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
我当时没有说话,夏侯守在我的身边,他的手里始终没有放下一台平板电脑,一直在端详着上面的数据,幸亏这个地雷不会一接触就爆,不然我可能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
30分钟后,迟教授竟然真的来了,还是迟小莹推着轮椅带着他来到我们身边的,他还是那么的慈眉善目,如雄鹰敏锐、犀利的眸孔却始终散发着能融化这个世间的温柔和慈祥,却不失睥睨一切罪恶的睿智,没错!他就是我的恩师迟教授,我此刻除了爷爷教的武艺外,其他的本领都是来源于这位带着希腊悲剧艺术家般的悲愤情绪的老人。
他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一个人如果不能时刻带着悲愤,他将会被坍塌在俗世之间……
我从前不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到了今天,我才意识到,他的真实含义。
再次看到我,迟教授没有多说一句,他只是让小莹推着轮椅靠近了我,此刻我们的距离不到半米,他没有去看那地雷,而是带着虔诚的脸容跟我说:“孩子,我早就让你别冲动,如果你有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向你爷爷交代,好了,我不喜欢废话,夏侯,你给我一台无线电通信器,黄馨你身上有电脑吧,借我一用。”
黄馨和夏侯昔日就听闻过迟远(迟教授)的名字,哪还敢怠慢,立马把他所需要的东西交了出去,接到那些家伙,在这种情况下,迟远竟然露出一个足以撼动整个世间邪恶的微笑:“好家伙,设备有点简陋哦,但这就足够了!”
话音刚落,迟远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按动了一下黄馨的手环,然后又用无线电通信器发出了一些信号,当时我们都发现本来散发着蓝光的地雷熄灭了!
迟远气定神闲地说道:“郭敢、夏侯,你们看到了没有,这才是拆弹的精髓,学会了吧,下一次记得用这种办法来自救,所有地雷还有炸弹都是可以用干扰器对付的,刚才我用电脑给无线电输入一个干扰程序,而无线电暂时代替了信号器,发出了最终的干扰信号。”
“是!”
我们走出这个迷宫的时候,就好像经历了半个世纪,本来我不想回头重温这个可怕的境地,然而却还是在快要下山时,忍不住回头看了,那里现在只留下几只乌鸦在盘旋着,它们似乎代替了我们,永远也不会离开了……
一部分特警和刑警在深山中继续搜查但由于山内环境极其复杂,是不可能一直深入下去的,但可以出动无人机继续调查约瑟夫和杜志或者那些村民的行踪,可经历了一段时间后还是无功而返……
郑雄被我们救获后,在回去的车上,他就跟我们提及到杜志的情况,他说:“杜志被一个外国人带走了那家伙蒙着个娃娃面具,身上披着一件如同人偶装死的衣服,身高一米九,体重一百五十斤,脖子上挂着用许多骷颅骨头串连在一起的项链,他的背后还有一把似乎是经过改良的三尖刀。”
“这跟新闻上看到的约瑟夫的形象似乎有点出入。”唐丽琴左手平放在胸前,右手手肘按在上面,托着腮回答。
“是的,或许那个人根本不是约瑟夫,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也是一个外国的。”
“难道是约瑟夫的同伙?”我疑惑道。
郑雄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这一次我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在那种情况下竟然还能死里逃生,多的你郭组长!”
“说什么呢,不管是谁,我们都会想办法救下的,记住这是我们人民警察的责任,知道吗?”
“我明白,很早的时候我已经觉悟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害怕过。”郑雄看向了车窗的山路,随后闭上双眼,他似乎是累了。
回来的路上有警员突然问我,迟教授是何许人物,我咳嗽了一声回答:“这15年来,他只收了8个徒弟,其中3个到了美国联邦调查局,2个已经殉职了,另外一个就是我,剩下2个被关在中国的各省监狱里……”
闻听此言,这名警员眼睛一瞪,就再也不敢多说了。
……
这一次有惊有险,幸亏我们还是解救了郑雄,并且获得了某个嫌疑人的外貌特征,根据郑雄的提示我们开始排查在中山市停留的外国人,当然之前我已经绘制出一张素描图了。
即便脸容方面不能完全分析出来,但在我们中山体型比较健壮的外国人应该不多吧,这是我之前想的,但真正调查起来我才知道自己有点太天真了。
对方带着娃娃面具,人脸识别大数据库不可能找到指定人物,那体貌特征就更加不可能找到了,我们只能调查村子附近的一些监控,看看最近有没有可疑人物在附近离开,然后用天眼追踪,不过这样做是非常耗费时间的,我看这样等着也没用,图侦方面还是全程委任给黄馨和技术科为妙。
大家可别忘了,我和唐丽琴还得去检验之前在邸宅内发现的连体女尸,这种死法公安机关也可以直接对尸体进行解剖了,毕竟就观察尸表分析,案件性质多半是虐杀了。
两具女性尸体都已经出现尸蜡化现象,我们不想分开检查,但为了效率,还是让小董和另一名法医去检查另一具,到时候如果她忙不过来,我和丽琴再过去帮忙不迟。
但在尸体放在铁架床上的时候,她们还不能分开,我拿出柳叶刀,让小董和唐丽琴扶着,一刀下去我这才小心地把两个尸体给分开了,然而由于过程中我用力有点过猛,压在了死者的腰部,那上面的肥皂水哇啦一声挤压了出来,直直地淋了我一身!
奇怪的腐臭和一股无以名状的气味瞬间席卷了整个解剖室,小董眼睛一瞪,跟另一个法医立马转身跑了出去,而我和唐丽琴当时也是极其难受的不行,不过我们还是硬着头皮坚持了下来。
为了解剖这种蜡化的尸体,我们虽然穿着加厚的无菌服,可那“肥皂水”淋在人身上的时候,没有感受过的话根本就无法体会。
我和唐丽琴一起把肥皂水慢慢挤压掉,处理好,看样子想分开验尸是不可能了,我跟她打了个眼色,她就说道:“那一起来呗,或许一起验,还能从中找到什么关联点。”
“好!”
我颔首回答,赵雪晴来了,拿起摄像机帮忙拍摄,幸亏她没有目睹刚才那一幕,不然肯定又是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