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寒也有些出乎意料,帝师的正夫手上居然有一块免死金牌,慵懒的身子坐直,“呈上来。”
刚好进来的古公公,赶紧将帝师正夫手中的免死金牌递到顾轻寒近前。
拿起免死金牌,见正面写着免死,背面则刻上精致华美的图案。金牌看起来似乎有些年代了,却保管得非常好,表面看起来也是光鲜靓丽的。
疑惑的目光望向古公公。
古公公了然,陪笑着道,“陛下,这块免死金牌乃是先帝赏赐给镇南王的免死金牌,镇南王战功赫赫,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先皇为了褒奖他,就赏了他一块免死金牌。而帝师的正夫余氏,则是镇南王的嫡孙子,镇南王一脉单传,到这辈,膝下无女,这块金牌就落到了段余氏的手里。”
这么复杂……
段余氏磕头一礼,“陛下,不论所犯何错,只要有免死金牌在手,都可以安然无恙的释放出来,臣夫此次就以免死金牌换臣女段影一命。”
话都说到这里了,免死金牌也拿出来了,如果不放人,也说不过去。
段影那头肥猪,免死金牌只能用一次,这次用了,下次再犯错,照样可以判个斩立决。真是便宜她了。
这块免死金牌也真够不值钱的,居然被用来救一头肥猪。
正想宣布段影无罪释放时,段鸿羽紧紧的拽住她的袖子,波光潋滟,魅惑妖娆的眸子里,传递着一种,不要,的信息。
她也不想这么简单的放过段影,只不过人家有免死金牌再手,莫说现在的罪证,哪怕是叛国的大事,也只能无罪释放。
“段影无罪释放,若是以后再犯,定斩不饶。”
段余氏心里一乐,连忙磕头谢礼,好不开心。
而段鸿羽则是愣了,就……就这么放过那头肥猪,这也太便宜她了吧。
“陛下,臣夫能不能再求陛下一件事?”
“说。”
段余氏有些尴尬的笑道,“左相大人路逸轩才华横溢,冠绝古今,臣夫家没有嫡子,只有庶子,哪里能配得上左相呢,这不是在左相身上抹黑吗,所以,恳请陛下别将臣夫家的庶子许给左相。”
顾轻寒一只手拿着笔墨,轻轻叩桌,发出‘哒哒’的声响。段余氏有些没谱,陛下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他绝对不可以让那些下贱的庶子嫁到左相家,要真是嫁过去了,以后岂不是要骑到他头上了。
“陛下,臣侍倒觉得,帝师在朝中也算是赫赫有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的庶子许给左相,虽然不能为正夫,但是做个侧夫也不算辱没了左相,臣侍倒是觉得这是个良配呢。”
段余氏脸上一白,这个贱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分明是故意的。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应该将他整死了。
顾轻寒依旧叩着桌子,良久,嘴里吐出一句,“你可还有第二道令牌?”
啊……第二道令牌,陛下也要第二道令牌做什么?
“回陛下,臣夫没有。”
“既然没有,朕为什么要答应你呢,退下,朕不想再看到你。”
“陛下……”段余氏还想开口求情,古公公上前一步,毫不客气的说道,“诰命夫郎,陛下累了,没有什么大事的话就请出去吧,要是闹下去,恐怕对您也不好。”
段余氏心里愤愤不平,却不敢乱来,毕竟上座的那个可是流国的女皇陛下,不甘心的看了顾轻寒一眼,又看了幸灾乐祸,笑得一脸灿烂的段鸿羽,心里憋着一股气。
福了一礼,退了下去。
等到段余氏退下去后,段鸿羽八爪鱼般的就想赖上顾轻寒。
顾轻寒一把将他挥开,有些不悦的道,“朕还有很多国家大事,宫里,以及你们家里的这些勾心斗角,朕不希望搬到朕的面前来。”什么意思,宅斗吗?帝师请旨赐婚,路逸轩拒婚,反反复复的,都提了多少次了,现在帝师的正夫又跑来叫她别赐婚,当她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
有些心烦的离开御书房,朝着凤鸾宫而去。
段鸿羽也意识到顾轻寒不开心,上前一步,想追上去,顾轻寒悠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古公公,朕想一个人静静,不论是谁来,都给朕拿下。”
前进的脚步止住,暗骂自己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流国现在瘟疫,陛下心情肯定很差的,他在这个时候没有安慰她,反而给她添堵。
东城,在昨日之前还是一片热闹繁华,仅仅几个晚上的时间,这里就遍地尸蜉,荒凉颓败,哀恸满城。
顾轻寒带着楚逸早早赶来,看到这样的情景,眼里一痛,她的臣民到底死伤了多少人。
这座东城比起南城,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无论是百姓,大夫,仰或侍卫遍在都是,皆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没有染上瘟疫的侍卫,一个个的将这些人抬走,只是倒下的比抬下的人还多,看得人心酸不已。
眼神往边上望去,只见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坐在一边,低声抽泣痛哭,旁边则是她的父母,她的父母都染上瘟疫,倒在地上,人还未死,只是眼睛很悲悯,很不舍,很牵挂。
“娘,爹……你们醒醒。”
“走,快……快走,别过来。”倒在地上的妇人使劲全身力气,想让她的孩子远离,然而孩子却迟迟不肯离去。
眼里一黯,走了过去,将孩子拉了起来,“小妹妹,别哭,乖。你这样哭,你爹娘也会不舍,会难过的。”
楚逸一急,陛下怎么亲自过去了,那小孩的父母可是染了瘟疫了,那孩子,身上不可能没有瘟疫的。
昨天东城发生瘟疫的时候,路逸轩也是急急赶往东城,跟帝师差不多同时到达。
此时看到顾轻寒走到小孩旁边,脸色一变,脚步比楚逸还要快上一倍,抢在顾轻寒前面,拉过小孩,有些愤怒的吼道,“陛下,您身为九五之尊,请您爱惜您的身体好吗,若是您出了什么事,这诺大的流国,还有谁能够撑得了。”
顾轻寒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路逸轩这个人跟楚逸很像,天塌下来,都不会有太多的情绪波动,这会儿这么着急做什么?居然,还敢对着她怒吼。
尾随而至的帝师震惊的看着路逸轩,刚刚她的反应也太激烈了,这还是那个处理不惊的左相吗?
顾轻寒笑了笑,心里闪过一抹柔软,虽然路逸轩吼了她,但她能够感觉得出来,她是为了她好,怕她出事,才会情不自禁的吼了出来。
看她的脸色,原本一个美得不像女人的路逸轩,此时脸上苍白如纸,神情疲惫,眼里的红血丝遍布。
心里闪过心疼,她一夜没睡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幅样子。
“朕会小心的。”
听到顾轻寒这句话,路逸轩的神情才软了下来,恳切道,“陛下,您回去吧,这次的瘟疫比您想像的还要严重,这座城里,已有大半染上瘟疫……去了……您在这里太冒险了。”她用全身的功夫压制,耗费了近半功力,都不能阻止病情扩散,而且她现在头昏目眩,说一句就呕吐。五天……风大人说五天,现在看来,不需要五天,只需要三天,她这条命就挂了吧。
帝师上前,正气的脸上,闪过一抹沉重,“左相大人说得没错,陛下留在这里,也无济于是,陛下还是先离开吧,微臣会尽快找到源头的。”
楚逸听到帝师的声音,以及帝师的侧脸,手上拳头死死握紧,身形一震,眼里一抹痛色闪过,快得让人把握不住。只是眼睛死死的盯在帝师身上。
顾轻寒似乎没有听到她们的话,转头对着路逸轩问道,“你不是在南城吗?怎么又跑到东城来了,南城那里怎么样了。”
“回陛下,南城的瘟疫扩散得太厉害了,有些不妙。臣遍寻南城,都找不到可疑的地方,臣想源头应该不是在南城。东城又出了事,臣就急忙赶往东城而来了。”
“现在东城由谁负责?”
帝师上前一步,一揖道,“回陛下,东城知府染上瘟疫,目前由微臣执掌。”
帝师……执掌……又是一个重臣……
“东城是怎么回事,不是封城了吗,怎么还会染上瘟疫?”
“臣也觉得奇怪,自从瘟疫爆发后,附近的城镇全部都封锁了,按说,不可能是从外面传来的。”帝师皱眉。
路逸轩蹙眉,“会不会东城的瘟疫源头就是在这里?”
众人一震,如果到处都妨备得好好的,没有任何人出入,瘟疫是不可能会蔓延的进来的。
“找,仔细的找。”顾轻寒沉声。
“是,那这件事,由臣去做吧。”路逸轩当先请命,不等顾轻寒应允,就带着数十个侍卫而去。
帝师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左相,才是真正的好官啊,哪怕明知有瘟疫,还是义不容辞。”
顾轻寒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也是欣慰,流国有这样的左相,真是流国的福气。
转过身,就看到楚逸带着一个自制的一个面罩,带上手套,蹲在一个老人旁边。
“老人家,你是怎么染上瘟疫的。”楚逸柔声问道。
“不,不知道……”老人身上长满红疹,虚弱的道。
“那你在染上瘟疫前吃了什么,或者有没有碰过什么东西?”
“没碰什么东西,就喝了一碗稀粥,咳咏……”
“这样呀,那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呢?”
“脑袋很沉,想吐,身上很痒。”说着老人就想去抓痒,楚逸连忙将他的手按下。
“老人家,您不能抓,您要是抓的话,瘟疫会护散得更加厉害的,您就先忍着,只要忍过了一阵,就不会痒了,您放心,这瘟疫也不是没法治的,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颗求生的意志。”
老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老人家,您除了晕眩,呕吐,以及骚痒外,有没有感觉,视线也跟着模糊了,看到的东西都是重影。”楚逸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在老人的身上扎起来。
“有……好多重影。”
“那,老人家,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儿了。”楚逸收回银针。
“好像,好像不那么痒了,好像也不疼了。”老人一喜,一股热泪溢出来。
“大夫,求求您,求求我的孙女儿好不好,她也染上瘟疫了。”老人挣扎着将倒在一边痛苦闷哼的女孩拉了过来。
“老人家,你别动,我现在帮她施针。”说罢,拿起银针,一针一针的她身上扎下去。
楚逸的脸色很平静,却一丝不苟,极为细心,眼里都是染上瘟疫的女孩。
帝师一惊,面色一喜,转身对着顾轻寒道,“陛下,这位是……?”
“太医院新院正。”
啊……是他……
帝师想起来了,之前陛下提了一个男子,还是一个侍人,做太医院的院正,满朝文武百官,皆不赞同,因为这些事,还与陛下展开了拉锯战,但陛下坚持,最后她们也无法。
她记得,她当初还反对来着,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弱男子居然有这么高的医术。
全国招来的大夫,以及太医院的太医,凡是进了瘟疫所在的地方,几乎都染上瘟疫病逝了。
研究了许久,也未能研究得出到底得了什么病,想不到这个人一来,就可以求得了这场瘟疫。
眼看着,她拔起女孩身上银针后,女孩就睁开了眼睛,甜甜喊了一声,“爷爷。”
虽然女孩的声音还是虚弱无力,但精神比起刚刚,好了几十倍。
帝师一个兴趣,冲到楚逸旁边,拽住他的衣袖,有些激动的道,“楚大夫,是不是这场瘟疫有救了?”
楚逸低头,看着她拽着的手,眼神一闪,思绪飘飞,心底划过一抹惆怅,压下心底汹涌澎湃,起伏不定的心,淡淡道,“帝师大人,您身份尊贵,奴刚刚碰过她们,还是松手吧,万一染上瘟疫就不好了。”
帝师连忙松开他的手,她居然给忘记了,她刚刚碰到过染疫的人。
楚逸心底苦涩,看着她退开的手,有留恋,有思念,有痛苦,各种情绪喷洒,眼眶一红,压下即将落下的泪水。
他以为,他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帝师了,想不到,竟会在这瘟疫遍地的地方见面。更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帝师还是没能发现他的身份。
难道,他在帝师的心里,就是一个舞姬吗?
难道,他进宫这么多年,帝师都浑然未觉吗?
“楚逸,怎么样,有得治吗?”顾轻寒上前一步问道。
低下头,不敢让人看到他的眼睛,装作整理药箱,“陛下,奴侍,只能暂时帮她们止痛,无法根治,想要根治,必须找出源头,才能对症下药。”
听到楚逸的话,帝师跟顾轻寒都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但是,奴侍可以试着配药,延缓他们发病的时间。”楚逸临了又补充一句。
“真的?”时间就是生命,源头肯定能找得出来,就是时间问题罢了,如果楚逸能够延缓他们发病的时间,那就太好了。
“奴侍可以试一试。”依旧淡淡的说道,他的脸上,即淡漠,又温和,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属于哪一种人。
“现在是在宫外,不必自称奴侍,自称我就好了。”
“嗯……”楚逸点点头,接着蹲下,开始询问他们的病情,并且记录下来,完全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帝师眼里闪过一抹赞赏,这个男子好啊,让他当太医院的院正也不算辱没了太医院院正的位置。
接下来,顾轻寒绕着东城,走了一圈,心里不断想着源着是从哪里进来。
一座与世隔绝的城镇不可能会出现瘟疫的。
如果是封城前,村里就有人得了瘟疫也说不过去,东城是全城突然间集体爆发的。而不是一个传染一个。
只是吃了个午饭,就集体爆发……午饭……午饭……
顾轻寒突然心底一震,瘟疫出现在饭菜中……
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不可能家家户户同一时间中毒,就算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也不可能人人同一时间中毒。
“帝师,你可命人去查她们吃的饭菜有什么不对劲?”
“陛下,臣有派人去查过了,但是饭菜里面没有任何问题。自从得了瘟疫后,其他村子,城镇都加强戒备,不敢有一丝放松,所以粮费都是从帝都运过来的。”
帝都运过来的?那应该没事才对啊。
“那水呢?”
水?帝师闪过一抹沉重,不解的道,“其他都是从帝都过来的,除了水。东城人口众多,如果水也要从帝都过来,人力,根本不够,也耗时间,再说,帝都的水跟东城的水,水源是同一条。”
“马上跟朕一起去看看那条水源。”
“是。”帝师本来想说,那条河流。她有找人验过了,根本没有毒。可看到顾轻寒严肃的样子,帝师将口中的咽下。
东城的这条水源位于南面,这条水源可谓是流国的主水源。帝都以及周边的百姓,都是食用这条水源的。
水源贯通三方,呈y字在流淌,由帝都的内,分叉流到两个城镇,再由这两个城镇流到各个村子,各个城镇。
东城与南城就是这条水源的主干流。
从帝都,先流往南城,再流往东城……
现在南城跟东城都出了事。如果真的是这条水源,实在难以解释,为何帝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轻寒与帝师,带着数十个侍卫,一路往水源而上,细细察看,还是未能发现什么。
这条河水很清澈,连里面有多少石头,多少鱼儿,都清清楚楚。
走到y字型的水源交叉处。
望着蜿蜒流淌河水,心底升出一股无力感,“有派验过河水吗?”
“回陛下,验过了,没毒,没病变。”
“把帝都的河水,南城的河水,以及东城的河水,各取一份,回去再重新检查。”
“是,陛下。”帝都皱眉,陛下怎么一直围绕着这水源,如果真是水源问题,帝都早已人人得了瘟疫而亡了,还能等到现在。
挥了挥手,叫底下的人去做。
顾轻寒弯腰,捡起一个树叉,在地上画了一个y。
思绪飘飞,y型,贯通……不管这条河水跟瘟疫有没有关系,这条河水必须重新分布。
现在没有打仗,倒也没什么,以后若是打起仗来,敌人在外面投毒,那帝都的人,岂不是断了水了。
越想越心惊,这条河水这么久了,又这么浅显,为什么历代的帝王没有发现过这一点呢?
是因为国力雄厚,军事强壮,所以历代的帝王都没有考虑过这点吗?还是以前这里有很多条分流?
不过不管怎样,这绝对是一个致命点,这次瘟疫过后,首当其冲的就是要处理这条河流。这条河流不处理,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看来,今天又一无所祸害了。
巡着了河水又走了一趟,发现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才返身回去。
刚一回到东城,就接到十万火急的传报,东城之下,三十二个村庄尽染瘟疫。
听到这个消息,顾轻寒脑袋轰的一下,差点昏迷过去。
三……三……三十二个村庄。
尼妹,这是要亡她流国吗?
“马上,带上大夫,太医,侍卫,能救多少人,算多少人。”
“陛下,这次瘟疫太厉害,大夫跟太医几乎全部染上瘟疫,或死或伤,帝都内外,已经没有大夫。”
什么,没有大夫了?
“陛下,陛下,不好了。”远处,一个侍卫急急跑来,脸上惊恐,眼角蓄泪,粗声喘着大气。
顾轻寒脸色一沉,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
“什么事?”
来人,痛哭出声,一把跪在地上,不断抹着泪水,泣不成声,“陛,陛下,左,左相大人,染上瘟疫了。”
这一句话出来,不止顾轻寒身子后退几步,面色大变,帝师,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面色大变。
左,左相大人,染……染上瘟疫了……
这怎以可能,左相大人惊才绝艳,冠绝古今,一身的才华,又正义无私,左相,可是她们流国的传说,怎么会染上瘟疫呢?
对她们来说,左相就是神一般的人物。百姓们谁没有受过她的恩惠,侍卫们,谁没有听过她的大名。
侍卫通禀完闭,只见,远处四个人各抬一角,担着着一个担架过来。担架上躺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眸子紧闭,脸色苍白,美到惊心动魄,找不到语言来形容,她身上的气质就像雪莲花般,高贵,不容亵渎,一股独立的风华漫天绽放。
即便现在,像死人般静静的躺在担架上,也会让人感到自卑。
众人都是低低抽泣起来,他们的神话,倒下去了,左相大人,可是一等一的好官,怎么就好人不长命呢。
担架放在顾轻寒面前,帝现冲过去,抚摸着担架,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染上瘟疫呢……”路逸轩是她最欣赏的人,她一心想将儿子嫁给路逸轩,哪怕为奴为侍都好,她就是喜欢她,希望能有个小外孙,能够跟她一样聪明。
可现在,她居然染上瘟疫了。正气而凌厉的眸子,突然就得浑浊起来,虎目蓄满热泪,不可置信的摇着着头。
在她心里,路逸轩就像是她的儿女一样,她一步步看着她成长,看着她施展才华……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顾轻寒本就惨白的脸上,又是一白,已经不敢去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生怕听到的,又是她无法接受的事实。
侍卫跪下,恭敬道,“陛下,段贵君持着您的令牌,出了宫,在进东城的时候,染上瘟疫了。”
段鸿羽染上瘟疫了,段鸿羽染上瘟疫了……她最爱的人,那个喜欢卖萌撒娇,又喜欢吃醋的人,居然偷了她的令牌子出宫,染上瘟疫了……
顾轻寒脑袋一个晕眩,彻底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