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强与黄风妖王生死一决之时,建功心切的啸月妖王也逐渐逼杀西谷吴家众人,飞升洞天福地,享五百年之寿的诱惑,任谁也无法抵抗。
“交出万妖印,我可以不杀你们。”
为免情况有变,也是忌惮传闻中的万妖印威名,啸月妖王的气势散发,让吴家众人呼吸不畅,大有不遵命令便会惨死的迹象。
吴家家主立于众人之前,面色不卑不亢,既没有因为啸月妖王的逼杀而畏惧,亦不曾有躲避的念头。如果是凝身妖兽,他有绝对的把握一战。而化形期大妖,他的任何举措,都只是徒劳而已。
穿成了千年的吴家,至此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今日无论覆灭还是残存,皆是天意。吴家家主能做的。唯有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腥臭的妖风,吹拂着这位老人的枯瘦的身形,好似不用啸月出手,也要步入尘土了。
“啸月妖王如果想继续造就杀业,我吴家数千条人命,您尽可拿去。但是,让我交出万妖印,却是绝无可能。”
吴家主的面容没有畏惧,反而是一种坦然释然。聚散由意,生死在天!
最深层次的原因,是吴家主也并不知晓万妖印的正确使用方法,除了能够强行提升修士的境界到凝元巅峰外,似乎再无其他效用。吴家主不能保证,万妖印能够抵御啸月妖王。
“人族能让我钦佩的,一是对天道的领悟,二来,便是这坚韧不屈的骨气。不过,我最喜欢的,便是摧折人族的傲骨。在我的啸月洞内,不知多少人族天骄,不知多少硬骨头,都化作了齑粉,再不可得见此前的骨气。不知道,吴家主你,能否撑得住呢?”
啸月妖王说着,只是意念一动,便掐住一名七岁孩童的脖颈,“这般细腻的皮肤,这样纯洁的血肉,即便没有修为,也是我们妖族修行的助力。啧啧啧,吴家主,你当真想好了吗?”
啸月妖王的威胁,吴家主可以视而不见,但是被掐住脖颈的孩子,小脸涨得通红,双眸之中滚落硕大的泪珠,又声嘶力竭得叫喊着“爷爷爷爷,救我!!!”
一字一句,都深深刺痛着吴家主的心。
“好歹您也是一介妖王,以幼童来威胁我们这些弱小的人族,不觉得太过丢份了吗?”
“欸?原来你是在意他的生命啊,我还以为你能做到无动于衷呢!那便好办了。”
啸月妖王说着,手中轻轻用力,那孩童的喉咙发出不成语言的呜咽,不曾长大成人,便已然命丧黄泉。
吴家主看得睚眦欲裂,傲气傲骨虽然坚韧,在亲情死别面前,却又如何坚持呢?
“啸月妖王,你终究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自我得道三百年来,死在我手中的生灵不计其数,不仅如此,他们的肉身形成河岸,他们的血液化作河水,他们的神魂被囚禁在血月之中。可是,如今不得好死的,却是你们这些讲求道德公义的人族啊!哈哈哈……”
“天理昭昭,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即便化作厉鬼,也会看着你沉沦无边地狱!”
“这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会留下你的神魂,让你看着我是如何飞升洞天福地,如何得享永恒之寿,又是如何,将你的族人镇压,不得轮回。”
“你……”吴家主气急攻心,几乎要克制不住出手的冲动了!
“怎么,想要出手吗?在你没有交出万妖印之前,我会一个一个杀死你的族人,你唯有两个选择。战死,或者臣服!我的耐心有限,不要激怒我,对彼此都好。”
啸月妖王妖力再展,又是一名少年被无形的束缚拘禁至半空。
“爷爷,不用管我……咳咳咳……”
那少年懂得大义,宁愿死,也不肯屈节,更不想看到因为自己,让爷爷跪倒在妖王身前。在青衣洞内,他们只认一个妖王,那就是清逸。
只可惜,吴家众人亲眼目睹了青衣妖王的败退,此刻再无法寄望于清逸能够援救。
但是,对于人族来说,死并不可怕,宁死不屈,舍生取义,才是本性。
吴家主双拳紧握,“啸月妖王一定要逼我如此吗?”
“逼你?难道不是你逼我开杀吗?只要你交出万妖印,这一切的悲剧都可以阻止。真正造成他们死亡的人,是你啊。”啸月妖王没有一举击杀所有吴家之人,反而是一个一个得,不断摧折吴家主的内心坚持。
而有此引发的生灵情绪变化,也是啸月妖王实力不断增强的本源。
“万妖印乃是封禁狮驼山的神物,一旦失守,则西谷覆灭在即。啸月妖王你,真的不在乎吗?”
“呵呵,得到万妖印的功劳,足够让我飞升上界,西谷的存亡又与我何干?”
“既然如此,我也只有以死相搏了。”
吴家主无法坐视族人的主见衰亡,纵使凝元巅峰的修为无法抗衡绝世妖王,但是,万妖印却还有一线希望。忍无可忍,唯有一死而已。
“道法,燃我命元,祭献灵器,苍生怜见,诛妖伏魔!”
决心既下,吴家主再无保留,凝元的修为顷刻间瓦解,尽数涌入心脉之中,同时,每一滴血,每一寸肉身,都献祭给心脉中的万妖印。
登时,天地风云色变,为这不该属于凡尘俗世的力量而惊骇。一股苍茫的气息席卷整个青衣洞,如同妖祖在世,妖圣再临。更像是,万灵之始,妖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一瞬间的祭献,是吴家主的凝元修为所能做到的极致,而这刹那间的念头,催动传闻中的克制妖族的万妖印,无形无色无质的力量笼罩在啸月周身。
“妖魔,伏!”
“哼,万妖印,不过尔尔!”
啸月妖王嘴上如此说着,手中却是不敢大意。三百年血肉凝聚的血月倏然浮现,磅礴威势,足以比肩天仙战力。
“给我破!”
血月腾空,妖王搏命,人族祭献,神器显威!
本该是压倒性的局面,却是最诧异的一幕。