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秘密?”顾念浓饶有兴致的问。
徐明武年纪还小,跟在荣景身边也不过一月余而已,她实在不觉得,他能知道什么大秘密。
徐明武见他娘感兴趣,兴奋道:“冯家您知道吧?”
顾念浓点点头。
徐明武便继续道:“冯家家主娶了白家嫡女做正妻,娶的还是前头安氏老夫人的嫡亲孙女,他比冯夫人整整大了近二十岁,那位安家姑娘过门的时候,冯家主的儿子都娶妻了!”
顾念浓也有听说过这个,“安老夫人为何会将唯一的嫡孙女,嫁给年纪大了这么多的冯家主?”
本来人丁兴旺的安家,因为招了白老太爷这个女婿,家族凋敝乃至家产尽数落入旁人手中。
顾念浓不信,安老夫人会一无所觉,她既是有所察觉,又为什么会将孙女嫁给与白家有牵扯的冯家呢。
徐明武一噎,他正想卖关子呢,他娘就已经将关键问题给抛了出来。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因为有人说,安家是随太祖皇帝入关外的第一批将士,后来因太祖要稳定关外,安家就将自家庶支留了下来!”
“太祖皇帝攻打关外之时,因军费紧张,曾有人建议开了胡人贵种的王墓,取出陪葬之物扩充军费!”
“太祖皇帝看重名声,不愿做这有损阴德之事,也律令手下人不得为之!”
可太祖皇帝在关外不过数月,而后留下镇守将士就离开了。
留下的人守着荒芜的边关,日复一日,心思难免浮动,便有人趁着胡人被打压的没有还手之力,开始偷偷挖掘王庭墓陵。
彼时,多数胡人因战败而迁徙,留下的不过是实力薄弱的小家族,不敢与气势凶悍的大启守卫计较,因而大家对此事都睁只眼闭只眼。
传说,安家便因此找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王室墓地,得了不少金银之物。
因而,几十年前,安家逐渐凋零,便有人说,这是动了人家墓地,损了阴德遭了人家亡灵报复。
安家到底有没有盗人家的墓,此事真假不知,白家守着安老夫人这么多年一无所获,而安老夫人将嫡亲孙女嫁给了冯家。
冯家根基比白家深厚,一个要嫁一个要娶,白家那位老太爷拦不住,便认了这门婚事,只是不到半年时间,又将一个庶出孙女嫁给了冯家家主为妾。
顾念浓听完之后沉吟许久:“白家老太爷这是不放心自己孙女啊!”
“那位老夫人想必,一边想着借冯家的势护住孙女,另一边也是想借冯家与白家打擂台吧,如此她到了地下也该是安心了!”
徐明武怔了一下开口道:“老夫人没死,还活着呢,只是终日守着小佛堂,说是要为安家人恕罪,不管家中庶务!”
顾念浓愕然:“没死?”
外间鲜少有关于安老夫人的消息,再算算那位老夫人的岁数,也是和白家老太爷一样,都是七十古稀之龄的人了,她还以为都已经死了呢!
顾念浓觉得,她是不是该去会会那位冯夫人安氏,说不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只是她还没来的及去,安氏倒是先一步来了。
大雪下了十来天,一直到腊月十二天才开始放晴。
老榆树上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晶莹之光,屋檐下的冰棱子,滴滴答答的划着水。
顾念浓坐在一旁的柴房里,和罗氏她们做土肥皂。
土肥皂是用灰草或是荨麻枯杆等植物原料,和羊尾油、牛油等动物油等原料制作,要将草料烧成灰,开水洗涤冷却,再按比例与动物油熔化,加热、搅拌,使混合物充分起皂化反应。
这一系列程序之后,再倒入模具之中,放在房顶上晾晒。
这阵子天下雪不好晾晒,他们就屋里烘着,关外天气干燥,倒也干的快。
第一批土肥皂出来时,罗氏等人就用过,发现不管是洗衣服还是洗头洗澡都挺好用,信心来了,就想着多做一些,等雪化了去集市上看看能不能卖钱。
安氏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她见着一屋子土肥皂满是稀奇:“我听人说,这羊胰子用着很好,是哈斯比族人惯常会做这个,不过他们多是逐草而居,又与我们离得远,这等东西贵人们看不上,商队也就懒得做,不想你们竟是做了出来!”
罗氏听她这么说,便忍不住问道:“冯夫人,敢问这东西放集市上,可会有人买?”
安氏笑道:“定然是有人买的,从前有商队带了些过来,不过因着价格问题不大好买,你们这是本地生意,定然是不一样的!”
贵族王室之家多是用澡豆、香胰子一类,对这黑不溜秋还卖相难看的羊胰子,却是看不上的。
而寻常百姓喜欢,可商队来往运费还有本钱,注定再便宜的东西,也不会有多便宜,因而他们也用不起。
徐家做的就不一样了,他们自己做的,所需考虑的无非就是成本和人工了。
罗氏见着东西能卖,便让大家注意些形状,琢磨着是不是让徐远树把模具打造的精致些。
顾念浓请了安氏去一旁堂屋里说话。
“夫人应是知道的,我们家是流放过来,这房屋建匆忙,招待客人委实不周的很!”
安氏笑道:“顾大姐说哪里话,你与我母子有救命之恩,本该早早上门来答谢的,只是家中走不开,这才耽搁了许久!”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屋里,见屋子虽是土墙,屋内桌椅板凳一看就是粗粗打造,却也收拾得干净整洁,看得出这一家子是讲究人。
顾念浓给她倒了杯茶:“夫人不嫌弃就好!”
“不知小公子眼下身体如何?”
“他呀!” 安氏提起儿子,笑容又盛了几分:“好着呢,白白胖胖长得很是壮实,要不是这化雪天太冷,我都想抱着过来让你看看的!”
两人就这孩子聊了起来。
顾念浓前世今生都养过孩子,对于这方面的话题自然是不陌生的,说了好些安氏不曾听过的育儿经,只以为是关外落后,因而她未曾听说过这些。
顾念浓虽是大了她十来岁,两人说话去很是聊得来。
安氏惊诧,她以为顾念浓就是个后宅妇人,如今看来,倒是她小看人了。
“听闻你家小儿子在荣大少爷身边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