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英面有为难,心里天人交战。
这是个除去其他兄弟,夺父亲权利的大好机会,可要是一着不慎,清除的不够彻底,父亲回来之后,他可就全完了。
可若是不行动,父亲回来后,他还得与那几个兄弟明争暗斗,也不知猴年马月才是尽头。
顾念浓瞥了眼他的神色,就知道此人性情优柔寡断,自己一时半会做不了抉择,需得旁人给他添一把火,他才敢有所动作。
而他们就是来帮他做抉择的人。
“五少爷,不好了,有两个校尉带头造反了,他们说要替三爷报仇,这会已经冲过来了!”
随着那人话音落下,无数纷乱的脚步声,还有吵闹的喧嚣传了过来。
王安气得跺脚:“都这个时候了,哪里还顾得了其他?”
葛大龙拍着胸口对王安道:“老弟,你守着五少爷,不能让咱主子受伤,那些杂碎,就交给老哥好了!”
白家英心中一动,若是此事不成,回头被白昌明责难,他大可以推脱是葛大龙所为,与他无干系啊。
他想到此当即道:“葛村长,此事你若办得好,本少爷重重有赏!”
葛大龙哈哈大笑:“五少爷果然是爽快人,不枉咱们大老远过来投靠!”
“兄弟们,跟我走,咱们去会会那些不听话的杂碎!”
他带着一群人出了门,出门之后,顾念浓与莎曼娜相互看了一眼,各自带着人离开了。
葛大龙摸摸下巴问张二:“你说这些女人,咋都一个个厉害的紧,这是压根不将我放在眼里啊!”
张二无语:“岳父,咱们也赶快行动吧,不能输给两个婶子!”
“对对,不能让两个女人,把咱给比过去了!”
屋里,白家英的心腹还在劝:“五少爷,眼下正是要紧的时候,三房的人虽是对您有所不满,可也不敢明着来,咱们放着以后慢慢收拾就是,犯不着非得在这个时候,跟他们过不去啊!”
王安嗤了一声:“我看你小子是三房留下的细作吧,口口声声为少爷好,人刀都快架到咱们少爷脖子上了,你还在这替人家说好话!”
那心腹气得不行:“你个啥也不懂的蠢货,少爷就是被你给带坏的!”
他这么说话,白家英心头也有些不舒服了。
论远近亲疏,自然是王安这个狗腿子,更得他心一些,毕竟吃喝玩乐,他都能安排的恰到好处,还能替他擦屁股善后。
如今,又给他领了这么多人过来帮忙,王安这会在白家英的心里,那就是才能兼备的好臂膀。
三人还在争执不休的时候,又有人来报四少爷白家齐来了。
王安顿时变脸:“好你个狗日的!明知道这东营是咱五少爷的地盘,你将白家齐叫来是想作甚?”
白昌明几个儿子都不怎么出色,白家齐算是矮子里头拔高个,相比之下还算不错的那个。
只是他姨娘没王姨娘那般本事,生生被王姨娘母子给压了一头。
他这会过来,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想干嘛。
心腹着急道:“五少爷,这东营里头事情复杂,各房留下的势力盘根错节,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不是你一人能担当得起的!”
“多一个人多一分力,若是出了事,家主回来你也好交代不是?”
白家英此时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几个兄弟之中,他最不喜欢的就是白家齐。
两人年岁相仿,白家齐处处都要压他一头,要不是他娘在中间周旋,他这辈子有没有出头机会都不知道。
“四哥来的正好,你说的对,兄弟同心,方为家族昌盛的根本!”白家英出乎意外的笑道。
这让王安吃了一惊,少爷是不是傻了?
他不知道白家齐来想干啥吗?
心腹也是愣了一下,随即高兴道:“正该如此,少爷能想通此事,想必日后大有作为!”
白家英眼里闪过阴冷,面上却是笑意盈盈:“走吧,咱们去见见我那三哥!”
白家齐到的时候,东营整个已经乱了。
三房的人喊着要给白昌盛父子报仇。
还有白老太爷那几个侄子,这么多年也渗进了一些人,趁机作乱四处点火。
事情顺利的出乎顾念浓的想象,要不是这是自己一开始计划好的,她都会怀疑有人识破了她的计划,提前将这把火给点燃了。
她悄悄找到顾良辉:“三哥,这儿人太多了,这场面不用咱们掺和也平息不下来了!”
刚砍过人的顾良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那咱现在就去支援城主府?”
“不!”顾念浓贴近他小声道:“咱们可以去另一个地方!”
听完顾念浓的话,顾良辉忍不住一惊,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家妹子。
想不到不过短短一年,他这妹子脱胎换骨,再不是从前那个后宅妇人了。
许远鹏是真的配不上他妹子了。
“好,你想干啥尽管说,哥在这里,便替你一并做了!”
“三婶,你快过来一下!”徐明庆匆匆过来,打断了兄妹俩的说话。
顾念浓见他神色焦急,急忙随他过去。
此时整个白家东营火光冲天,有人甚至已经分不清自己所属阵营,哭嚎着大叫,有人看谁都像敌人挥刀乱砍,总之整个场面是乱的不能再乱。
白家有今日这样的场面,也是顾念浓意料之中的事。
白家是盗匪起家,说到底还没有摸索出世家大族豢养私兵的管理方法,还是从前那一套方式打理。
儿孙又多,嫡庶也不分明,如此情况下,不乱才是怪事。
顾念浓和徐明庆躲开混乱,往营地一侧跑去。
两人跑到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这才发现有几个看不出模样的人影哆哆嗦嗦蜷缩在角落。
顾念浓不明所以:“他们是......”
其中一个脏兮兮看不出人样儿的突然冲了过来,跪在顾念浓面前哭喊:“婶子,你救救我,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顾念浓听着这声音,又仔细看了几眼,迟疑道:
“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