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只留下了管家和管事的婆子,其余人等都去袁家跟干亲家相聚了。
不少人听说今日沈家和袁家的结干亲的事,都出来看热闹。
十几辆马车,加上鼓乐队和仪仗队伍,当真是彩车骏马,花团紧蹙。
马车队伍绕着西市行了一圈,才转回平西郡王府。
苏墨月下了马车,又去扶沈老夫人,此时郡王妃程氏已经亲自迎了出来。
“老夫人,您来了?快里面请。”
程氏对沈老夫人极为恭敬热情,一边扶着沈老夫人,一边和沈云清还有沈家两位夫人打招呼。
袁天义、袁千羽、苏墨月和沈时射则跟在长辈后面。
苏墨月今日一身水红色云霏妆花缎织白花飞蝶锦衣,整个人温婉大气,又不失体面。
众人先是进了王府正房的花厅,此时已经开始陆续有宾客上门。
平西郡王袁惟正带着世子袁天义招待宾客。
郡王妃程氏和沈家几位夫人寒暄着。
后来又和沈家几位夫人一起招待女眷。
等到吉时到了,便开始正式的认亲仪式。
苏墨月觉得这仪式和成亲真是差不多。
比如此时,她要给平西郡王和郡王妃斟茶,改口叫义父义母。
程氏给了苏墨月一对玉如意,一套翡翠的头面,还有两个她自己陪嫁的庄子。
围观的人不由得咋舌,“平西郡王妃可真大方,这礼快赶上小户人家的嫁妆了。”
“郡王妃对这义女可真是疼到心里了,你见谁家认干亲还半副依仗的。”
“也是,这苏小姐退了两次婚了,都说她命不好。我看命挺好的,这回有袁家撑腰,还怕什么?”
平西郡王袁惟正给苏墨月的见面礼,则是一块未经雕琢的暖玉。
“这块暖玉是我偶然间得来的,当初得了一大块,天义和千羽都每人分到一块,这块给你。”袁惟正慈爱地说道。
苏墨月有些感动,义父义母给她的礼物都是精挑细选的,并没有敷衍了事。
她也拿出了自己的见面礼,因时间仓促,给袁惟正的是一双她亲手做的鞋子。
给程氏的则是一盒能驻颜的药丸,比铺子里卖的效果更好。
袁惟正和程氏对苏墨月的礼物很满意,交给贴身的婆子好生收了起来。
接着,又带着苏墨月认亲,几位舅爷,还有家里的老亲和姻亲都行了礼。
沈老夫人也拿出了沈家准备的礼物,送给袁家的小辈。
一番忙碌,认干亲的礼就算成了。
接下来就是两家变成一家,一起招待宾客,吃酒作乐。
有不少宾客是仪式结束了才来的,后面来的人看苏墨月有些指指点点。
苏墨月开始还未发现,后来才隐隐觉得不对劲。
还是林子瑜私下找到了她,“你知道怎么回事么?容王殿下去苏家提亲了,聘礼都下了。”
苏墨月有一瞬间的错愕,苏家没有未婚的女儿了,他给谁提亲?
瞬间便又反应了过来,“你是说他想要求娶我?去了苏家?”
林子瑜点点头,心道这下麻烦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苏家长辈同意了苏墨月的婚事,还真不好办了。
苏墨月冷笑了一声,这些人还真是拿她当好欺负的了。
刚要和林子瑜继续说,就听见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
“容王殿下驾到!”
苏墨月有些无语,去苏家提亲不算,还追到平西郡王府?
来干什么?强娶么?
周逸锦不光自己来了,后面还跟着平阳侯苏文澈。
林子瑜低声说道:“今日人多,你要顾及孝道,有什么事最好私下说。”
苏墨月看着进来的这些人,冷笑了一声。
他们既然要来闹,她也不必给他们留脸面了。
周逸锦对着苏文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说了句,“岳父大人请。”
众人一听这话,不知道内情的都有些诧异。
容王和平阳侯府结亲了?没听到消息啊。
有知道内情的就开始解释,一会儿的工夫,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了容王殿下去苏家下聘了。
沈老夫人气得一拐杖就打在了苏文澈的身上,“你给月儿定亲?你问过我们了么?问过云清了么?”
苏文澈却正色道:“老夫人这话说的不对,我是月儿的父亲,这婚事是我和她祖母一起定下的。月儿是我苏家的小姐,我给她定亲有什么不对?”
沈老夫人被苏文澈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
按道理苏文澈说的对,可她们不甘心啊。
苏墨月是她们如珠似宝一般疼着长大的,就这么被苏家随便嫁出去了。
还是嫁的容王,容王若是好的,当初又何必和离?
沈云清指着苏文澈怒骂道:“你可真是好样的,有你这样做父亲的么?你卖女求荣,不得好死。”
苏文澈却怒斥沈云清,“你一个被我扫地出门的人,没你说话的资格。”
“够了,还没闹够么?”袁惟正一嗓子,呵斥了苏文澈。
又看了看沈家众人,和围观的这些人,“进去说吧,今日宴席就到此了。改日,老夫再请众位喝酒。”
苏墨月却说道:“义父,就在这说吧,许多话今日也该说明白了。”
袁惟正蹙了蹙眉,不明白苏墨月是何意。
沈时射此时万分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和表妹订亲了,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脸色不善地看着周逸锦,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苏墨月走上前正视周逸锦,“容王殿下明知道我如今在沈家生活,为何去苏家提亲?还趁着认亲这日,殿下别说,不知道我们今日认干亲。”
周逸锦听着苏墨月的质问,眼神有些飘忽。
他确实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趁人不备,和苏家把亲事定下。
可这理由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想了想正色道:“不管你在哪生活,你都是苏家的女儿,我提亲自然要去苏家。”
“殿下说的有道理,只是我如今已经不是苏家的女儿了,平阳侯没告诉殿下?”苏墨月冷笑着问道。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苏文澈也忽然想起来了那件事,脸色有些慌乱。
他是真忘了,主要是他压根没当真。
沈老夫人在边上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