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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格瑞斯去了一家殡仪馆,名叫葬礼之家。

胡浩南也跟着去了,用他的话说自己现在就是一闲人,闲着也没有事做。

路上他收到了艾米的信息,说她不想参加傍晚与自由人的比赛,问他现在在哪儿……

胡浩南当然知道艾米的心思,这大概就像在向他表明决心,他很感动。

但艾米越是如此,胡浩南越不能让她这么做,这会毁了她,没有球队喜欢用一名没有职业操守的运动员,而他这个师父又不能一直待在wNbA,于是干脆地回了两个字:胡闹!

刚要按下发送键,胡浩南的手停住了。

这样的回复太过严厉,他又在后面加了一句:艾米,如果你真要想帮我,就好好打球,科比在96年亲眼目睹到选秀夜围绕他而产生的各种交易后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名球员在球队中如果没有绝对的地位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了!我希望你也能明白。

胡浩南不知道艾米有没有听懂这句话,或者这句话就是在说给他自己。

何止是球员?总经理如鲍勃,主教练如格瑞斯,助教如他……现在还不是像是一条条被钓上岸的鱼儿?

自己使劲的扑腾,看似拼了命的抗争,在钓鱼者的眼中或就是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

……

红色狩猎者在葬礼之家门口停了下来。

胡浩南原以为开着这样鲜艳的颜色会显得格格不入,但是格瑞斯说:“没关系,这车还是母亲挑选的眼色。”

而当胡浩南跟着走进大门时,他发现这里远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灰暗凝重,相反,装饰大多以暖色调为主,配上一曲不知名的轻音乐,看起来比起格瑞斯家的房子还要温馨几分。

不一会儿,格瑞斯家的亲戚陆续到来,约莫有十来人。

一个年轻而帅气的小伙子接待了他们,然后带着他们来到一间漂亮的会议室,大家围在圆桌上探讨接下来的葬礼仪式流程。

他们还一起回忆着关于老人的一些趣事,会议室里不时的响起一串串的笑声。

胡浩南就默默的坐在角落里,看着,听着,感受着不一样的葬礼文化。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胡浩南打开一看是河间由美的信息:师父,我膝盖有些痛,可不可以请假?

胡浩南也明白河间由美的意思,还不是跟艾米一样,问他需不需要她们拒绝出战,只不过稍微委婉一点罢了。

两个徒弟没有白疼啊,不过还是那句话,他不能耽误了她们的前途,如果因为自己的事情就怂恿徒弟罢赛,那他这个师傅就太自私了,格局也就太小了。

更何况他认为河间由美这么做实在帮不了什么,他现在想得很清楚,当埃尔文在球队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决定有所动作时,就说明球队的战绩和荣誉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件练手的玩具,而他敢这么做就说明也是得到上面批准的。

这就像有家族为了培养子女的能力会给他几个亿去折腾,那几个亿在外人看来是一笔巨款,但在家族眼中,那就不过是为了培养继承人交的学费。

说白了,那几个亿就是给他输的。

现在风暴在本内特家族眼中的存在的意义大抵不过如此吧。

所以胡浩南不能让艾米和河间由美做无用功,人家不在乎,可以不拿球队当回事,可他不能这么做。他回复道:“那你屁股有没有痛?”

你敢乱来,小心我打你屁股,不过……这回复看着忒邪恶。

他赶紧删掉,重新组织了下语言:你一个投手,只要手不痛就给我上场打球!今晚至少出手10次三分球,少一个加练200次。

胡浩南很快收到回复:100个行不行?

呵!这妮子胆变大了,居然想出工不出力的心思都有了!胡浩南忍不住笑了,好在现场不知谁讲了一个老太太的趣事,大家都在笑,他也就没有那么突兀。

他快速回道:300个!

随后又陆续收到几条信息,但却一直没有劳伦斯的信息,胡浩南嘴上没说什么,但心中还是多少有些失望。

……

当晚到了比赛时间,由于格瑞斯还要和亲戚商谈葬礼的事情,胡浩南和詹娜就出来找了家咖啡厅。

胡浩南点进了INSo ,由于INSo的抽奖活动,现场会有不少短视频流出,可惜没有人用手机直播——其实胡浩南之前提过手机直播的概念,英格拉姆表示技术上自然做得到,只是对于流量的消耗太大,而如果是在家里,用电视或者电脑看比赛不香吗?干嘛要用小小的手机?

胡浩南随手点开球迷们上传的短视频,几乎每一个视频动态里都有标有一个大大的问号,他们在问今晚出现在教练席上的那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是谁?问风暴的的教练去哪儿了?不少人还直接@胡浩南了。

詹娜看了,恨恨的说道:“看你怎么回答?”

胡浩南知道她这话是冲着埃尔文说的,劝道:“难得这么轻松地看场比赛直播不好吗?”

詹娜当即没好气的说道:“不好!咱们努力了一个赛季,就这么白白的没了,我心情能好吗?”

胡浩南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更何况他也是当事人。

是啊,努力了一个赛季,眼看再打七场比赛,常规赛就要结束了,运气好点的话,说不定还能冲击下34轮全胜的记录。

而到了下个月这时候,他们差不多就有机会捧起wNbA冠军奖杯了,现在一下子都没了,这心情能好吗?

可是不好又能怎么办?都说社会就像qj,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总不能再跑到球馆里把他揍一顿?

胡浩南看着视频上一只眼圈红肿的埃尔文,感觉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不知西方哪位神明为了展示自己的宽大仁慈说过,如果有人打了你左边的脸,就要自己右边的脸伸过去——现在他就是那神明所说的“如果”中的那个人,那他是不是应该给人家一个显示自己仁慈大度的机会?

“胡,你说这场比赛谁会赢?”詹娜的话打断了胡浩南的遐想。

胡浩南脱口而出:“当然是咱们。”不过他随即意识到不妥,以后需要改口了。

詹娜哼了一声,不高兴的说道:“不是吧,咱俩个教练都不在,风暴还能赢?”

“这都是你平时训练的好,硬实力碾压啊!”胡浩南喝了一口咖啡,他特意点了一杯黑咖啡,没有方糖没有牛奶。

咖啡的苦味刺激着舌苔上的味蕾,入口即苦,但苦过之后,余味却又含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甜。

这大概就是生活吧,胡浩南如此想道,他瞬间感觉自己的逼格一下提升了数档。

詹娜颇为不爽,道:“胡,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有没有咱们风暴都能赢,那咱们教练存在的意义何在?”

胡浩南口中的那点香甜瞬间没了,他盯着詹娜,詹娜还以为是咖啡粘在嘴唇上,赶紧拿出纸巾擦了擦。

胡浩南叹了口气:“想想两个月前的风暴,你再看看现在的风暴,你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多么白痴的问题。”

不过胡浩南在看到风暴开场利用一次三个人间的挡拆配合,最后由河间由美命中第一记三分球时,还是解释道:“其实具体到每一场比赛,在大优势的情况下了,教练的意义真的不是很大,就算是在场边睡大觉都没有问题,只有到了最困难的时刻,尤其是到了一个关键球就能决定比赛胜负的时刻,才能真正体现出教练的价值,但是……很抱歉,这场不是,自由人造不成麻烦。”

詹娜看着视频里在场边焦急不安不停来回走动的埃尔文,叹了口气,“唉,白白便宜这小子了。”

胡浩南耸耸肩:“所以说啊,都怪你,谁让你平时操练那么狠!”

詹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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