑子里打趣:“这三人份的情敌套餐,硬生生被你搞成了姐妹团了!”
秋凉一愣,这还真是。
她们三人之前因为李子俊,彼此算是情敌了,如今竟是如此投契,可见男人都是祸害了。
接下来的两日,秋凉觉得玉楼娇这样的姑娘,沦落风尘属实可惜了。
丁香听她这么一说,随即道:“秋娘子不知,我家姑娘从前也是官家出身,后来遭了变故,不然,何至于.......”
如此有才华且容颜出众的女子,没想到竟有如此坎坷身世,秋凉和王翠翠一阵唏嘘。
玉楼娇倒是一派从容:“命该如此,与其抱怨哀伤,倒不如坦然面对!”
秋凉对她愈发敬重,深陷泥泞不自哀自怨,可见心性坚韧了。
她若非重来一世,也未必有如今的坦然。
李子琳依然每天夜里,待秋凉等人熟睡之后,便偷摸去与张松平相会。
这次,她学聪明了。
正如王翠翠与秋凉闲话的那样,这男人啊,有时候翻脸可比谁都要快,还是手上有个凭证才好。
因而,她在张松平意乱情迷之际,拽住他的随身玉佩:“松平哥哥,这个送我可好?”
张松平正是亢奋之际:“给你,都给你!爷连命都给你!”
秋凉也趁着夜色出去,她去了长明殿,替前世的儿子点一盏灯。
“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本事,叫你不曾好好看过这世界,便让人害死。
孩子,你在天有灵,看看为娘如何报复仇人。
他日大仇得报,你寻个好人家投胎,再不要投个我这样的娘亲了。
娘!对不住你呀!”
她双手撑着蒲团,望着上面悲天悯人的菩萨,哭得肝肠寸断。
脑海里全是小小的孩子,在火中哀嚎叫娘的悲惨记忆。
安安突然开口道:“他不会怪你的!”
秋凉哭得直不起腰:“遇上我这样没本事,不能护着他的娘亲,如何能不恨呢?”
安安刚想说话又顿住。
突然对她道:“佛像后头有人!”
秋凉大惊,那她方才哭泣,全然被人看在眼里了?
这人,是跟随她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