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德国公使团与奉天将军府完成签约之后,各项事务开始铺开。
首先克虏伯集团调集了一大批的工程师与矿务人员,开始进入矿山进行前期的勘查工作。
将军府也开始清除矿山附近所有的住户,在矿山方圆百里的范围内,还分散着近万户的农民,都不愿意搬离,主持矿务工作的唐开甲与负责经济的梁敦彦费劲了口舌,都难以劝动矿山中的农民搬离出来,众人又怕行事过激的话会激起民变,实在是令人难以下手。
最终,张毅一狠心,发布命令,只要矿山的住户愿意搬离,那就每户人家不住白银百两,同时在新的居住地,为农户拨付十亩良田用来安置,命令一出,看到巨大利益的住户方才开始陆续搬离出来,完成了住户的清理工作。
将军府又紧接着出面,在本溪直接购买了一千亩的土地,作为煤钢工业体的总部与工厂,根据德国工程师的建议开始建设厂区,有了克虏伯与将军府投入的巨资,招工根本不是问题,从关内来奉天的流民正好解决了用工的问题,一批批的青壮劳力,被雇佣起来,参与到了矿山的建设之中。
此时的奉天银行在经过了一个多月时间的准备,终于开业了,梁敦彦直接被任命为第一任行长,乔致庸则被推举为银行的董事长,奉天银行正式对外营业。
当乔致庸向张毅问取那一份大礼的时候,张毅则哈哈大笑的将德国政府贷给奉天将军府的一亿八千万德国马克全部存入了奉天银行,说道:“乔老,从今以后,奉天银行就是我们奉天将军府中央银行,所有的官银全部交由奉天银行代理,这是五千八百万两白银的贷款,全部交由奉天银行处理,有了这一笔钱,乔老,我们可以纵横整个大清,任何钱庄、票号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即便未来西洋银行进入中国,也难奈我何!”
乔致庸一脸震惊,这个坚之,竟然在不动声色间,就搞到了这么一大笔银子,这可是接近朝廷整整一年的税收了,有了这笔银子,奉天银行再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了,自己完全可以随心所欲的发展银行,不用在担心任何竞争了,西洋银行?来吧,老夫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张毅接着说道:“乔老,接下来就是准备在全国范围内发行银元的事情了,我们现行在奉天试行,奉天范围内所有的交易必须以银元进行交易,所有的官员的俸禄,商业买卖,全部推行银元,有了强大的奉天银行作为后盾,我们绝对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乔致庸兴奋的点点头,答道:“好,坚之,我这就进行相关的准备,兴建铸币厂,开办兑换白银的业务,只是官府的层面,坚之,还要着落在你的身上。”
张毅答道:“乔老,兴建银行的事情,前些时我已经申报朝廷,恰好湖广总督张之洞也有此意,再加上中堂大人在背后相助,皇上与老佛爷那里已经获得恩准了,再有就是铸造银元的事情,这个事情现在只是试行,我们无须高调,等到我们的规模扩大,银元在关内流通开来,自然会水到渠成,不用操心,只是推广之中,还要借力你们晋商才行,晋商票号遍布天下,我们完全可以从晋商票号入手,盛京将军府作为担保,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可以真的做到汇通天下!”
乔致庸兴奋的笑道:“坚之,这个绝对没有问题,入股奉天银行的几个东家,在山西的票号中都是举足轻重的角色,只要我们联合起来,推动银元的流通,简直是小事一桩,哈哈,我汇通天下的梦想终于要借着坚之的台子达成了!”
张毅接着说道:“乔老,当初梁敦彦在美国留洋,学的就是经济,对于银行业,也还算是精通,但是仅仅依靠他一个人是不行的,我们必须要有更多的金融人才成长起来才行,未来,我们还要走出国门,进入西洋,与西洋银行一争长短,所以输送年轻人留学一事,可要抓紧了。”
乔致庸脸色一肃,说道:“坚之,此事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下去了,第一批大约有五六十人,由映霞亲自带队前往英法留学,映霞虽然年轻,但是追随我行走天下多年,颇为稳重,必然不会误事!”
张毅大笑道:“好,那我就与乔公坐等奉天银行的成长了。”
有了大笔的资金为后盾,奉天银行率先在奉天各个州府,兴办了银行分行,通过张毅将军府协助,又有梁敦彦这个张毅极为看中的俊才掌总,奉天银行在不长的时间内就开始了运作,此时恰逢关内众多流民与商人来到奉天淘金,看到门路的商人们纷纷借贷,开始在奉天创业,一时间百废俱兴,奉天陷入了蒸蒸日上的境遇之中。
张毅连番在奉天视察,考察民情,仅仅三个多月的时间,奉天全省,完全变了样子,如今时间已经到了初夏,从关内涌入奉天的农民已经超过了四十万户,接近一百二十万人,在农垦局的主持下,纷纷开荒种田,还有一部分则进入了奉天的各个厂矿之中,同时还有着众多的农民源源不断的涌入奉天。
与此同时,关内的商人在盛京将军府的免税政策下,也纷纷赶到奉天开始经商,有的甚至直接将自己的企业从关内整体的迁入了奉天。
一时间涌入如此之多的人,奉天的粮食以及日用品供应立时感觉到了紧张。
唐绍仪敏感的发现了这个问题,即刻联络了山西的大粮食商从关内开始购买大批粮食物资进入奉天,再由农垦局出面买下,以补助和赈济的名义,纷纷下发下去,如此慷慨的徕民政策使得从关内涌入的农民更多,有的时候,一天的时间就有着几万人进入奉天,在关内临近省份一度引起了社会不安。
也就在这样一个时刻,奉天,出事了。
就在初夏时节,张毅刚刚参加完武备学堂的竣工典礼,回到将军府,突然间,莫如从外间跑了进来,一身热汗,说道:“教官,坏了,出事了。”
张毅看着满身大汗的莫如,问道:“怎么了,莫如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