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嗣同闻言大急,王五这话说的太重了,毕竟与张毅才是初识,虽然彼此仰慕,但是这样的话未免要得罪人了。
谭嗣同刚要说话,张毅却淡淡一笑,说道:“五哥,你此言差矣。”
王五不动声色,问道:“坚之,愚兄错在哪里?”
张毅问道:“五哥,您说这天下是满人的天下,这里就错了!”
王五轻哼一声,没有言语。
张毅接着说:“五哥,现在的皇帝是满人不假,但是您想想,这万里中华大地,生活着多少满人?”
王五答道:“关内关外,约莫有满人数百万吧。”
张毅接着问道:“那这中华大地上有生活着多少汉人,只怕四万万有余吧。这神州大地之上,生活的最多的乃是我们汉人的父老乡亲,这里是汉人的天下,不是满人的天下,只不过皇帝是满人而已。此次延请五哥出山,更不是为了满人的江山卖命,更不是坐满人的鹰犬!小弟虽然不才,江湖的规矩先师却是教导的最为严厉不过,成为满清鹰犬,只怕先师在黄泉之下也饶不得我。”
说到这里,张毅高声道:“五哥,我请您出山,乃是为了这四万万中华同胞不收外贼凌辱,保我中华万里河山,祖宗基业!”
张毅正颜厉色,高声喝道:“五哥,我请您出山,为的是这四万万华夏同胞,保这神舟万里江山,祖宗基业。”
王五闻言,神情一震,眼中流露出一股难以言状的神色,说道:“坚之,现在这江山不是满人的么,凭什么他们满人整日间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我们汉人却要终日劳苦,辛苦供应着他们,愚兄只恨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为,如果愚兄有贤弟那样的本事,说不得,愚兄早就起兵成为李闯王第二了。”
谭嗣同闻言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捂住王五的嘴巴,低喝道:“五哥,你喝多了,说什么胡话!”
张毅摆摆手道:“复生大哥,没有必要那么紧张,这里没有外人,就是咱们兄弟聊天,算得了什么,至于外面,都是五哥的弟子徒孙,如果连这点底都没有,五哥也就白白建立这间镖局了。”
张毅向着王五正色道:“五哥,你说得有理吗?有理,但是,您说的只是咱们个人的小理,却不是天地间的至理,也不是人世间的真理。当年,大明江山刚刚被大清取代,有一位大义实,大学问家,叫做王夫之,他曾经说过一句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便是说,这个中华大地的兴衰,百姓的死活,我们每一个男人都有责任把她照料好。因为这是生我养我的家园。五哥,满人依仗着满清江山,作威作福,就应该被咱们汉人赶下去,不光是汉人,还有回人、藏人、苗人,都应该把这群蛀虫赶下去。但是,这些是咱们中华神州内部的事情,咱们早晚要解决。现在我们面临的是外患,这点相比复生大哥也经常向您提起,如今怎么呢祖宗留下的这万里山河,北有沙俄,虎视关外与新疆,时刻想着吞并,西有英吉利窥伺西藏;南有法兰西侵略云贵,至于东南更是被西方列强任意纵横,恃强凌弱。看看现在的朝鲜,日本大军随时可能通过朝鲜进入奉天,或者直接通过军舰,把大军带入直隶山东,我们昂藏男儿,难道就无动于衷吗!”
王五的脸色终于变了,“这个……”他在张毅的一番话下,被问的张口结舌。
张毅接着说道:“五哥,我素来钦佩您的为人,豪气干云,天下无双。可是您没有去过日本吧?”
王五点点头,答道:“没有去过?”
张毅有问道:“那您去过朝鲜吗?”
王五轻声道:“曾经押送货物,到过一次平壤。”
张毅笑道:“五哥,那我就跟您讲一讲,小弟曾经在日本停留过近一年的时间,日本近年来依仗国力增强,四处用兵侵略,琉球、台湾,都曾经被他们打过主意。日本兵锋所到之处,烧杀抢掠,****邪恶,无恶不作,琉球一战,哪里土着死伤数十万人,台湾一战,有两座县城更是被直接屠城,若不是刘铭传大人率兵拼死抗击,把日本兵赶了出去,伤亡更加惨重。看看朝鲜,如今汉城以南都已经为日军占领,那里的高丽人被日军奴役者挖矿、修路,生不如死。你难道也想让这丧尽天良的日本大军杀入咱们中华腹地,这般奴役父老乡亲吗?这中华大地上的男人都是我们的叔伯兄弟,女人都是我们姑姨姊妹,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这些姑姨姊妹被日后的日本人肆意凌辱吗?”
“啪!”王五狠狠的将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一旁的谭嗣同被吓的腾的站起来,刚刚要阻止王五,王五高喝道:“坚之,如若日本兵真的敢进入中国,这般丧尽天良,我王五就带着百十名徒弟,与他们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张毅笑道:“五哥,你要带着这百十名徒弟与日军鱼死网破,可是您想过没有,日本大军十余万,装备着洋枪样炮,就靠你们这百十人,能够赶走日军?”
王五怒道:“那你说怎么办?你五哥我别的不敢说,这一颗心是热的,老子的父母兄妹,谁都别想着任意欺凌,除非老子死了!”
张毅淡淡一笑,泰然道:“五哥,这就是我要延请您担任朝鲜清军武术总教习的原因。你武艺超群,盖压武林,刀术更是天下无双,我想请您做武术教习,将您的刀法倾囊而授,传授给清军,用来抵御日军,为我清军打败日军增添一分胜算!五哥,小弟代表这华夏数万万父老,代表远在朝鲜的聂功亭大人求你了!”
说着话,张毅单膝跪地,向着王五深施一礼。
谭嗣同在一旁,听得热血沸腾,高声道:“五哥,五哥!咱们中国人就得向着坚之一样,我们华夏数万万父老乡亲,凭什么要让那些外寇任意凌辱,如果五哥不答应坚之,连小弟都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