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的呼了口气,姬南滨手中朱笔若飞,挥毫不滞。
……
果然如姬南滨所料,那个皇帝不止晚上没有出现。就是连转天白日里,也没有丝毫要现身的迹象该。
只是姬南滨又岂是寻常人,便是明知道也没有显露出丝毫的异样来,仍在一丝不苟的忙碌着处理朝政,而且按照她的判断来看,她处理朝政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了蹂。
午时,奉命在外面小心查看的秋菊回来禀告,“外面又多了不少人,均都是隐在暗处!”
“……”
姬南滨批阅着折子的手一顿,抬头往外看去,外面风声大作,眼看着一场大雨就要倾盆而至。
“告诉外面的人,本相要见皇上!”
“是!”
……
没一会儿,紫竹轩外“参见皇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姬南滨抬头看去。
俊朗眉目,英姿非凡,不过只是一日未见,在她的眼中却好像已经有了七八日的陌生。
没容自己再端详下去,姬南滨问,
“皇上怎么安排的?”
原本姬粦定的嘴角还微微勾起,听着姬南滨的话,脸色不由就是一沉。
“和丞相何干?”
姬南滨弯唇,只若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冷沉,“臣不想皇上的辛苦白费!”
“何意?”
“皇上知道安亲王不会放弃臣,若皇上安排不妥,臣也要寻条后路不是?”
姬南滨这平淡的只像是在说天气如何的模样,让姬粦定的额角狠狠一抖。
本以为她派人唤自己是示弱,何曾想这根本就是示威。
“你——”
“皇上,忠言总逆耳!”
姬南滨轻描淡写的又给插上了一刀。
姬粦定沉了嘴角,狠狠的瞪了姬南滨一眼,“朕能保你平安!”
“如何保?”
姬南滨咄咄逼人。
姬粦定额角的青筋狠狠的蹦了几蹦,一步跨到了姬南滨面前,口中喷出的气息直直的喷薄到姬南滨的脸面上,“你到底想怎么样?告诉你,不要想着离开,除非朕死,不然你休想出宫!”
姬南滨心头一颤。
她就知道她骗不了他。
姬南滨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手腕已经被他抓住,紧紧的,几乎禁锢到了心底。
“朕知道你是为了朕,可朕不需要!这么多年你为姬家,为大梁付出良多,现在也到了朕为你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字句入耳,竟是深深的激荡心房。
姬南滨的眼中有些模糊。她知道自己绝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可当他的话一字字入耳,她仍是控制不住。而就这神智片刻的恍惚激荡,却偏就让面前的人看的清楚。
姬粦定嘴角一弯,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下一刻,姬南滨颤抖的唇被包裹,深深的,不容挣扎,不容抗拒。
本就在半空中彷徨的理智瞬间崩塌,本想推拒的手也伸不出去,最后只能揪住他身前龙袍上的沟壑绣纹,颤抖。
一吻罢。
眼角竟有湿痕泛滥,而屋内,也只有他一个。
身上力气早已经散尽,姬南滨靠在他的身上,他揽着她,她没有带官帽,只是用一条丝带懒懒的系着头发,他伸手,一把拽开了她头上的发带,那满头的青丝散开,发间的香气泛鼻。他的大手从她脑后的发间滑过,眷恋缠绵。
“南滨,朕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要你保护的定儿了,现在朕足有能力保护你!”
顿了顿,姬粦定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看向自己,“南滨,可信朕?”
轻魅的目光含着让她轻颤的颤栗,那眼中满满含着的深情让她的心房轻颤。
她知道他是生怕她不信才非要看着她,非要让她回答。
可她又要如何回答?
她不是不信,而是不能信。
可她在她如此种种之后,他竟还这般对她!
她又如何能拒!
姬南滨弯唇,点头,
“信——”
姬粦定欣喜,头顶上就像是瞬间炸开绚丽的烟花。
低头,他再度吻住她。
而唇未碰,耳边幽幽一声传来,
“皇上可知道我姬家有虎符!”
…………
除了安亲王找她要虎符的过往,姬南滨淡淡的把姬家持有虎符的事情说了出来,没有一丝遗漏。
姬粦定在旁边听着,沉默不语,若非是姬南滨太熟悉他,又看到了他袖下紧紧攥着的拳头,都险些以为他根本就无所谓。
当姬南滨说完,屋内一时的寂静。
姬南滨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姬家虎符的事情是大梁历代皇帝都知道的,可他身为帝王偏不知道。不止如此,先前还几度三番的想要置姬南滨于死地。此番也幸得姬南滨没事,他又对姬南滨生了情愫,若非如此,大梁的最后一道屏障岂不是要毁在他的手里,只是这些都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的帝位明明来的名正言顺,可不知道这件事,却是赫赫然的让他背上了包袱。
难道这帝位本就不想传给他?难道这当中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抑或者凭着他的聪明,未必就猜不出来那个安亲王来找她的用意,就如她当初在听到安亲王提及虎符时想的难道当初安亲王和姬南滨交往就是因为这个虎符之类的念头!还有安亲王所做所为的最后所图!
姬南滨脑袋里混乱的想着,忽然看到他猛地站起来,眼中也霎时晶亮绚烂。
“难道——”
什么?
姬南滨怔愣,他想到了什么?
“跟我来——”
还没等姬南滨发问,姬粦定已经一把拉起她的手,往外跑去。
……
跑出紫竹轩,从御书房的偏角离开,又进入御花园,在拐了一个弯儿之后直奔皇帝的寝宫。
姬南滨根本就来不及说话,就被他一路拽着往那边跑过去。
一开始姬南滨不知道他是想要拉着她去哪儿,只是他跑得快,为了不想耽误他的脚程,姬南滨也努力的跑。只是即便一路上没有回头,只听着身后匆匆的脚步声也知道后面跟着过来的也定是不少的人。
当看着路上遇到的人越来越多,宫殿也越来越宏伟,最后在看到众多的宫婢宫随忙碌着大红的绸缎,鲜花,布置,她才意识到这里或就是明日的大典之地,皇帝寝宫。
当跑到皇帝的寝宫,姬南滨的胸口已经一阵的滚烫灼热,弯着腰喘着好半天的气。
皇帝的寝宫更是“呼啦啦——”的跪倒了一地的宫随宫婢。
“你们都出去!”
立在她前面两步远的人甩袖低喝,一众的宫中随侍,包括常德等人也都退了下去。
偌大的殿内,刚才还人满为患大殿,转眼便只有姬南滨和姬粦定两个人。
当殿门关合,姬粦定转头看向姬南滨,冲着她伸出手。
姬南滨的气息还没有喘匀,咬了咬牙,姬南滨还是伸出手去。
双手交握。
姬粦定紧了紧,拉着她往前,一直往那张偌大的龙床方向走过去。
最后,在床头站定。
若是没有先前姬南滨说的关于虎符的话,此刻姬南滨说不定就会以为他这是意图昭然若揭,不遮不掩,可现在她没有半点儿的想法。
姬南滨转头看向姬粦定,姬粦定并没有看向她,目光在偌大的床上打了个转,就落到了床尾的那颗栩栩如生的龙尾之上。
姬南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但见他伸手握住了龙尾,往下死死一按,然后左右各转了三圈。
龙床微动,没一会儿,一个盒子从地下露了出来。
姬粦定上前把盒子打开,里面赫然一份明黄的圣旨。
“这是父皇要朕危难之刻取出来的!”
姬粦定喃喃,随后打开。
看着圣旨上的内容,姬粦定的面色几变,最后欣喜溢于言表。
“南滨,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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