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感到非常奇怪。
它面对过独角犀这样拥有强大肉身的妖兽,也见识过魅狐那种天然压制的神通,这都让它有所忌惮,应对之时也万分小心。
但是,面对通天金翅鸟,它却犹豫了。确切得说,是它不知该如何面对通天金翅鸟!
那是一只通体赤红的飞鸟,只有羽翼散发着灿然金光,折射的阳光刺目,散发着玄阶珍品灵兽强大的气息。但这些并不让小黑畏惧,它总觉的杨莲的血液有神奇的功效,只要它想,那些功法都会自然浮现。
只是,通天金翅鸟给它的感觉,很糟糕。
有一种品阶高低的天然压制,这是情理之中。但是,还有一种朦胧的,熟悉的人族气息。
那不是一个妖兽应该有的。
小黑歪着脑地,向杨莲传音道:“主人,对面的飞鸟有些古怪!”
杨莲正在犹豫,要不要按照王小五的意愿来做,听到小黑的话语之后,神情突变,“古怪?”
“是的,它分明是一只鸟,但是它很拘禁,就是这样怪异的感觉。好似,它的爪子伸展不开,它的头颅昂不起来,它的脊背也挺直不了。那种感觉,很别扭!”
“一个行为怪异的灵兽,小黑,你能查探它的实力吗?”
小黑道:“凝身境玄阶珍品的灵兽,逼我高处许多。但是,似乎并非不可战胜!”
杨莲郑重道:“小黑,我现在要跟你商量一件事。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有错误的地方,便以你的意志来决定。我不会干涉!”
首次见到杨莲如此郑重,小黑心性不够成熟,却能察觉其中的迟疑。
“主人请说,小黑会判断的。”
杨莲道:“我不知道你们妖兽对于生死如何看待,但是对我来说,你是朋友,是亲人,妖兽只是你的另一重身份而已,这并不会影响我对你的感情。所以,如果让你杀掉面前的通天金翅鸟,你会同意吗?”
“斗兽场的规矩是,尽量不要出现伤亡。但是如果主人这样吩咐,小黑愿意如此做!”
“不不不,现在不是我给你下这个命令。而是我在询问你的意见。”
小黑沉吟片刻,道:“我想,每个灵兽都应该与主人有很深的情义。如果我杀了通天金翅鸟,那么它的主人一定也会伤心的吧。所以,从我的角度来说,如果主人没有下达那样的命令,我不会轻易出杀招。”
杨莲道:“不愧是我的灵兽,能够设身处地的想事情。但现在的问题是,如果通天金翅鸟不死,瀛洲道院很可能会遭遇劫难。我受瀛洲道院庇护,理应为其抹除这个隐患。但是,我不希望以你的生命去做赌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小黑明白主人的心思。用自己的精血喂养灵兽的主人,事事顾念灵兽生命的主人,在整个灵兽园都不曾见得。所以,小黑很幸运能够遇见主人。也甘心为主人做任何事。”
“也许,跟着我,并不是一件幸事,或许会遭受追杀,或许会魂飞魄散,或许,永世折磨。小黑,你真的想好了,要与我一同闯荡三界吗?”
小黑狠狠点头,没有丝毫犹豫之色。“愿为君驱使,万世不弃!”
“好!”杨莲终于绽放出久违的笑脸,“那么,小黑,通天金翅鸟的生死,由你自己决定。因为现在的我,也并不能确定是非对错。如果迫不得己,那么杀了通天金翅鸟也不要有愧疚。如果杀不了,也不要觉得没能完成我的任务。我现在给你下达的命令只有一个,活着!”
“是,主人!”
就在杨莲与小黑交谈之时,王小五已经安排好接下来的一切事宜。只是,想到徐丽现如今的状况,王小五也是再三犹豫。
“王师兄,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这小黑,也是吃了你给的丹药吧。”
徐丽,或者说通天金翅鸟试探性得问道。
“的确,主人与灵兽的合体并非那么简单,也许只有像杨莲与小黑这样真正心意相通的存在,才有成功的可能。毕竟在试验的阶段,已经死了太多灵兽了。”王小五道。
“是吗?师兄的话,却给我一种感觉,让我放过徐丽!”
“那,你会这么做吗?”
“我放过她,她会放过我吗?你们人族总是以自己为中心,我可以恢复她的自由,她可以恢复我的自由吗?”
王小五摇摇头,这是不可否认的事情。徐丽心性不成熟,还有改观的可能。但是得知此事的徐长老,必然为通天金翅鸟布下更为严苛的禁制。甚至,会直接抹杀通天金翅鸟!
“我想知道,徐丽师妹与你,应该是血契。她有能力在一瞬间让你消亡。你是如何做到,让她听你的话的。”王小五问道。
那通天金翅鸟外形看着是徐丽,此刻不加掩饰得笑起来,才有了鸟兽的尖锐!
“哈哈哈,是啊,她直到现在都有抹杀我的能力,那种不平等的契约,是你们人族卑劣的体现。但很可惜,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啊,怎么舍得去死呢?当我消亡的那一刻,也是她随之烟消的时候。在她的认知里,和一只鸟同归于尽,是极为耻辱的事情。而正好,我本就是没有自由的灵兽,死了倒也是解脱。所以,现在不是我怕她,是她怕我想不开,将她也拖入无间鬼蜮。”
“唉,徐丽师妹纵然骄纵了些,还不至于受此折磨。”
“那么,我就该失去自由,失去未来,失去修行的前景,陪着一个低贱的人族老死红尘吗?”
“你的遭遇的确可悲。但,这就是各自的命数!”
“哈,去他妈的狗屁命数,我却是要打破这所谓的既定命运!”
王小五看向已经逐渐癫狂的通天金翅鸟,眸中流露出无奈与叹惋。
“小黑是我最新的试验品,它与杨莲之间暂时还未有任何纰漏之处。所以,帮我验证这丹药的功效,也是帮你自己。”
通天金翅鸟道:“如何帮?”
“杀了小黑,试试杨莲会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