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话说出口,猛拍自己的额头,“变着法的气朕吧!”一百二十五岁?他又不是妖怪,活这么久才见鬼了。
胤禛依旧双膝跪地,直勾勾盯着他,“汗阿玛您是皇帝,管理天下大事,心胸能容天下之事才与您的身份匹配。”
康熙忍不住怀疑人生,他多想不开啊,没第一时间让胤禛滚蛋,现在说来得及么?
“你的意思朕跟你计较就是心眼小?”康熙气乐了,四阿哥真敢点头,“是您自个说的,儿子什么都没讲。”
康熙抓起奏折照着他的俊脸砸过去,太子和三阿哥不忍直视慌忙捂脸。四阿哥抬手接住,翻开一看,“咦?是他们参我?早些天见着我招呼的那么热络,背后却是这种人,汗阿玛您选才的眼光有待商榷啊。”
康熙一个仰倒,“奏折还朕!”抬手让顾问行去拿。
胤禛一目十行,等顾问行走到跟前非常干脆的还给他,然而康熙瞧着他那笑眯眯的样,赶紧让顾问行把剩下的奏折烧了。
一旦被四阿哥看去,康熙不知道该替那几位王公大臣祈祷还是该提前放他们回家,反正不敢留四阿哥了。
而众臣每天做梦祈祷四阿哥激怒皇上,然后皇上一气之下把他关起来,这个美梦到年底都没能实现。
看着四阿哥的内务府总管越做越稳,康熙已经放弃改造他了,而四阿哥却实现了目标,一年时间,把内务府机构精简一半,所有人都非常淡定的接受了这一现实。
话说回来,三阿哥七月份成亲时,四阿哥带一排弟弟去闹洞房,有了太子那个先例,三阿哥非常豪迈地说,“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此言一出,四阿哥不好意思了。最小的十三和十四又不是真小孩,爱闹的九阿哥前世闹过一次,众皇子到三福晋面前扫一眼反而就走了,同行的太子那叫一个心不平。
海军演习时,康熙见大儿子变得黝黑黝黑一阵心疼,返程之时告诉胤褆朝廷准备在天津卫组建海军,这事交给他来办。
胤褆带着家眷紧赶慢赶,三阿哥成亲之前赶到了京城。胤褆到家当日去宫里请安,第二天就携子前往内务府。
胤禛诧异,“这么热的天你怎么把他抱出来了?”
胤褆:“没有你就没有弘昱啊。”内务府官员跪倒一片,大阿哥啥意思,大阿哥又说,“弘昱快叫四叔,是你四叔把你念出来的。”
四阿哥和他的下属们满头虚汗,爷,说话别大喘气,怪吓人的。
以致于三阿哥成亲当日,四阿哥怀里挂着个娃娃,走到哪里抱到哪里。
太子羡慕,“弘昱怎么那么喜欢小四?”他也想抱抱大侄子啊。
胤褆仰天长叹,“怪我天天在弘昱面前念叨,老四又是个会玩的,弘昱去额娘那边住几天,现在每天睁眼就叫着要四叔,看见我也要四叔,好在我们过几天就走了,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原来心塞的不止他一个?那就好。以后儿子会说会走了,一定不能让他和胤禛独处,想想胤禛小时候的德行,太子爷好怕儿子近墨者黑。
怕的不止他一个,胤禛三不五时去毓庆宫一趟,毓庆宫的宫人看着四阿哥就忍不住说他小时候的事,太子妃听的越多越方,已经四阿哥当成了毒蛇猛兽。
胤禛还一个劲的奇怪,“弘旭的身体很弱?”
不知内情的众皇子道,“不弱,胖乎乎的,据说和四哥你小时候一样,像个年画娃娃。”
“那二嫂怎么总说弘旭身体弱,见不得风,还不准我去看弘旭?”胤禛好生疑惑,众皇子悟了,为了将来自己的孩子不被小四爷传染,他们没人为胤禛解惑。
胤禛总理内务府,事情多,下午又要跟武术师傅学武,便把这事丢开了,直到他长子出生,康熙要抱宫里由皇贵妃抚养,胤禛和他闹时才搞明白。
转眼间三十六年春节已过,皇贵妃派去的四位内务府嬷嬷回宫复命,“未来四福晋非常聪明,规矩一教就会,每天早中晚都会自己练习。”
皇贵妃满意了,知道学规矩以后去外面就不会给儿子丢脸,儿媳妇有野心不怕,反正儿子说了,娶来家生孩子的。
不过,皇贵妃也没让四人回来,让她们跟在尼楚赫身边,待胤禛成亲那日,她们当作陪嫁嬷嬷进四阿哥府。
石氏感动的念阿弥陀佛,保佑皇贵妃长命百岁。
石氏聘请的嬷嬷不会随尼楚赫嫁过去,而自家的嬷嬷根本管不住尼楚赫,随着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石氏很慌,端地怕尼楚赫那个性子惹怒四阿哥和皇贵妃,继而连累整个家族。
有四位皇贵妃的人看着,尼楚赫再大的醋劲也得憋回去。不憋?皇贵妃削她!
“主子,娘娘差人来让你过去一趟。”胤禛从内务府回到南三所,进门就听到白薇说这句话。
四阿哥擦擦脸,喝口冷饮,换身衣服到了景仁宫赶上宫女上菜,瞧着一桌子素菜,胤禛砸吧嘴,”儿子今儿有口福啦。”
“知道你过来额娘让厨子烤了一只鸭,待会儿就好,先吃点菜垫垫。”皇贵妃招呼他坐下。
胤禛从宫女手中接过筷子,“这就挺好的,天气太热,儿子不耐吃油腻的。”
“离你成亲还有一个多月,房子装修好了么?”皇贵妃问。
胤禛:“好了,额娘什么时候去我那里住几天。”
“额娘倒是想,但皇上不会同意。”皇贵妃说着一怔,胤禛疑惑,“额娘怎么了?”顺着她的视线扭过头,“汗,汗阿玛?”忙站起来,“您过来怎么都没声音?”
“有声音能听到你蛊惑朕的皇贵妃出宫?”康熙往皇贵妃身边一坐,冲一旁的宫人道,“给朕添副碗筷!”
“汗阿玛没吃?”胤禛随口一句,惹来康熙怒视,四阿哥奇了怪了,“儿臣最近没犯什么错吧。”
“听说你府上的客房比朕的寝宫奢华?”康熙问。
皇贵妃面色微变,突然想到有次佟夫人进宫看她,说胤禛的府邸由伯父督建,又说伯父恨不得用金碗吃饭......胤禛的府邸不会是金银珠宝堆砌而成的?
胤禛咽下嘴巴里的食物,放下筷子,拿起手边的毛巾擦擦嘴,“您听谁说的,又是那几位看我不顺眼的王公大臣?”
“这你别管。”康熙一顿,“内务府查抄那么多贪官污吏,收上来的银子可不是让你这样挥霍。”
胤禛白他一眼,“内务府只给我十万两,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汗阿玛有事说事,没事儿子告退。”至于烤鸭,拿回南三所独自享用。
“站住,坐好!朕让你走了?人长大了脾气也见长了?”康熙拔高声音。皇贵妃不心慌了,该吃吃该喝喝,坐看爷俩斗法。
“说吧。”胤禛再次拿起筷子。
康熙:“朝廷打算建虎枪营——”
“虎枪营这事儿子听说过,儿子不支持,这事不要跟我谈。”胤禛打断他的话。
康熙差点被米饭呛着,“这事揭过。胤褆在天津卫组建海军,国库这两年有点吃紧,胤禛你是不是支持一下你大哥。”
“咳!”皇贵妃呛着了,忙捂住嘴巴,嗡嗡道,“皇上继续,臣妾什么都没听见。”绕这么大圈子管她儿子要银子?皇上你够了!
胤禛很光棍,“儿子精神上支持大哥。”
咣当一声,康熙手里的筷子扔出去砸在胤禛额头上又摔在碗碟上,皇贵妃一看自个衣服上的油花,真真醉了。
“从海拉逊家中抄来的财物该归国库,你倒好,内务府门前举行拍卖,拍来的银子都收到内务府......抄家是你一个人办的?没刑部出面你在内务府能这么顺利?”康熙劈头盖脸一顿。
胤禛眨眨眼,“大哥走时儿子给他五百万两,你还管儿子要钱?还让儿子内务府出银子,你当内务府是银矿?”
“什么?”康熙陡然瞪大眼。
胤禛点头,“你没听错,大哥走时户部没拨款。”
康熙的脸刷一下红了,抬脚走人。
胤禛望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皇贵妃无奈道,“小心皇上腾出手来收拾你。”
胤禛笑吟吟道,“汗阿玛没机会啦,儿子过两年就搬出去。”
“我儿长大了。”皇贵妃叹气,“本宫也老了。”
胤禛道,“额娘一点不老,额娘可年轻了。”
宫妃保养有方,三十八岁的皇贵妃看起来只有三十岁,每日处理好宫务,万事有儿子不需要她操心,后宫嫔妃没有一个不羡慕皇贵妃。
平妃羡慕的同时越发疼乖巧懂事的十四阿哥。
去看望生病的贵妃时,又听说六阿哥把十阿哥接去南三所,以便贵妃安心养病,平妃回来见着十四阿哥抱起来又亲又捏,搞得十四阿哥一阵脸红,以致于今生这个乌雅氏的面容在十四阿哥脑海里越来越淡。
九月十八,这一日内城百姓天不亮就起来,第一缕朝阳出现之时,百姓们走出家门沿街站好,等着四阿哥踏马而来。
据说今天是一年当中最好的日子,紫禁城里的宝贝疙瘩的婚期便定在这一日。
百姓们没等来四阿哥反而等来皇上的銮驾,其后是皇太后,接着太子,太子后面是皇贵妃、太子妃,车架旁边两排黄带子,经人科普,那是皇上的儿子,四阿哥的兄弟们。
胤禛半个月前搬到宫外,于是皇上让他在宫外成亲。九月十六日,四阿哥府邸周围就戒严了。
三阿哥住在宫外来的比较早,站在胤禛府门口一边等着接驾一边嘀咕,“成个亲惊动一个皇城,太子当初都没你这么大阵仗。”
“少来!”胤禛一身喜服,咧嘴道,“怎么不说汗阿玛想趁机瞧瞧我的府邸,咱们兄弟想看我笑话,才让我在宫外成亲?”
胤祉摸摸鼻子,装无辜道,“原来是这样啊。”
胤禛听到马蹄声,便猜康熙快来了,抬手冲魏珠儿道,“赶紧把爷的马牵出来,爷得去接福晋。”
“别这么丢人,汗阿玛还没到呢急什么。”胤祉鄙视他。
胤禛道,“你成亲时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你根本不在乎三嫂。”
“是么?”幽怨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胤祉头皮一紧,抬腿朝胤禛屁股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