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作为司法天神的杨莲,为了获得与母亲重聚的机会,执法天界,无数妖魔鬼怪惨死其手中,结怨三界。
不过,最开始的司法天神杀伐无度,之后在心境上有所成长之后,也明白有些神仙精怪是不能杀的,比如说这二十八星宿的奎木狼。
单以实力来说,奎木狼只是最低阶的大罗金仙,即便杨莲不用术法,也能轻易拿下他。但身为二十八星宿的奎木狼身后,却有更为强大的主人存在,那是天帝也要礼遇的生灵。
当年,仙古帝城时期,帝渊与帝庭分列人族与妖族两大绝世天才,是古神寄存的希望所在。只不过,人族帝渊却是跟随另外的古神离开帝城,寻找修为晋升的方式。
与之同行的,还有诸多修为早已臻至化境的长者。离开帝城的古神在最终悔悟,在对抗天外大水时牺牲,这些离开帝城的长者,则是与帝渊一起创立三界。虽然这些长者还是没有找到晋升古神的方式,却是在三界拥有独特的地位,哪怕是天帝帝渊,也要礼敬三分。
是以,杨莲在接到擒拿奎木狼的任务时,还十分诧异。向来是斩杀不问生死的,这一次却是要留下性命来。
“当年我饶过你一命,如今你要与我一战吗?你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杨莲看起来还是那个人畜无害的少年,或者只是红尘人间的地仙。然而,侧身而立,并不正眼去瞧二十八星宿,这种睥睨的姿态,让三界生灵都不敢质疑。
三十六部雷君的实力虽然良莠不齐,但毕竟是大罗太乙的团体势力,能够如同捏死蝼蚁一般的抹杀,这个杨莲,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之前的事,石胜铭记在心,若有机会,愿为真君效劳。但,天命难违,此番下界,只为擒拿真君,恕石胜不能行礼了。”
那奎木狼乃是木属性天狼成了精,上天入了神籍,又得太上赏识,做了烧火童子,又名列二十八星宿之一,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背后靠山,在三界都是数一数二的了。
尽管如此,在天条的约束下,奎木狼依然不能与天女联姻。在侍奉太上的蟠桃宴上,奎木狼石胜见到了瑶池圣母身边的天女。酒至半酣,童子仙女不再打扰上仙雅兴,各自退去。这是奎木狼与天女的第一次私会。
此后许多年,二者便在禁止相恋的天界私通,或是圣母休憩,或是太上闭关,或是彩霞之后,或是云雾之中,抵死缠绵。
只是,一者大罗,一者太乙,一者圣母侍女,一者太上童子,还是打不破天条天规的束缚。
“奎木星君,你可知罪?”
与天女私通下界的奎木狼石胜,终究不是司法天神的对手,甚至,杨莲都不曾出全力。
只是,奎木狼身后跪着一名我见犹怜的女子,只一个劲的叩首,“求真君放过我与胜郎,来世若有机会,愿做牛做马回报。”
杨莲其实没有那么多怜悯之心的,否则也不会成为三界的刽子手了。可是,为了郎君愿意跪下叩首,直把额头也磕破的姑娘,让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当年为了救自己,母亲也是这样跪倒在仙人的面前,磕得头破血流。
杀伐无度的司法天神,终究是有了改变。
“你无须对我行礼,你应该跪下叩首的,是那名天女!”杨莲语气淡漠,已然带着杀意。
奎木狼道:“真君此话何意?”
“你以为我不杀你,是因为有了怜悯之心吗?你错了,对我来说,除却自己的母亲外,没有谁能让我心软。我之所以没有杀你,是因为天帝的命令交托。你是木属性天狼,是太上烧火的童子,你留下比死了更有用。所以,你可以重返天庭,可以官复原职,可以再登大罗境。但是那名天女,却是要在无尽的轮回中,等待你的一次回眸。”
瑶池圣母的侍女,从未没有断缺过,每一年,都有无数的下界女子被选为天女,直入瑶池仙境,只是从来没有再出来过。一名天女的下凡,还不足以让瑶池圣母过问。惩戒可有可无,只是天界的脸面所在,被剥夺仙籍,剜了仙骨,投入六道轮回,数千年过去,不知成了什么模样。也许还是美艳的天女,也许早已妖魔邪祟。
奎木狼瞬间明白过来,却是坦然道:“进了酆都无常界,喝了冥府忘川水,自然会忘记前世的一切,再不会记得我,不会有执念,不会有眷恋,也不会因此受到煎熬与折磨,不去找她,便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了。”
“看不出你是为自己开脱,还是真的为了她着想。不过连陪在她身边的勇气都没有,我很是瞧不起你。如果知晓你是这样的懦夫,也许我应该无视天帝的命令,直接送你们往生极乐才对。”
“恕石胜斗胆,问真君一句话,是带着记忆煎熬,还是忘却前尘最为解脱?”
“哈,如果是保有记忆,那就去找她,如果是忘却前尘,彼此终将再次相遇。你以为自己是在保护她,实际上,却是她最不愿看的局面。”
“真君的话,像是情场老手才能懂得,但据石胜所知,真君应该没有这样的红颜知己。”
“如果我的事情为外人所知,那我也就不是三界臭名昭着的刽子手了。”
奎木狼石胜道:“真君伏诛后,石胜定然寻到真君的红颜知己,护其一生。”
杨莲嘲弄回道:“是吗,连自己的妻子偶读不能保护的你,有能耐护持我的红颜吗?”
“哎,说到底,真君是不能如我一样,束手就擒,回返天界了。石胜都能官复原职,相信以真君的实力,天帝的重视,也必然可以重新恢复司法天神的位置。真君,不可自误啊。”
奎木狼石胜真心感念杨莲的恩情,即便到了此刻,也在劝说杨莲回心转意,或可得免一死。
杨莲淡然摇摇头,“你真是因为反诉情爱下界,对于太上的忠贞还在。但我不同,我的理念已经与天界背离,与天帝走向了对立面。除非我死,或者三界秩序重建,否则,这一局不会完结。”
“难道就没有任何折中的方法吗?真君就没有想过母亲吗?能与母亲团聚,难道还不够吗?回到天界,这一切都可以轻易做到。”
“我当然想与母亲团聚,但不是用杀戮三界换取的机会。我应该像所有红尘人间的人家一样,有母亲陪伴,有父亲照拂,有朋友并肩,有红颜携手。不是杀戮得刽子手,不是执法的天神。我找到了自己该行的路,此后便有千难万阻,不能影响我的心智。”
“哎!”奎木狼石胜长叹一声,他终究是改变不了杨莲的意向,但又实在不愿与杨莲动手。
“你的心意,我已经感知到了。现在,是我对你的忠告。离开天界吧,你们二十八星宿都被天帝蒙骗了。你去找她,她一定在红尘人间的某一处等你。”
奎木狼道:“天帝欺骗了我们什么?她又在哪里等我?”
杨莲没有再说话,而是面向二十八星宿,冷冷得说道:“现在离开,你们还可活上一段时日,等待天帝的惩处。现在留下,那便是死路一条,魂飞魄散的那种。”
“哈,天帝已经以昊天镜查看到你的状况,根本没有长久一战的实力。眼下你斩杀三十六部雷君,正是虚弱至极的时候,想要以言语诓骗我们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