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破江防?
这是现在蔡锷一直在思考的问题,蔡锷与凌传青有着很大的不同,凌传青出身苍狼,善于打硬仗,打野战,但是对于攻防战,并不是很擅长,特别是还隔着淮河,进攻蚌埠这样的军事重镇,更不是凌传青、段子玉等人所擅长的;但是蔡锷不同,蔡锷善于思考,作为新军事将领,蔡锷的发散性思维更加的出色,大局观也更清晰,一条路走不通,很快会转移到其他的策略上来。
现在就是这个样子,趁着夜间强渡,已经失去突然醒了,经过圩峪渡口战役,冯国璋与袁世凯已经有了警惕,在想使用这样的计策,已经行不通了。
条条大路通罗马,这条路不行,那其他路还可以,这就是蔡锷的想法,罗马!对,就是罗马!
蔡锷想到了罗马,策略顿时向着西方的战例偏移了过去,古代希腊史上不是有特洛伊木马吗,这是典型的瞒天过海啊!
对,瞒天过海!
现在怎么能够将行迹很好的隐藏起来,通过伪装强行在南岸登陆,怎么伪装,不会引起清军的注意!
可是怎么瞒过清军?这可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蔡锷将两位师长林啸与关阳请了过来,一同商议,看看怎么瞒过对手。
三个人费劲了脑筋,依然没有太好的方法,林啸一拍脑袋叫道:“特么的,大不了咱们也来一次白衣渡江,我就不信,冯国璋这么难对付!”
关阳摇摇头,说道:“不行的,听说袁世凯都已经到了对岸,那你那白衣渡江,退回几十年去,还可以试试,现在?肯定不行了,你不想想,现在淮河大战,哪家子人敢在淮安战场上出丧?根本就不现实,根本就瞒不住人家!”
蔡锷眼睛里突然间冒出了一道光芒,说道:“既然白衣渡江不行,那我们就狐假虎威,咱们冒充西洋军舰开进淮河,反正清军不敢商船检查,更不敢贸然对西洋船只动手,只要我们能够搞到几艘大型西洋商船,里面装满了武器,骤然靠近淮安的防线,我想,有很大的可能突破清军的防线,起码能够打进一个楔子!”
林啸与关阳眼睛一亮,好主意啊,这招没准还真的管用啊。
蔡锷旋即眼色有些暗淡,说道:“只是,这样的话,我们可能要面对列强的质问,我们外交上会有些麻烦,这个办法需要跟总长商量一下才行!”
很快,北京的徐怀瑾接到了蔡锷的电报。
徐怀瑾手里拿着蔡锷发来的电报,疲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个蔡松坡主意就是多啊,先不说能不能成,起码,这办法一个接着一个,要不是运气不够好,上次只怕那次奇袭,都已经打开局面了。
圩峪渡口没有成功,这次的计策呢,嗯,起码有着八成的可能成功!
只是动用列强的商船或者军舰,不征得西方国家的同意是不成的,不然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甲午年的时候,日本就曾经悬挂着英国国旗企图瞒天过海,两国因为同盟的关系,英国暗中相助才行得通,咱们华夏民国嘛,动动这样的念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商船就得落在德意志的头上了,其他的国家肯定不会接受这样的事情。
嗯,而且,商船的体量还不能太大,毕竟淮河不像长江,太大的商船与军舰是进不去的;同时数量不能太少,船只少了,运不了几百人,即便到了对岸,也难以取得成功,如果一下子调用不少的德国商船,可是一件难度不小的事情,毕竟这是两国间的战争!
徐怀瑾心底细细的构思着计划的可操作性,口中说道:“给蔡松坡回电,该计划可以实施,不过,需要征得德国人的同意,方才能够实施,我与总理将会与德国公使进行秘密沟通,希望能够达成一致意见,促成此事!”
徐怀瑾说完之后,接着说道:“张庭,立即给总理府打电话,请总理过来一趟!另外,你亲自去一趟德国公使馆,请安德鲁老师过来一叙,记住,注意保密,不要让人发现行藏!”
现在的徐怀瑾已经在总参谋部住了十余天了,昼夜不离,战事一起,他根本就无暇离开片刻,即便是商议要事,也是寸步不离,直接在总参谋部开辟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用来会客。
现在张毅不在国内,徐怀瑾独自主持国内的战争,压力之大,可想而知,而且这是进攻战,不是防御战,更加难打,繁重的事务压得徐怀瑾当真是有些喘不过气来,毕竟现在华夏民国的实力还没有达到可以承受一切损失的地步,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很快,唐绍仪就来到了总参谋部。
唐绍仪进到房间内,看到徐怀瑾,吓了一跳,跟十天前比起来,现在的徐怀瑾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起码削瘦了有二三十斤,满脸的胡须,眼睛里都是血丝。
唐绍仪当时就叫了起来:“怀瑾,这才几天没有见面,你怎么就瘦成了这个样子!”
徐怀瑾苦笑道:“好了,少川兄,先不说这些,咱们有要紧事情要谈呢!”
唐绍仪怒道:“有什么要紧事情要谈,你再这样下去,身体还不完全垮了?你可是咱们民国的大梁,要是你的身体出点什么问题,坚之回不来,咱们民国还不得出大乱子啊,你糊涂啊!不行,你必须要把一些事情交给别人,不然的话,我立即就发电报让坚之加紧归国!如果你出了问题,坚之回来后,他还不把我吃了啊。”
徐怀瑾苦笑一声,说道:“好吧,我知道了……”
刚刚说到半截,段祺瑞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了唐绍仪,连忙说道:“总理,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唐绍仪愤怒道:“芝泉,我问你,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怀瑾受累?你自己看看,他还像个样子吗?你们就不知道心疼?”
听到唐绍仪的怒斥,段祺瑞的眼泪差点掉了出来,哽咽道:“总理,这件事情真的怨不得我啊,可是有些事情,只有总长能够决定,我们才疏学浅啊,本来松坡能力极强,是很好的帮手,又被调到前线了,这、也只能劳累总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