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
惨遭抛弃的陆羡北折腾了两个小时才被司机接回家。
进门的时候已经凌晨了,他脱下西装外套交给管家的时候,口袋里的护身符从里面掉了出来。
“少爷,您去求了护身符?”
“一个神叨叨的小姑娘鬼画符的垃圾,拿去丢了吧。”
陆羡北往沙发上一躺,毫不在意的说。
他虽不信邪,可平白无故被人断言活不过今夜,心里总有些不安稳,鬼使神差就把今昔给的护身符给带回家了。
然而事实证明,今昔确实是在胡言狗语。
他此刻活蹦乱跳的坐在家里,一根毛都没少。
今昔就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力。
不过用的方式太膈应人,想勾引本少爷也不知道说点吉利的话,简直又丑又作。
管家听言,随手将护身符扔到了垃圾桶。
陆羡北默默吐槽完今昔,问道,“我爸妈呢?”
“陆老爷今早出差了,大约明晚回来。夫人下午出门赴宴了,现在还没回来。”
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陆羡北心里一跳,莫名有些坐立不安,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哎哟哎哟的痛呼声,司机搀扶着一头血的陆夫人走了进来。
“妈,你出什么事了?管家,快打电话叫医生过来!”陆羡北脸色大变,上前将陆夫人扶坐到沙发上,一眼看到陆夫人额头上一道长长的血口子,触目惊心。
司机惭愧的说,“是我的疏忽,回来的时候没注意撞路灯上去了,也是邪了门,我走的那条小路明明没有路灯,竟莫名其妙就撞了上去,真是见鬼。”
陆羡北脑海里浮现今昔说的那句小心伤了额头——后背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妈,你回家是不是抄了近路?”
“我看天色太晚,想早点回来,那近道也不是第一次过了,谁知道会这么倒霉。”陆夫人十分郁闷,她坐的还是后座,结果司机倒是毫发无损。
陆羡北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么邪性的吗?!
今昔竟然诅咒成真了?
“羡北,你怎么知道我走的近路?”陆夫人觉得儿子的反应有点奇怪。
陆羡北脑子乱糟糟的,遣走了司机后,把今昔说的话告诉了母亲。
陆夫人顿时瞪大眼睛,“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陆羡北也有点懊恼,但他坚定的唯物主义世界观仍然坚挺,“可能是碰巧,现在是科学时代,谁会信算命那套?”
陆夫人皱眉,若有所思。
其实不光是普通人,越是世家大族越是信这些玄学之说。
以前老爷子在的时候,都是会找大师看风水的,只是老爷子去世后,家里的人不太重视这些事情,她一直都想正式请个风水大师来看,只是一拖再拖,而随着这两年陆羡北频频倒霉,家里也跟着不太顺利。
“你先把护身符拿来给我看看。”
陆羡北满脸疑虑,去垃圾桶把护身符捡了回来。
这符纸画的潦草,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并不像是有大本事的人做出来的。
陆夫人之前接触过大师,一看这个符就不会起任何作用,她的期待落空,叹了口气:
“想来这个今小姐也是歪打正着,不过今晚确实有点邪呼,我会联系风水大师,让他们抽空来给我们算命。”
“行,妈你别担心,我本来就没信,那今昔要真会算命,顾家早就把她宠上天了。”
陆羡北耸耸肩,扶着陆夫人往房间走。
只是他才刚走到楼梯间,头顶传来咯吱的声响,让他下意识抬头。
——只见上方横梁生生断裂,迅速朝他砸下来。
陆羡北眼瞳一缩,下意识将陆夫人推了出去。
陆夫人摔在地上,恐惧惊叫,“羡北!”
就是那两三秒的时间。
陆羡北不会武术,根本没有躲开的余地。
他惶恐的僵在那,知道自己这条命是要交代在今晚了。
然而最后时刻,他手心一烫,本该砸在身上的横梁,像是被屏障挡了一下,轰然落在了陆羡北身后。
陆夫人已经冲过来抱住了陆羡北,眼泪都出来了,“羡北,你没事吧。”
横梁在陆羡北身后砸出了大坑,他要是没躲开,现在就成一滩肉泥了!
陆羡北双腿一软,想到手里传来的灼热感,下意识地抬手。
今昔画给他的符纸俨然被烧毁,只剩中间一块空隙,四个歪歪扭扭大字浮现:
狗、命、保、住
陆夫人脸色大变。
她听一些世家大族说过,玉挡劫玉碎,符挡劫符燃,没想到能有幸在今日见到。
甘罗幼时封相,可见人的学识和年龄是无关的。
是她鼠目寸光,一叶障目了。
陆夫人深吸一口气,凝重开口,“我们家一定是出了什么幺蛾子,之前你只是倒霉了些,现在都快没命了。必须要请今小姐……哦不,今大师来看看才行。”
陆羡北俊脸惨白,情绪看起来有几分崩溃。
今昔说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话,全中。
此刻他相信科学的唯物主义世界观直接崩塌。
想到之前对今昔的态度,一股浓浓的悔恨在心中翻涌。
“妈妈妈,我好像得罪大佬了。”
怎么办,他现在跪在今昔面前抱大佬的金大腿还来得及吗?
*
旭日初升。
今昔一整夜没睡,不断的吸取灵泉,能感觉到体内的毒素逐渐的稀释。
天蒙蒙亮,她打开床头柜,将里面一个黑色背包拿出来,趁顾家人不注意,翻窗离开了。
今昔打算回舅舅沈谦和的家住。
她六岁之前都是和亲生父亲今徵[zhēng]生活的,父亲失踪后,她就被沈琴接走了。
沈琴改嫁到顾家并没有带着今昔去,而是将今昔送到住在小县城里的她哥哥家,这么多年,今昔是被舅舅一家带大的。
沈谦和膝下只有一个儿子,他和舅妈做梦都想要一个女儿,夫妻俩把今昔当成亲女儿去疼爱,视如己出。
今昔为数不多的温暖,都是沈谦和一家给的。
可是沈琴那个毒妇担心今昔将来会向着沈谦和一家不再听话。
便利用药剂控制今昔,灌输沈谦和是个势利眼,是因为收了沈琴的钱才愿意养她,致使今昔对舅舅一家冷漠。
殊不知,沈琴从未给过沈谦和一毛钱,她爱面子,生怕跟住在县城的穷酸哥哥扯上关系。
直到一年前,沈琴将今昔从县城带到海城,担心将来东窗事发沈谦和会坏事,便逼着今昔和沈家脱离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